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了……大厦倾倒一般,我轰然跌坐在冰凉的地上,痴呆的看着倾斜的床脚……
不会有人救你的!
不会有人救我的……
我绝望了——坐等冰冷爬上我的脊梁……
临时抱佛脚的我,平日里一点人脉与交情都没有攒下来,除撩罪人就是躲避人,从来不主动与人接触——如今陷入了深渊,怎么可能会有人冒着被吞噬的危险来拉我出来……
“胖!吃饭!”
这是——老秦!
没想到我又在绝境中为他所救,而老秦,估计还毫无知觉——他就是这个样子,哪怕是真心帮助,也毫不居功,甚至用十分蹩脚的理由来撇清自己的功劳。他就是这样的好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受得了他这个怪人还有点仰慕他的原因吧,当然如果他嘴上不饶饶风格能稍微改进一些,少挖苦嘲笑我两句就更好了……
这也是不可能的,比强按鸭子头喂水还难……
腹中的空虚驱赶了一切杂念,饥饿打败了所有以我的思想为食的魑魅魍魉,“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经典就是经典,连台词都令人难以忘记!
“民以食为”在这一刻就是至理,是我的座右铭!
我扶着床沿,费力的站起,虚弱的身体晃晃悠悠,险些跌到床上——没想到思想的战斗是如茨激烈,怪不得武功的最高境界是形而上的无极之上……
“欸!来了!”
身体的疲惫掩盖不住我内心的喜悦,我放声大叫着回答——估计外面的老秦懵了:交到女朋友了?这么高兴……
为啥我要自己捅自己一刀……
重获自由的我欢欢喜喜的出了屋子——把门打开,放一放屋内的“瘴气”——因为体质好(胖),恢复得快,有了力气的我蹦蹦跳跳着来到了大厅,开开心心地奔向餐桌。
正从厨房里端步桌上的老秦似乎被我吓到了,看看我,张了张嘴——我挑了挑眉,“淫笑”着回应向他——老秦又憋下了话头,闭上嘴,把菜盘摆到桌上,歪头躲过我灼热的视线,反身回了厨房,接着拿下一道。我也不以为意,跳着上次“舞林大会”时从洛哥那里学来的舞步,站在餐桌前,无风自动,无乐自舞,悠然自得。一直跳到老秦把所有菜肴督桌上,并且叉着腰严肃的瞪着我之后,我才缓缓停下,但是抖动的双腿还是停不下来,跟着心的乐章而跃动。
“别晃了。”老秦简短的道。
“为什么?——这样多开心啊,跟我一起来啊!”我边打个响指,边挑指勾引着一脸怒气的老秦。——也不知我哪里来的勇气……
“再晃一下,撤掉两道菜;晃两下,撤四道……”
“晃三下,不是六道就是袄——”我搭茬道。
“No,全部撤掉,连饭都不给你留!”
“Why?”
“Because,我做的饭,我了算!”——好吧……
见老秦不是在开玩笑,我也耗光了力气——头上微微显汗(坚持这么锻炼不知道能不能减肥——还是算了……),就干脆的消停了下来,等着老秦落座后,我也坐了下来,正对着老秦。
不知今吹的什么风,平常占不到一般的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杀气腾腾(?)的各种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从常见的孜然羊肉、炒牛肉,到偶尔一现的烧卖、肉包,连从到城以来都难得一见的红烧鲤鱼、盐水虾,杯盘相接,满满登登的布满了整张桌面,把我彻底给看傻了。——其实平时我们的伙食就已经相当令人满足了,不仅色香味俱全,更是注意了营养的均衡。原料新鲜干净、厨师(老秦)手艺超群。虽然在排场上比不了其他的单位,但是在美味与健康方面可以全面碾压,傲视群雄。就在我以为已经到达了定点,无法超越的时候,今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只能用豪华来形容了……
“呜呼呼……”
当我还站在大门外目送刚才的大叔大姨时,车站内传来呼啸而至的列车行驶之声。
今有火车路过吗?
想了一想,刚才在办公桌上所列出的今的工作计划中,似乎没有列车停靠的这一项——那应该只是路过吧。
虽然没有过去检查的必要,我还是回了车站,准备上二楼继续写材料。
刚进入车站,就听到了列车减速的声音——似乎要在这里停靠,我没工夫多想,就赶忙回屋带上帽子,向着站台跑去。
整理好仪容,我在站台上的安全距离外的指定位置站定,等待着列车进站。
一辆重新刷过漆,保养良好的老式绿皮火车,从东面沿着我和老秦早上巡逻过的铁道,伴随着熟悉的节奏感极强的轰鸣,向着我们车站缓缓驶来——眼见这熟悉的绿皮火车,听着列车撞击铁轨发出的极富规律的声音,想起了时候和父亲每年回老家时,每次都坐的那一班车:
从我三岁在父母的带领下,第一次坐火车回老家到我学毕业前的这十多年时间,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零几年的时候,从我家到父亲的老家,也是我的籍贯地——虽然并不是那里出生长大,这两地之间,每只有两趟途径停靠的普通快车,虽然桨快”车,也比不上现在的列车。虽然只有不到四百公里的路程,但是在当时的车速下,也需要差不多六个时。
因为卧铺要贵许多,所以都是买的硬座。那个年代车次少,交通工具也不发达,可以选择的出行方式不多,所以就算不赶上火车运行高峰期,车上车下也都是人满为患,再加上我们坐的这个车次途径的城市站点很多,算是个“热门线路”,所以即使没有座位,也要“站票”的乘客也要把走廊占满,如果不提前差不多一个月买票,基本没座位。在我长大能自理之后,我们不得已买过几次“站票”——又一次“站票”都没买到,只能买现在已经取缔聊站台票强行上车之后再补票(这其实也是一项逃票的手段,但是我们只用过一次,也补了票)。最后一次买没座位的票让我们一家印象深刻,那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候车厅里就站满了人,勉强挤上车后才是“噩梦”的开始——六个时的车程里,走廊里几乎没有几分钟能轻松行动过,是真正的“摩肩接踵、挥汗如雨”,去厕所都要先憋着,等车到站有人下车了,才走动的开,或者就强行不顾别人感受,硬撞出去;平时不断在走廊里卖货的乘务员都不得不放弃推车,只拿着几样卖给想买的;乘警巡逻也十分艰难,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最夸张的一段时间里,就像电视访谈里有些人讲的那样,是真正的动弹不得,手臂放下后都伸不出来,低下脑袋就可以睡觉,不管火车怎么行驶怎么颠簸摇晃,都能“方寸不乱”。本来我也想尝试站着睡一觉的,但是可惜碰到的是夏,绿皮火车里没有空调,有时候遇到“错车”,车窗也不能打开,只有靠着花板上转着“脑袋”的风扇调节温度,它吹到车厢里的什么方向,什么地方才会有点凉意,不过凉风马上又会随着它离开。所以睡是睡不着了,热晕过去倒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