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难为你了吗？”

“……”我无奈地抬头望去，之间老秦依旧一脸古井不波——你是准备一句话对付到底了吗？

“你叫什么？”

“……气真好啊……”

老秦看向车站窗外透入的明媚阳光，望着澄碧如洗的空，远眺远方干净的屋，柔声感慨着。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看老秦不为所动、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放下了心，顺着他的目光观赏着外面的风光：无论在什么季节，雨后的城都是那么的美好、虚幻，仿佛童话一般的不真实……

究竟什么是真实？是正在接受检查的车站，还是远方矗立的房屋？是接触不到的空，还是脚下踩踏的大地？是长椅上交头接耳的检查团，还是遥望世外桃源的老秦？是我，还是你？

“好了！”

就在我沉浸在山河美好之时，赵哥突然喊了一声，打破了我的幻想。长椅上的三人也应声而起，一个一个跟在赵哥身后气势十足地走了过来。就连被老秦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洗脑”聊汪也恢复了精神，俊俏的脸上又恢复了邪恶的坏笑——“卿本佳人”，奈何作对……

“在主管单位的领导下，在各级领导的关怀下，在今对我们城车站进行大会安保的阶段性检查；本人也有幸作为此次检查组的组长，在两位出色的同事的陪同帮助下（冲魏叔和汪点零头），共同完成了这次任务；虽然出现了一些插曲，造成了一点摩擦，但是检查的整体工作完成的依然很完美，通过这次检查，我们……”赵哥抱着王一直拿着的文件夹，开始了演讲……

“救命啊……”从安保开始每都要听到看到写到的各种套话已经把我烦透了，实在是不想再听了——我低声地吐槽着……

“什么？你你听够了？——怎么能这样呢？领导正话呢，你不要乱话——这不是成了坏人！”老秦煞有介事得按住我的肩膀，提高了声调向着众人喊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

“你你都听腻了，快要吐了？”

“我没迎…”

“你还再听下去就要死了？”

“你不是疆救命’了吗？”

“老秦，你……”终于听明白了老秦的“陷害”，我用力推开了他的双臂，冲他吼道。

“胖子！”

果不其然，长篇大论被我们“合力”阻止了，魏叔和汪也开始向我发难——老秦再度恢复似笑非笑的表情，全身而退……畜生啊——这个人是！

“我真没迎…”

被两人逼得我一边后退，一边奋力解释着——但是没什么效果，没过两分钟我就已经被逼入了墙角，负隅顽抗了……

“好啊，既然胖有要求，那我就长话短了！——再一遍，是胖的要求，可不是我主动的！”赵哥合上了文件，顺水推舟的道，满脸都是解脱的笑意——不愧是师兄弟，你们是合计好的吗？……我就这么栽在他们手上了……

“好的地方我就不了——反正胖也不关心（又怪我？），直接问题和扣分点吧，”赵哥翻到了刚才他们讨论时写了好多东西的那一页，浏览了一下后，开口道，“首先是工作态度方面：上班胡闹扣0.1分，欺瞒领导扣0.1分，工作笔记未完成扣0.1分……”

像老大爷逛公园一般背着手的老秦终于出手了，制止了赵哥接下来的话语，脸上也恢复了往日严峻认真的表情——还是这个样子看得舒服……

“怎么了？有什么疑义吗？”汪鼓着劲道，不过没敢正眼看老秦。

“老秦，你就别再惹事了——都让人家淋雨淋了那么久……”魏叔也站在赵哥身旁劝道——毕竟也是检查组的成员。

“这和淋雨没关系——”赵哥也严肃地道，“那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与检查工作无关——学长，你有什么想的就吧。”

“前两条我们认了——也不想和你们争辩。但是这‘工作笔记未完成’是什么意思？”老秦一字一顿地道。

“字面意思——你们工作的各项笔记‘纸活’，没有完成。”赵哥也抑扬顿挫地道。

“哪里没完成？”老秦毫不退让再度问道。

“档案建设，”赵哥也不为所动地向前一步，道“你们的文件打印归档这一项没有完成——或者根本就没做！”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火药味十足的争论，针锋相对着，车站大厅内的气氛再度紧张了起来。

“老秦，那个，这个确实不全怪你，哥哥我也有错，”内心有愧的魏叔劝道，“你们车站没有电脑打印机，设备不齐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上面现在也没有功夫管……这回就这样吧，行吗？”最后是在向赵哥求情。

“不行！”赵哥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为什么？”我有些不满——又不是我们故意不做的，没有设备能怎么办……

“你以为全市就你们一个车站面临设备不全的问题吗？”赵哥认真地道，“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吗？那个车站和你们一样处于边缘地区，虽然有电脑，但是打印机早就坏了。他们是在检查前特意去镇上打印社自己掏钱，现场打印制作的那一份份精美的档案——你们为什么做不到？”

“我们又不知道检查的时间和项目：昨才告诉，哪有那么多时间准备？”

“本次所有车站的检查都是保密的随机的，时间也都是提前一再通知的——至于检查项目，网上早在检查之初已有了标准——你不自己去看，还要人手把手教吗？”

这回我彻底没话了——平时网上发的通知手机也都能看到，都怪我，太懒了，从来没认真阅读过……

就这个样子还想翻身，考研？烤串都用不上你！

“谁我们没看？”

就在大家以为尘埃落定，全场都在嘲弄我的时候，老秦再次站了出来，又带着那讨人厌的笑容——闲庭信步一般，走到赵哥面前，淡淡道。

“什么？你别在花言巧语糊弄人了！——赵哥可不像我这么好忽悠！”汪喊着，还是没敢看老秦。

“老秦，你可别乱——要是再欺瞒领导就不是扣0.1分那么简单了！”魏叔也沉声劝着，伸手拉住了老秦。

“你看了？”

“我们看了！”老秦着冲我眨了下眼。

“你也看了？”赵哥探身问我。

“啊恩诶……”我含糊着答应道——因为不知道老秦究竟“卖的什么药”，我也不敢把话得太死。

“真的？”赵哥向我靠近，继续逼问着。

“不相信？”老秦挡在我面前，隔开了我们，轻声道，“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证据，我们的工作档案。”

“……好啊”，赵哥先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笑着道，“如果能拿出来就协…”

“拿出来了有什么法吗？”

“这分就不扣了。”

“还有呢？”

“还有？”

“向我们道歉——为你刚才自自话的诽谤——向胖道歉。”

“好！”赵哥痛快地答应了——老秦你是嫌我死的不够惨吗？

赵哥做了个“请”的手势，老秦回身便走——并没有上二楼的办公室，而是径直向宿舍走去。在我忧心如焚，甚至害怕老秦就此逃跑，把我留下做人质的时候，老秦便捧着一摞书本走了回来，直奔赵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