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吴被我绕晕了,黛眉微皱,奇怪地问道。
“其实,我送的人坐的是下午五点的火车……”
“下午五点——那确实不是夜班车……欸,那不对啊?你为什么还在这儿啊?还是一个人?你这几个时都干什么了?”吴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摸着下巴摆出一副侦探的模样,眼带怀疑的看着我。——似乎把我当成了宿敌一般……
“出来怕你不信,我几乎没离开车站多远,而且没碰到一件好事……”
“确实,这一切看起来都很不合理:几个时之前就应该返乡过上虽然无聊但是很正常安稳日常的我,究竟为什么会困在车站几个时又冷又饿又厄运连连呢?来话长……”我仰望夜空,无语,冷冷地看着我。
接下来我就把这一下午的事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从送完倩姐她们开始,我被刘叔巴特尔抛弃,身无分文手机也不再;到遇上老同学(隐去了梓与我的关系,几乎一笔带过),送她离开后被通知车坏了……回顾了一下这一个下午加晚上的事情,连我自己都开始可怜我自己了。善良的女孩吴更是为我打抱不平,时而扼腕,时而怜惜,之前对我的怒气也抛诸脑后。——虽然自己没什么异性缘,不过好在自己遇见的女孩子即使性格多种多样但都是善良温柔的好姑娘:惟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认识我吧……
“那你怎么办啊?”
“等着吧,听刘婶的语气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来接我吧……”我尽量表现得信心十足的道。——刘婶的语气除了对我的不耐烦就没别的意思了……
“要不你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吧——当然是周局的办公室,她现在不在,你跟我来就好了……虽然没什么能招待你的,但是起码屋里暖和不少,要不我带你找个饭店吃点什么吧?”
“不用不用不用,”我连连摆手推辞。本来我们之间就没什么交情,刚才还因我的傲慢得罪了她,现在能陪我在大冷的晚上呆了这么久,就已经够暖心了,可不想再给她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不也是同事嘛,我和他们一下就能让你进去了……”好心的吴着就伸出冰凉的玉手,拉着我向车站内走去。
“别别别,真的不用……”我站住身子,坚定地拒绝,并且轻轻地摆脱开吴。
先不吴只是个实习生的身份,也不提我害怕被发现窘境,光是大晚上领异性到领导的办公室就足够让人生疑,引出不必要的谣言和麻烦,伤害吴的名声了,更何况还是我这么一个来路不明长相丑陋还瘸着右脚的家伙……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啊?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啊?”
“真的不校”看吴如此诚心诚意,我愈加增强了自己的信念,绝对不能玷污了这么一个好姑娘的声望。念及此,我意识到现在我俩这么纠缠不清不好就会被他人所见,我连忙向外走去,躲避着吴无戒备的善意。
“等等,你别跑啊!”吴几步就赶了上来,“你的腿怎么了?”
“没什么……”知道跑不过她,我停了下来。
“真的不需要麻烦你了……”我尽量平静的微笑着道,“你跟着我也只会让我不自在。”
“那好吧,我不追你了——”吴看出了我的决心,只得作罢,但是并没有离开。
“给!手机借你打个电话总行吧?”
——速战速决吧,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什么?车今天之内修不好了?”我惊叫道。
“是的。出了个大故障,婶也不太明白,反正是要修上好几天了……老孙的押金也要不回来了……”刘婶遗憾地说道。
“要修好几天?”我不自觉的重复道,“——半个多小时之前你不是还说让我等着吗?怎么突然就……”
“我也不知道啊……你刘叔还在和租车店打电话商量能不能拿租金抵修理费,巴特尔和你张姨就更不明白原因……”
“那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我现在在用你的手机和你通话,你告诉我要怎么联系你?”——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一句话就把她自己从被告转移到了原告甚至审判席,并且还拿着小木锤在我脸上耀武扬威……
——刘婶,您要是稍微削减相当于在太平洋中用婴儿餐勺舀出一勺海水那么丁点的注意力在关心我那惨不忍睹、遥不可及的感情生活上,估计就能有机会提醒一下我所要面临的关乎生死存亡的现实『性』问题……
“好吧……”我任命地叹着气——看来最近我是五行缺“修”,命里犯“车”……
我搓了搓拿着手机的冻僵的右手,决定不再纠结这已经发生的事情,继续问着关系我自身的问题:“那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接你?去哪?”
“去哪?回小城啊!”刘婶疑『惑』道。
“可是我们已经再回去的路上了啊……”
“什么?——你们——我……”
“怎么了?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小梓说你要去车站找同事帮忙来着……”
“回去?去哪?”我愤愤道。
“回小城啊?”——这对话怎么似成相识……
“去什么小城?我现在被困在城里的火车站了——不对,从下午五点多,冷血的刘叔和巴特尔狠心抛弃我开始,我就一直被囚禁在车站,寸步难行!”
“寸步难行?——你之前不是和小梓去快餐店了吗?”
“那是……呃……我不过是在适当『性』的夸张一下——怎么了?你们把我扔下还有理了!”我恼羞成怒道。
“小胖冷静,冷静……你刘叔和巴特尔他俩已经得到教训了:不光要付修车费,还有赔偿金……”
“赔偿金?赔偿什么?我这整个下午被困在车站——附近——的精神损失费吗?”
“不是……等明天我会叫他俩买点零食给你送过去安抚你受伤的敏感小心灵——我说的是赔偿金,对了还有罚款!”
“罚款?”——这听起来很严重啊?“什么罚款?”
“唉……我都不好意思说——等等,我让他俩自己说!”
刘婶好像是放下了电话,我隐约听到了巴特尔连声拒绝的和刘婶与张姨对他的低声威胁,其间还夹杂着刘叔跟租车店争执声。
“怎么样了?”坐在我身旁车站门口没什么人走动的阶梯上,抱着胳膊的小吴见我一时没说话,微微欠身问道。瀑布般的长发从肩头滑落,满脸担忧。
“没什么……”我把听筒拿开一点距离,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我手机可是在你手里啊,难不成你要抢走吗?”
“呃……”我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原来她是这样看我的吗?——那还是别麻烦了……
“just kidding!别这么死板嘛!——看你身体僵硬的!”小吴说着还亲昵地伸出小手要拍一下我的肩膀。虽然觉得太随便了,不过我还是决定不躲不避——现在的年轻人啊……
“ouch!”好疼啊!我痛苦地看着罪魁祸“手”。——这力气,我还以为是小晴呢……
“啪!”还未等我抱怨出口,小吴再一次击打着同一个位置,这次的力气比刚才还要大——如果说第一次是往墙上钉钉子,这一下就干脆是拆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