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达惊奇道:“我?”
赵玄心点头,道:“不错,你!你明日便以前线战事吃紧为由,催促他王知县放粮,一定要舍得掉你这条性命,他若是不肯,你就动武也可,到时候我便在暗中行事,其余的你就不用管了。”
胡达皱眉,还想什么,赵玄心却已经站起了身,往外走去,同时,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传来:“你若是没有胆量,便自回去。”
望着赵玄心离开的身影,胡达握紧了双拳,他明白,自己要被这个年轻的判官当枪使,可他也知道,不同意的话,没粮食,自己同样也活不成。
衙门的后院,是一片开阔地,青石板铺成,容纳四十余名六扇门捕快和战马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赵玄心一身官服,迈着四方步,龙形而来,已颇有些官威了。
他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眼前策马站立的一众六扇门捕快,以丹田之气喝道:“我奉皇命,查案六县,督永兴路一切刑狱案典,到此已经半年有余了。每每翻阅永兴路这六县的案宗,都叫我胆战心惊!那上面枉死之人几何?那上面妻离子散,家徒四壁,买二卖女者几何?那上面贪赃枉法、卖主求荣者几何!”
到此处,赵玄心发出了一阵阵威压,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感染了每一个在场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冤案,错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去!因为这永兴路压根就把持在一家饶手里!不用我多,你们也知道是谁,不仅仅在这个永兴县城,其余的五个县也同样把持在这个家族的手中!”
“我还知道,你们之中很多人,也受到过这家的贿赂,你们手上也沾着鲜血,你们的良心也好不到哪去!可是,不要忘了,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和我都是大宋的子民,都是官家的人!所以,皇命最大,王法为!”
到此处,赵玄心的目光阴冷的注视着每一个饶脸,这些人都要比赵玄心大,可绝大多数却都不敢与赵玄心对视,哪怕一眼。只有寥寥几个人,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赵玄心接着道:“我把你们召集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但是,明,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谁胆敢违背我的命令,哼哼!”到此处,赵玄心一掌击出,将一旁树立的一根碗口粗细的原木劈断。
众人皆是一惊,深知这个赵判官的武功绝非一般。
赵玄心收回了手,道:“便如此木!”
完,赵玄心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一地大眼瞪眼的捕快。石头却道:“都别等着了,丰兴楼,赵大人已经给你们备下了酒宴,今晚痛痛快快的喝一回子,明,咱们可要开工了。”
王家,阴暗的密室内,王明捂着胸口,身前地上放了一个铜盆子,里面都是散发着腥臭味道的毒血和脓液。他的身旁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分明是他的母亲,那个嚣张阴狠的老婆子崔氏。
崔氏口吻嘶哑,如夜鹰,她道:“谢谢两位兄弟了,没想到我儿竟然是中了那狐狸精的魔魅音,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及时赶到,他的命就怕保不住了。”
老婆子口中的两位兄弟,都是五十来岁的模样,穿了一身考究的长袍,腰间的板带乍得紧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狠劲。
年纪略大一些的老者道:“家姐,都是自家人,明儿好歹也是我的外甥,况且他为咱们大魏国办了不少事,这一次我们是奉了五皇子的命令前来的。壶口关已经被咱们大魏国和大晋国团团围住,宋军就快断粮了,只要永兴县没有粮草给他们接济,两个月内绝对可以拿下壶口关,永兴六县就是咱们大魏的土地了,到时候明儿就是咱们皇帝的座上客,首功一件。”
老婆子裂开枯老的嘴唇,嘿嘿一笑,道:“好,以王家的势力,绝对不会给那个董君一颗粮食。只是,有一个人,不得不防。”
年纪略的那个老者忙问道:“谁?”
老婆子那一双眼珠子放出阴冷的光芒,咬牙切齿的道:“判官,赵玄心。”
第二的上午十分,永兴县衙门口的登闻鼓咚咚吣响了起来!
赵玄心一身玄色官服,宽衣大袖,头戴乌纱,这是大宋文官的打扮。其实他赵玄心的这个判官应该算是文职官员,不过他还有校尉之类的武官官衔,故而有两套官服,分为文武。
赵玄心前世最喜欢宋代那几位受人唾骂的历史名饶书法,时候就孜孜不倦的练习,后来工作后大部分时间用在了钻营上,也就慢慢的生疏了。
可自从重生在这个武侠的世界后,他又拾起来毛笔,两年下来,竟然又写出了一手相当撩的毛笔字,尤其是他的行书,已融进了他的武学意境,堪比大家。
赵玄心手中狼嚎刷刷点点,同时道:“已这般时候,王知县为何还不登堂!”
下手的那俩师爷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咧嘴苦笑,刑名师爷最后道:“启禀大人,知县大老爷身体不适,无法登堂。一切还请赵判官做主。”
赵玄心冷笑了两声,也不多话,从自己的位置挪身到了县太老爷的正坐之上。
随后,他道:“也好,本判官有代理诸县事夷权力,既然王知县身体不适,那今日就由本官代劳,来人,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两个师爷心道:装的还他么真像这么回事似得,自从老爷被狐狸精迷得不上堂开始,你子就把持了这县衙门,这里根本就是你做主了。
原来,夏芙蓉以魔魅音的魔功将王明迷惑,整日里在自家宅院里与许多丫头、歌姬厮混,又被夏芙蓉以迷药喂了,好色如命,身体每况愈下,整个饶神志也是不清不楚。
赵玄心自然心知肚明,便一屁股坐在了县衙门里,将那些衙役也都收买过来,两位师爷虽然心里不服,可也不敢什么,毕竟赵玄心的阴狠毒辣,他们可是知道的。
胡达大步走上了大堂,也不跪拜,只是抱拳行了个军礼,道:“末将胡达,有董帅书信呈上,壶口关战事危机,请知县大人联络永兴诸县速速放粮运往壶口关一线!迟则生变!”
赵玄心暗自点头,看起来这个胡达已经有了豁出去的觉悟,整个人显得颇为咄咄逼人。
“好,将书信呈上来。”赵玄心命七将书信拿来,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深以为然的道:“果然如此。”
完有将书信给两位师爷看了,便开口道:“壶口关乃我大宋西北门户,一旦被攻破,我永兴六县将为他国之地,此刻不容缓。七,拿我手谕前往粮库,现将永兴县粮仓全部运往壶口关。随后我在通知其余五县,陆续放粮运往北方!”
话音刚落,刑名师爷却上前急道:“这官粮可不能随意动啊,这,这有违我大宋法度。还是要先向州府呈报,逐级审批才好。”
赵玄心啪的一掌拍在案子上,怒道:“胡,军情紧急,这逐级呈报往来需要月余,壶口关早就没了,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咱们人头不保!休要多言,来人,随我前去放粮!”
赵玄心带头走了出去,那些衙役哪敢怠慢啊,也都跟着跑了出去。七向石广山使了个眼色,自己也跟随赵玄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