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我已经不想回忆——甚至想删除掉这一段记忆,只知道被人照了蠢相,发到了校园网上,被人嘲讽辱骂了好久——走在路上被不认识的人碰到,也会听到背后的哄笑声……而那两位帅哥则如愿以偿的受到了更多的欢迎,夜夜笙歌……
“总之,我不能先上——这个比赛的点子可是我提出来的!”
“那你更应该作为表率,身先士卒了!”
“……别了——还是你和心姐先上吧,我看你俩都等不及了……”
“不急——我们都不急!”
“……所谓‘抛砖引玉’嘛!我这个‘玉’(愚蠢的家伙)怎么能先出场呢——还是你们先上吧……”
在多次“扯皮”,“扯衣服”,“扯我”下楼未遂后,大家都对抱着栏杆死不松手的我有些束手无策了——和之前几次被巴特尔轻松擒住不一样,我这次可是铁了心的……
“那就我们先上吧。”孙姐也不想再浪费太多时间——七点多了,还都饿着肚子呢,带着洛哥先行下了楼,我们则站在二楼,为他们打气加油。
孙姐将音响调节好之后,和洛哥直直的站在车站中央,对视着。
随着一股爵士风的萨克斯作为背景,心姐伴着悦动的音符慢慢抬起右手,做手枪状,抵在洛哥的胸口——怎么还演上戏了?
“Eu muss sein?”洛哥面带哀伤,淡淡问道。
“Eu muss sein!”孙姐则深情回答——真成话剧了?
萨克斯结束,一阵狂热的鼓点,洛哥和孙姐随着节拍,还维持着“手枪抵胸”的姿势,脚下舞步生风,开始了表演。两人不愧是娴熟的舞者,丝毫不在意我们的起哄和吵闹,全身心的认真投入了进去,动作优雅,舞姿优美,脚下几乎没有停止过,带着现代舞的风格,还不断做着高难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唯一让我们不解的就是:无论做着什么动作,结束后一定要维持最开始的那个戏剧般的动作——是由什么含义吗?
跳了几分钟,看得我们纷纷喝彩后,突然音乐戛然而止,,两人也在刹那间停下了舞步——音箱坏了?
就在我们犹豫是不是应该下去看看的时候——
“呯!”
一声巨大的枪声响起,吓得不光是二楼的我们,连楼下的评委们也都趴下了身子,探头试图弄情究竟出发生了什么……
舞台中央的人似乎没有受影响,还呆立着——不对!洛哥的胸口怎么红了?
孙姐缓缓抬起手,吹了一下“手枪”,洛哥则不受控制的向后仰着,重重倒下……
“洛哥!”
“孙你疯了?”
从我接他们下车那开始,就一直是模范夫妻的俩人怎么突然反目?连在老秦屋里熟睡的孩子都不顾了?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复杂曲折,需要用一本书才能探究出的背后令人唏嘘的可怕原因不成?
“这是什么情况啊?”
“怎么成侦探了?”
“快报警——不对,老秦你们快上啊!”
就在楼下的“评委们”趴在地上惊慌失措,二楼的我们也在车站“中心呼喊爱”——特别是巴特尔,在看到洛哥倒下后脸色煞白,长满胡子的下巴也在颤抖着,整个人简直都要崩溃了,恨不得马上从栏杆上翻下去……
虽然每个人都吓坏了,但是我和老秦作为车站的公务员,人民的公仆,哪怕平时有多么放松、老实,在这种关键时期就一定要站出来了!
“老秦,你先上——我报警!”
“都这时候了还谦让什么啊,快一起上啊!”巴特尔一马当先,站了起来,就要想着楼下冲过去;老秦也站起身——我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等等!”蹲在巴特尔身边的倩姐突然伸出手,拦住了我们,“这不对……”
急不可耐却又不好用力推开倩姐的巴特尔大声问道。
“洛哥——还在动?”
心姐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道。
“再不让我们过去就永远也动不了了!”
“不是——我是……”
心姐这句话还没完,伴随着楼下一直沉寂着,我们以为已经停止运转的音响中,传出的如镇魂曲般悠扬的钢琴独奏,仿若被埋在地下十尺深的厚重棺木中的亡灵般双手抱胸躺在地上的洛哥,在不借助外力和双臂的情况下,魔术一般一顿一顿的缓缓“站”起,突然睁开双眼,望着一脸恐惧,不可置信的孙姐,张开大嘴,僵尸一般扑了上去!被“死灵”洛哥抱在怀里的孙姐,被咬着洁白的后颈,无声的反抗着,直到瘫软在一脸悲赡洛哥怀里——音乐又一次戛然而止……
或蹲或站的我们,都被惊呆了,一动不动地看着灯光映照下,舞池中央这悲剧化身的二人,不知该些什么好: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是似乎与今的主题不符……而且那枪声,是音乐里的吧——居然依靠BGM的力量,有点太狡猾了吧……
我这才发现楼下的“裁判长”孙大爷手里握着一个我学时曾经很流行的在开学典礼看电影的时候经常出场的我从来没买过的红色激光笔——刚才洛哥“中枪”时的胸口就是这么红的吧……你作为“裁判长”怎么能与选手“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呢?
最可笑的是,一屋子各行各业、不同年龄、经历颇多(除了我)的老少男女们,居然就被几样这么幼稚把戏给骗住了……
“呃……”刚才最为激动的巴特尔脸红了(其实也看不出来,推断是这样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蹲了下来。
“这——你们早就知道了吗?”同样尴尬地站着的老秦有些不愉快地问着似乎知道内情的心姐和倩姐——试图挽回自己的面子。
“我们也是才看出来的……”
两位姐姐诚恳地回答道——挽尊失败,丢人了吧,老秦!
“……我抗议!”老秦有些恼羞成怒了。
“抗议什么啊?”“裁判长”孙大爷扶着刚才被吓掉地上的刘叔,从老秦喊道。
“不是比舞蹈吗?怎么成话剧了?”
“哪有人话啊?”
“那就是‘哑剧’——”老秦瞪了一眼多嘴的我(我就作死吧),纠正道,“那也和舞蹈没关系啊!”
“还没完呢!”
孙大爷话音刚落,音乐声再次响起——这次与刚才变幻莫测、怪诞诡奇的曲风不同,同样的乐器与音符摇身一转,旋律陡然而变,欢快而富有节奏感,终于有了舞曲的跃动感,让人听上去就想翩翩起舞,仿佛来到了美国的街头,伴着一群嘻哈青年一般。
洛哥和孙姐也毫不辜负我们的期望,终于拿出了在德国街舞大赛的气势与力量,忘我的随着节拍通过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部位,依靠屈伸、转动、绕环、摆振等等各种熟练的技巧,时而配合着舞伴,时而SOLO,做出各种或高难或俏皮的专业级的舞蹈动作,偶尔还像刚才那样,带着幽默短剧的形式,舞力全开,挥洒着汗水——恕我的文笔太过简陋,无法表现出其万分之一的效果;只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如此高规格的演出,所有人都眼花缭乱、啧啧称奇,不断的欢呼、雀跃,为他们的认真与魅力而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