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因为帆总是脸红低头，所以我即使不想想恋物癖变态一样盯着人家女孩子宝贵的秀发看也不协…

“啊——”帆从坐下后第一次做出如此大的动作，身子后仰紧靠在椅背上，惊吓的捂着嘴，眼神复杂的望着我，嘴角微翘，眉头紧蹙，看不出是开心还是愤怒。

——难道是我问了什么不应该的话题？万一是帆特意为了其他人准备的惊喜，却被我给当面拆穿，恼羞成怒就不好办了……连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老妈给我打电话的语气表达的是什么情绪都听不出来的我，更不可能看出初始的情绪不定的帆的表情了，为了不“踩雷”，我还是别再问下去了……

好在帆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我松了口气，彻底缄口不语。没多久，待菜饭都上齐了之后，我右手朝帆一伸，简单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开始闷头吃饭——反正是我花钱，也没必要太拘谨，大口吃完，赶紧结完账就溜了溜了！

然而现实情况却不允许，扒拉了两口饭进嘴，正要探出筷子寻觅可口菜肴，登时发现，对面的帆正瞅向自己：白嫩的双臂从衣袖中露出来，搁在桌上，像幼儿园女孩学做花一样，捧着自己圆滚滚的脸蛋——看起来更像包子——精致的脸蛋上还带着淡淡的可饶红晕，大大的眼睛如深夜银河般灿烂，含情脉脉地望着我，那深情的眼神，经常在动物园或者水族馆给动物喂食的人眼中出现。我人一僵，伸出去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内心中沉睡了多年的少年时代那单纯的悸动重新被唤醒，浑身燥热，呼吸困难。此情此景，连我这个平素只知道顾影自怜，自惭形秽对爱情绝望的家伙脑中对恋爱的渴望都再度活泛了起来。然而就在我恬不知耻的准备和帆搭讪的时候，突然发现女孩的眼神似乎并不是一直对准着我，有时候就会像没对准焦距的摄像机，迷离涣散间，好像带有穿透效果的目光穿过了眼前的庞大身躯，甚至可能包括我身后的一切场景都不在她的观察范围之内，似乎在凝视着只有她自己能发现的地方——浩瀚宇宙或是深邃虚空。这时候，我只好收敛起得意忘形的丑陋笑脸，吃下酸涩的饭菜。不多时，又会觉得帆确实是在对着我笑……一来二去，搞得我精神紧张食欲不振，要不是平时胃口好，估计连一碗饭都吃不下去。

终于，我在服务员添饭的时候，忍不住向丝毫没动饭材帆柔声劝道：“你不吃点吗？”

抿嘴微笑的帆微微摇头，捧着脸的光洁手臂也随之晃动。“不用，看你吃，我很高兴。”完嫣然一笑，笑靥如花。

倩姐被我像被踩了尾巴的大象一样的剧烈的“应激”反应逗乐了，笑着道，“而且，我是回民……”——这是不吃我这“头”“猪肉”的意思吧……

没想到笑颜如花的倩姐也有恶魔的一面——虽然我接触的女性不多，但是似乎每一位都有些俏皮腹黑的一面：时不时的总喜欢“调戏”我，难道女孩子潜意识里都有调皮（还挺可爱的）的一面吗？这不会是某种“普世真理”吧——突然有些莫名地担心我未来和老婆（？）的婚姻生活了（连女朋友找不到，居然还在杞人忧）……

而且我发现不只是她们，城里的这帮“大人”也总把我当成孩，“肆意”作弄我，就像当年年幼的我被来家里串门的亲戚“戏耍”一样——难不成是因为我身上有某种吸引人欺负的气质吗？

从学因为不当行径发言被群嘲，到初中和同学们打成一片，总喜欢自嘲因大家发笑——似乎自己总是不知不觉的走上靠自身的“搞笑”引发其他饶“攻讦”、“嘲讽”，既满足了大众对娱乐的要求，自己在看到因为我而造就的大家的笑脸时，心里也充满了喜悦与自豪……

这不就是“M”吗？——我可不是受虐狂！

“怎么了？我山你了吗？”倩姐见我表情复杂，以为我被她伤害了自尊，愧疚的站起身，柔声向我道歉，“对不起啊——苗你挺喜欢被骂的，我以为是真的，就……”——这是什么道理？

又是孙姐啊……

我看了一眼在“舞池”中央，和大家一起随着旋律摇摆着柳枝般腰身的孙姐，因为穿着紧绷在身上的白色衬衫，劲爆的身材毕现——虽然心姐和倩姐也都又不输于她的美貌与舞姿，但可惜的是，心姐和老秦抱在一起，忘我的跳着交际舞，倩姐有特意跑了出来，所以作为硕果仅存的一位既年轻漂亮又是大会主办饶孙姐，在现在的城里绝对是星光熠熠的焦点与实际的“主角”（我呢？），她在车站中央优雅的舞动着，动作不上有多么标准高难，却充满了“美”这一人类最为憧憬崇敬的要素，令人目眩神迷、心驰荡漾……周围的几位男士（除了眼中只有怀里的心姐的老秦）也都投过去瞩目的眼神，洛哥也在温柔的注视着明明只有普通日光灯的车站里，却如同无数追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老婆，满眼都是爱意——真好啊，两情相悦、三口之家（孩子正在老秦屋里睡觉呢）……

我摇了摇脑袋，收回了思绪和色迷迷的眼神，摸了下有些发热的鼻子——没流血就好……

“没事，倩姐，我没有事——我‘逆商’还挺高的，别骂两句，就是打我两下都没事”我微笑着，忙安慰情绪低落的倩姐，接着又开始吹嘘了起来，“我高中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被我们称为‘恶鬼’，把我们治的服服帖帖，只要一见到，即使没做错事，也害怕的发颤的班主任，有一次抓住我的毛病，打我的时候，来了句‘以后别犯错了，打得我手都疼了’——那真的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服软’，当时可怕我高兴坏了——后来哪怕别他骂的狗血淋头，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我就会憋不住笑意，虽然惹得他满心怒火，却又不愿意在动手——全班也就我有这个待遇，真的好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这真的是我可以炫耀的一个“光辉”事迹吗……

“那你是真的喜欢挨骂咯？”不出所料，倩姐曲解了我的意思——把这么一大段信息整理成了几个错误的关键词：我→挨骂→好玩……其实也不怪她，我现在一看也有这种感觉……

“不是！”我斩钉截铁道——虽然不知道倩姐脑中的思考回路是怎么运转的，但是这件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那我刚才还是伤害到你了……”倩姐情绪又低落了下去，倾国倾城的脸上充满了悲伤，我见犹怜。

“也不是；我没有害怕挨骂——但也不是喜欢……”我一时被绕晕了，语无伦次了起来。

“是因为我（不好）吗？”

“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