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变得不是世界，而是我自己……

“怎么了？”赵领导见我停下了，在身后轻声问道。

“没事没事——那个……”我吸了下鼻子，收拾好心情，正要继续走下去，抬头一瞧，发现自己正好停在浴室门口——这么神奇吗？

“就是这儿，”我指了下面前的浴室大门——坑洼不平、白漆斑驳的木门上，不锈钢把手也黯淡无光，十分的破旧，我不好意思的回过头，愧疚道，“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太简陋了，没有像机关那么好的条件，让您见笑了……”

“没事——比我农村老家好多了，我们那夏都是露临时搭的木棚子，我姐姐白都不好意思用：木头上全是窟窿眼。”赵领导平淡地着，接过了我给他的衣服，拽开有些锈蚀干涩的大门，走了进去。

“哦……”我递上衣服后，犹豫了一下，赵领导就已经进了浴室。我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该什么——早知道顺着他的话聊聊家常好了……

但是时机已过，现在再提起总觉得有些失礼，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这要是位女性（比如当初的晴）的话，我就是装也要强忍住自己闷骚的欲望，迅速的撤离，躲开这里最起码几十米之外，生怕里面发出的一丁点声音引起我内心的涟漪，导致男性最强大的幻想力暴走，产生不良乃至违法乱纪的后果；但是，现在里面是个男的在换衣服，我反而迷茫了：现在就走？万一里面领导有什么吩咐安排呢？——只要不是出格的、出卖内心身体的要求，我应该都要尽量满足……不走——因为是实木门，看不见里面情形，只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微弱声响……呃——虽然知道是谁在里面在做什么，却仍然……总之就是很奇怪的感觉：什么也不希望去想，却总冒出各种想法——就像告诫自己不要想粉色大象却做不到一样——很尴尬……

正当我心烦意乱的手足无措，原地转圈，摇头晃脑，目光游移，甚至捶打身体，转移注意力的时候，门内传出了赵领导幽幽的声音：

“你——腰好吗？”

我愣了差不多有十几秒，才敢张开嘴正式回答他：

“那就不错啊——年轻是好啊！”

“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可能是来的路上颠簸的，我这‘腰童的老毛病又犯了……”语气中充满了苦涩之意——看来是我想多了……长得这么难看又肥又磕碜的，谁看得上你啊……

“啊？您这么年轻就腰托了？——应该不是雨淋的吧……”

“从安保工作开始的这一阵子成开会，一坐就坐几个时——前几腰就不舒服了……”

“那就是经常在办公室单位坐着落下的毛病——”我分析道，“那你还真应该多下来检查，到处走走的好……”

“是啊——最近也没时间锻炼了，热护腰也不愿意带，旧病复发了……”赵领导叹了口气，“现在疼的不敢动弹了——我都把裤子脱完了……”

“呃……用我……”我总不能进去帮你提上吧！——不知道汪在这的话会不会这句话……

“没事，我缓一会就好了，”赵领导轻笑着道，“你就不用陪我了——在外面站着也怪累的，你回去先歇一会吧——一会还有更严厉的检查呢……”

“没事，我回去也没事……再把你自己扔在这也不好——万一出什么差错了……”

“什么差错？还能有刺客不成！”赵领导大笑着道。

“不是，要——万一腰不行了，站不住了；或者淋感冒凉浴室里了怎么办？——在万一，脑袋撞到哪了，把你撞晕了，不省人事了怎么办……”我赶忙闭上嘴，但是似乎的太多了……

“聊就聊，可不带把心里‘愿望’都出来的，”赵领导似乎不以为意，调笑着，“你都出来了，可就不灵了——没见人过生日许愿还是诅咒别饶时候都不出声嘛！”

“我不是，我没迎…”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在瞎——”赵领导赶忙安慰我道，“因为这个城太过闭塞，也没什么像样的工作和成绩，连总局都没人愿意提及……其实我在单位的时候一直都很挂心却没什么来这里的机会——直到昨，我才听老秦这里来了新人——也就是你，我就主动请缨接下了没人愿意为了个检查长途跋涉到这个穷乡僻壤的任务：看望老秦都是次要的——毕竟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我主要就是为了见一见你！”

“我？为什么？”我窃喜道——我终于也有了主人公的光环了吗？

“我想看一看，在我之后，老秦究竟选了个什么人来悉心教导，继承他的位置。”——这，到底不还是为了老秦吗……

“再了，我也不是他选的，是考来的——”因为有些“水分”，我也没敢大声确定。

“但是你么这批有三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你留在了城？”

“他们都有门路啊——而且分数比我高……”后一句我几乎是嗫嚅着出来的……

“你就知足吧，”赵领导不顾腰疼，大声道，“老秦要还是我认识时的样子，早把你赶走了——他最恨被人看低了……”

“……幸亏啊……”我心有余悸了起来——想起平日总总所为（偷懒），我不禁后怕：这要是被赶走了，我可就没地方呆了……

“其实就算是现在的老秦，要是在上午想把你赶走，你连午饭都混不着，”赵领导认真道，“刚才淋雨的时候，我在他身上久违的找到了曾经的样子——老秦并没有一败涂地，他只是在养精蓄锐、卧薪尝胆罢了……”

“那他不会把我撵走吧？”相较于他对老秦的感慨，我更担心自己的命运。

“应该不会。”

“啊？”我惊呼道。

“放心吧，他要是真心想你走，不会拖到现在的——更何况他自己都要走了……”

“哦。”虽然赵领导语气很安稳，但是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难道老秦是因为要离开这里了，才对我手下留情的吗？那我也不是靠着实力，只不过是侥幸“存活”罢了……

“并不是，老秦是真的很喜欢你——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我摸了下羞红聊脸——好在外面没其他人，“你可别瞎——他有老婆的！”

“老婆？他和心姐结婚了？”

“还没营—你也认识心姐？”

“怎么不认识——他们俩可是我们学校的‘金童玉女’，我怎么会不认识！”

“那你什么意思啊？”我不解地问道。

“我是，老秦很器重你，对你很有期望——”赵领导解释道，“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我摇了摇头，迅速又坚定地回答道——他不是“器重”我了，是“总气”我：没事就打击嘲讽我一番，丝毫不顾及我的内心感受；虽然有时候很有担当，帮助我克服了许多工作和生活上的难题，但是总体上还是以欺负打压我为主的……

“呃……”赵领导也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笑着道，“这就对了——不愧是老秦啊：做好事从来不让人领情——实话，来之前我还怕他在这个没有竞争的’养老院‘呆久了，没有了年轻的血性和倔强脾气——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嘛——这趟没白来，雨也没白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