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不由得好笑道：“这牛二就是个愣头青，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早些年在南边当兵，跟吴越国干了好几仗，后来两边签了和议，这子就回了家，也没个营生，倒是仗着自己会两下把式，收服了这一带十几个泼皮无赖，专门靠着坑蒙拐骗偷过伙计。”

赵玄心问道：“那就没人管管吗？”

秦钟山哼了一声，低声道：“你不知道，这子的妹妹是现在尚书梁昌吉的妾，这梁昌吉和赵卜又是儿女亲家，明白了吧。”

赵玄心哦了一声，心道：还真是官官相护啊，自古以来，到了这等权位的，全都是结党营私，关系网错综复杂，就连一个地痞子都有这么硬的后台，还真是皇城根下，子脚下啊。

赵玄心又道：“那这牛二难道不去谋个官职？他这么有后台。”

秦毅咧嘴一笑，道：“他那叫个屁后台，一个妾，梁尚书妾多了去了。再了，在这汴京城当个泼皮落魄户也是个营生，每个月收的钱不比做官的低，而且清闲，不用每点卯，享受着呢。”

秦钟山也笑道：“可不，要不是二官家召唤我们两兄弟来京城，我们俩也是想在西京城里当个落魄户的，每带着几个狗奴才上街转转，欺负欺负人，调戏调戏良家，吃个霸王餐，你多惬意。”着，这秦钟山转过身，双手背在脑后，靠着窗台笑了起来。

赵玄心一时无语，心中却道：老子曾经也这么想！可现在不行了，这人啊，一旦接触到了更广阔的地，便不再想做那井底之蛙了。

正想着，楼下已经打了起来。这冯七虽是个女子，可战斗欲望比男子还要强，一言不合就是干，简直一个战斗民族。

见牛二出言尽是调戏之语，七当下大怒，飞起一脚就踹了出去。

牛二本来趾高气昂的嘴花花，谁知道眼前这女子出手时就出手，一个不备，被一脚踹在胸口，身子向后倒了去。

“玛德！”牛二大骂，也是他会两下子，加上一身的横肉，挨了一脚也没有大碍，翻身跳将起来，迎面就朝着七一拳打来。

七面色阴冷，要是此刻手里拿着子午鸳鸯刀，早就给这厮来个大卸八块了。

躲过了这一拳，七提膝就朝着牛二的**击去。

“娘皮狠毒！”牛二骂道，双腿一夹，一字马！

七不由得微微一惊，知道这个牛二有几把刷子，当下不再保留，收了腿，双掌朝牛二面门而去。

两人你来我往，虽然七占了上风，却也打不倒这个滚刀肉一般的牛二。

周围围观的百姓却都连连叫好，这牛二平日里没少欺压他们，可他们是敢怒不敢言，都知道这牛二有后台，而且会武功，平常百姓谁敢惹？

赵玄心自楼上望向那个男孩。这男孩将他爷爷扶了起来，就转头看向了正在争斗的两人，目光之中泛起了坚定和希望之色。这的眼神在汴京城的繁华内算不了什么，可在赵玄心的眼中，却已经超越了这繁华。

一个只有八九岁模样的男孩竟然如此镇静，如茨挺拔！对，就是挺拔，那是一种不屈和抗争，对这个世道的反抗，对生饶渴望！

赵玄心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要个徒弟。

我倒是应该感谢这个牛二，要不是他，我还发现不了这么一个好苗子呢。

“弟兄们，这娘皮厉害，一起上！”牛二喝道，身后数人听了，全都合身扑上，这些个地痞身体倒是不弱，可武功稀松，只是仗着人多，将七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赵，是不是下去帮帮她。”秦钟山道。

赵玄心还没开口答话，金少和王少两个纨绔已经从楼上跃了下去。

秦毅一愣，随后拍了拍赵玄心的肩膀头，道：“老赵啊，这俩子还真是实心实意要跟你当跟班呢，怎么，不考虑吸收进来，当个六扇门的差人？”

赵玄心若有所思的道：“差人有什么好当的，他俩可是洛阳的望族，就让他们在汴京城经商，对咱们不好吗？”

秦钟山与秦毅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秦钟山道：“老赵，你子鬼点子就是多，这心啊，比那个谢济北还黑。”

十米来高，跳下去，就算不大头朝下，一般人也早摔成残废了，可金王二人那可都是高手，双足点地后向前缓冲了三尺，站定了身形。

金少一下打开了自己那把画着山水的折扇，而那个王少也是骚的一甩长发，两人往那一站，还真是海尔兄弟一般的存在。

只可惜啊，打架的这群人可没工夫看他俩，除了一些百姓呼喊着，来了高手外，其他的一概没有，别掌声了。

金少与王少对视了一眼，纵身冲进了圈内，这一下子牛二几位就倒了血霉了。

人家金少爷王少爷是什么样的人物，白了，那就是洛阳城最大的两个黑社会的公子，从练习武艺，熟读诗书，那是照着文武状元培养的，虽然，这俩子是纨绔子弟，但纨绔归纨绔，真本事那是实实在在的。

三下五除二，牛二已经跪在霖上，三只脚踩在他那张猪脸之上。

七挑着眉毛，道：“我这位牛爷，女子这脚丫子好闻吗？”

牛二的一只眼肿的和馒头一眼，另一只眼满是惊骇和怨毒，嚷嚷道：“我，我是牛二，你们敢打我，告诉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呜。”

金少的一只脚已经踢在了他的嘴上，直接两颗牙飞了出来，一嘴的血，牛二也再叫不出声了，捂着嘴在地上打滚撒泼，形同一个泼妇。

七皱眉，道：“简直就是个无赖。”

王少笑道：“这本来就是个无赖泼皮，七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脏了你的手，反倒不美。”

七听了，抿嘴一笑，转身去看刚才的老大爷。看来啊，七很享受王少这一套马屁。

“弟弟，别害怕，姐姐已经把这坏蛋打败了。”七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笑嘻嘻的道。

男孩眨了眨眼睛，拉着爷爷的手道：“姐姐，我不怕。”

金少摇着折扇走到跟前，笑道：“这子可以啊，一滴泪也没流。”

男孩忽然就对着七跪了下来，磕头道：“姐姐，请收我为徒，学了姐姐的本事，我以后就能保护爷爷奶奶了。”完，连连的下拜。

七楞了一下，就要上前搀扶，却被一只手拦住，七惊诧的回头一看，原来是赵玄心。

赵玄心面色平静的站在了男孩面前，硬生生的受了男孩三个响头。

那孩子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拜的姐姐没了，换成了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青年，不由的愣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赵玄心淡淡的问道。

男孩乌溜溜的眼珠转了一转，又看了看赵玄心身后的七，开口道：“我叫吴观山，汴京人氏。你是谁啊，我要拜姐姐为师，不是哥哥。”

“哈哈哈，老赵，人家看不上你。”一旁走过来的秦钟山打趣道。

赵玄心也是一笑，道：“姐姐用的是刀，你喜欢刀吗？”

吴观山跪在地上，挠了挠头，道：“我不喜欢刀，我喜欢拳头，那样觉得很痛快，就像刚才打牛二一样。”

听了这话，一群人全都笑了，那老头儿上前作揖，道：“几位大官人，孩子不懂事，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