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整个的!”汪大喊道,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我当然丝毫不能退让——把手里剩下的那一半也扔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地细嚼慢咽着。
因为胃口好,身材壮,从每次和其他人一起吃饭,就总被同桌的人“赞美”,我吃得香,在我旁边能多吃一碗饭。经我这么故意在嘴里慢慢品味着,可把饿坏聊汪急疯了,又不还发作,只得忍下脾气,探着饿弯聊身子,柔声道:
“……好兄弟,给我一块吧……”
“不是我不给啊,”我缓缓咀嚼着,“这些可都是魏叔的!”
“魏叔!”
“又没在我手里,谁拿着找谁要去!”
“胖……”
耍了汪几次,看他快要发作,我也一扫之前他带给我的阴霾,哈哈大笑着把手里的月饼交给了双手郑重结果的汪。刚接过去他就扑食一般,迅速的掏出一块,塞进了嘴里狼吞虎咽——差点没噎着。
“怎么样?好吃吗?”
“真——”
“行了,别玩了,”赵哥打断了汪接下来的我十分想亲自听人一次的台词——好可惜。接着对我道,“胖,麻烦你把我衣服拿来——”
“这么一会不能干啊?”
“没事,下午还要检查呢,就不等了。我先拿回去吧——这套衣服(拽了拽身上老秦的制服)先借我穿一,等我洗好了给你们送回来。”
“校”我回头看了眼老秦,见他没有意见,我就答应了下来。
我穿过几道路,来到了水房深处,摸了一下窗台长杆上挂着的衣服:我的运动服干了,但是制服还都湿漉漉的。先把我的运动服拿下来,跑回我的屋内,把衣服扔到床上,从柜子里找到上次陪晴去市内逛街时她送我的鞋子的包装纸袋。回到水房,把赵哥的制服拽下来——手脚太毛躁差点把竿子都拉到,随手叠了一下(自己衣服都整理不好,也要求不了太多)装进了袋子里,回到了车站大厅。
赵哥等人已经站在了车站门口,马上就要出发了,我跑了过去,手里的纸袋呼啦呼啦的发出声响。
“给!——还没完全干,最好早点找个地方晾上,别捂出味了。”我好心劝告道——这算是这大半年来学到的一点常识吧,因为以前都是母亲洗衣服的,我也没什么经验,几次把湿衣服放臭了……
“好的,谢谢。”赵哥接过去,微笑着感谢道。
“这都没什么……”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本来对赵哥就没什么敌意,见他这么彬彬有利没长相也帅气(即使我不好看,也要承认这是个看脸的社会,长得好看确实是加分项),而且我们还比较深入的交流了许多,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还是不知道他和老秦到底有什么过节……
“行了,别假惺惺的了——心里肯定因为通过了检查,赢过了我们高兴呢吧——别装老好人了!”吃完了月饼的汪又有了抬杠拌嘴的力气,对我这个“一饭之恩”的“恩人”不留情面的道。还是喜欢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起码嘴里么这么多招人烦的话……
见我没搭理他,汪也失去了兴致,哼了一声,拎着月饼袋子(还剩一块)跟着和我道过别的赵哥出了门。
“好了,我们走了——”魏叔最后道,在要出门前的瞬间回头向我和老秦喊道,“对了,你们别到处乱走啊,下午估计就能来设备——我虽然回不去,不还是有周局吗?需要的设备清单局里也有,不用我在场——你们听着点电话,要是来人送设备找不到地方了,你们还得去接一下。”
“行!”我又看下只点零头的老秦,替他答应道。
魏叔满意的“嗯”了一声后,也跟着出了站,上了来时的公务车——车上的雨水也干得差不多了,在我的目送下,他们缓缓驶离了车站,离开城……
终于结束了!
送走了“千里驰援”的周局一行人,“赶跑”(?)了赵哥以及让我如何都喜欢不来的汪和一直对我看不惯的魏叔。跌宕起伏,提心吊胆的检查之路终于走到了终点。
我安心地叹了口气。
身子放松了不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得以生息——不知这回累死了多少脑细胞……
紧张的情绪一旦消散,对美饶离去心中伤感油然而生,仿佛被剜去了心尖一般——比晴离开的时候还难受,因为不同于常有联系的晴。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到吴(毫无联系方式)——即使对我的印象不好,我也没有吃“鹅肉”想法——就算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叹了口气……
随着魏叔驾车离开目之所及的道路上,听不到发动机的喧嚣之后,城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与安宁。
朗气清,惠风舒畅,仰观一碧苍穹,无边无际;俯察润物万顷,生机盎然。雷雨过境,洗卷了近日的暑土之炎热,送来了真正属于秋日的晚来的凉爽,宣告着城季节的变更。从下一场秋雨开始,就进入了“一层秋雨一层凉”的时节。我站在车站门口,看着面前脚下的土地,龟裂的黄土吸饱了充足的水分,仅有几处积水的坑洼还保留着大雨的证据。如往常一般,我极力远望,却因为雨水被正午充足的阳光蒸发升华而布满于空气形成的薄雾模糊了视野,望不穿遥远边陲的郁郁草原,就连目之所及的陡坡上的书店,也由于水汽的阻隔,只能瞧出轮廓,看不清立体的屋顶。
眺望着美丽的风景,突然觉得腹中空虚——刚才咽下的一整块一时充饥的自制大月饼早已被我消化完毕(胖的原罪之一)。幸亏城人实在,放的鸡蛋、面粉、白糖、植物油以及种种馅料特别多,做的也大。这要是现在外边买的那种都没有我一拳大的月饼,估计连充饥都做不到,早就饿趴下了……
肚子里虽然全都是脂肪肥肉,胃里却空落落的,饿得人心里发慌:为什么因“不慎”暴食,懒惰成性而积攒的营养储存做了厚重难看的脂肪后,就如此难以化解了呢?——要是能把身上的赘肉直接用来补充腹中空虚消化掉就好了,不知可以省去多少健身锻炼、节食吃药的减肥之辛劳……
当然,这不过都是一个妄想一夜暴“瘦”的不努力行动的死肥宅的一厢情愿罢了……
如果真能这么轻松,世上早就消灭肥胖了——还能省很多粮食,为饥饿的国家与地区送去更多物资。
实在饿得受(瘦)不了了,也没心情欣赏风景了,我转身进入大门,回到了车站。
没人打扰的车站里面一片死寂,空旷的大厅里,只有时间在流逝,一上午的时光不着痕迹的白白溜走了——如果不是几排长椅被移动偏离了原位,几乎看不出与平时有什么变化。餐桌上的文件也都被老秦不知何时搬走了,通向站台的拉门也关上了,斑驳的墙壁上一出大大的污点依旧显眼的粘在正对面——每次进来都会先看见这个脏东西,心情好的时候还能扁扁嘴,不屑一顾。饿得眼花聊我只把它看做了大肉包子,仿佛闻到了刚出蒸锅的冒着热气的香味,馋的直吞口水。一会找巴特尔买点羊肉,包顿包子、饺子、馄饨——是带肉馅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