“呵呵,口气不嘛。”赵玄心看着那四个字,微微冷笑道。
七却没在意,只是挽着赵玄心的胳膊往里走。进陵铺,里面空间不,还放着八仙桌子和椅子,周围分别都是衣服架子,挂着各种成衣和样品。正对他的是柜台,柜台上摆着一匹匹布料绸缎,柜台后的墙上挂着许多丝沙或是装饰品。
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风情的丝绸布料店,其中一块云锦刺绣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云锦这东西可不一般,十几个工人一一夜最多只能织出三寸见方的那么一块,而且在其上刺绣更是不得了,没有十几年的功力根本无法与其相匹配。这种工艺即便是赵玄心前世现代工业化时代,依旧无法用机器织出,只能靠手工。
七抚摸着一匹绸缎,笑嘻嘻的对赵玄心道:“玄心,我喜欢这一匹。”
此时的店里没什么人,由于是接近中午,许多人已经开始去找地方吃饭了。
“哎哟姑娘,您可真有眼光,这锦缎可是咱们江南布庄刚从苏州进来的,哎哟哟,瞧姑娘您这风流的身段。”此时,柜台后一个中年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笑吟吟的道。
七脸有些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赵玄心。
赵玄心呵呵一笑,拿出自己的钱袋,从里面取出了一锭黄金,放在了柜台上,笑道:“好,只要你喜欢。”
一锭黄金,是什么概念,简单点形容吧,就相当于现在的十万块钱,而且只多不少。
中年女人见了黄金,两只眼都直了,就要上前去拿。却被赵玄心手中的折扇按住,他笑眯眯的道:“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中年女人被折扇上巨大的力道压在桌子上不能动,支吾道:“不,不是。”
“哦,那我要见你们老板,瞧见那块云锦刺绣了吗,我想买下来。”赵玄心放开了折扇,在胸前一晃,折扇打开,那上面画着山水国画,还有一首字体颇为苍劲的诗词。
中年女子怯生生的拿起了金子,道:“那,那云锦我们不卖,那是我们招揽生意的。”
赵玄心坐到了八仙桌子旁,晃着折扇,笑道:“是吗,黄金百两如何?”
中年女子哆嗦了一下,真的,百两黄金那可是个超级大数目,换成白银少也得三四千两不少。
云锦刺绣是贵重,可还没贵重到数千两银子的份上。中年女子犹豫了一下,道:“这位少爷,轻容我到后面与东家,稍座。”完,扭着屁股上了茶,随后去了后面。
七有些不舍的道:“玄心,云锦太贵重了,我也用不到,咱们还是走吧。”
赵玄心呵呵一笑,喝了口茶道:“无妨,七姐,咱们有钱,也只有那样的锦缎才配你。”
七听了心里一甜,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嬉笑着坐到了赵玄心的身边。只是她哪里知道,赵玄心来茨真正目的并不是买绸缎,而是试探这幕后之饶手段与目的。
等了一会儿,门帘一挑,出来的并不是那个中年女人,而是一个不到三十岁,妖艳婀娜的女子,身穿黑色的贴身短袄,绣了团团牡丹花的白色绸缎裤子,那短袄胸前露出一片雪白凝脂的肌肤,披了一件红色轻纱。
柳叶弯眉一点黛,朱红嘴唇上下合,鼻梁微起不显高,双眸含春似水深。好一张绝世容颜,透着千般妩媚,万般的风流,不是勾夫人,又是谁?
赵玄心眯了眯眼睛,七却猛地站起来,右手已经搭在了左手握着的子午鸳鸯刀刀柄之上。
“哟,七统领还是这般的急切,奴家哪里又得罪了你们?从西北道这繁华的汴京,看来弟弟你对姐姐还是真有心了。”勾夫人见了两人,并不惊奇和恼怒,反倒是一脸的倩笑。
赵玄心拦在了七面前,笑道:“哪里,只是偶遇。原来这布庄是姐姐的产业,姐姐还真是生意兴隆啊。”
勾夫人上前两步,道:“这还不是拜淋弟所赐,姐姐的家当都被弟弟拿去了,姐姐自然也得糊口不是,这繁华的汴京城里,还是好做买卖的。”
“哈哈哈哈,姐姐好一张伶牙俐齿。”赵玄心大笑,接着道:“只是不知道您来汴京城的目的到底是?”
勾夫人用一双狐狸眼看着赵玄心,嬉笑道:“弟弟,姐姐就是为了糊口罢了,你多心了。”
赵玄心的笑意消失,一脸的冷色,低声道:“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最好,可若不是,姐姐要心了。我身为京畿司戊,由江湖中人作奸犯科,我可不看情面的。”
勾夫人不为所动,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道:“哎哟哟,弟弟别吓唬姐姐,姐姐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至于弟弟这京畿司戊,姐姐可是如雷贯耳了,六大派你都敢打,我一个女子,哪里得罪的起?”
赵玄心见这勾夫人神色自然,毫无一丝惧色,话滴水不漏,心中却更加提防。自古青丝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尤其是勾夫人这位百花楼三大高手之一,更是诡计多端,心狠手辣。
“哼,最好如此。”赵玄心一甩手,就要走。
勾夫人却抬手道:“切慢,弟弟。”
赵玄心转过身,问道:“何事?”
勾夫人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目光坚定的对赵玄心道:“弟弟,姐姐问你一句话,你为何要难为我,当年在西北永兴路,姐姐与你并无仇怨,为何苦苦相逼。”
其实当时勾夫人还真跟赵玄心没什么仇怨,要不是夏芙蓉的关系,赵玄心不定还想与这位风*妩媚的夫人勾搭勾搭呢。
赵玄心合上折扇,看了眼勾夫人,低声道:“只因你与当地王家大族。地方官宦乡绅勾结,那王家背叛我大宋朝廷,而你们百花楼又是对抗我大宋的,你我虽然没有私仇,却有公怨。这下是我大宋的下,我身在宫门,自然不能任由你胡作非为。”
勾夫人听了,先是冷笑,而后却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如果我这一次我真的不是来寻仇的,你,信吗?”
赵玄心似是而非的道:“我是官差,只要你不乱来,我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言外之意就是,你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生意,那我自然不管你,可你一旦有异动,就别怪我了。
勾夫人听了,微微点头,从柜台上拿起了刚才七看上的那匹布料,捧了过来,笑着对赵玄心道:“弟弟,这是姐姐的一点意思,我知道你不缺钱,可今后还要你多多关照。我们百花楼已经四分五裂,我也已经不想再过问江湖了。”
她的有些悲凉,却语气坚定,赵玄心一时竟有些相信了。
接过布匹,赵玄心抱了抱拳,道:“只要姐姐从此不问江湖,那咱们或许还能成为朋友。其实姐姐仔细想一想,如今下十国列强,我大宋初建,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我大宋皇帝是一位雄主,是要做前朝开国皇帝那样的千古帝王的。你看一看这汴京城的百姓,哪一个还想打仗?姐姐,听我一句真心话,为了这下的百姓,不要再与官家作对,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宋子民,见证将来这个伟大帝国的风采岂不是很好?”
勾夫人听了,用一种惊诧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这还是一年前在西北的那个毛头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