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此一时彼一时了,老孟啊,到这个时候,你还想再上一格啊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不清楚吗你知道嘛,这一次吕纪来京,跟高层反映了很多你的问题,有些问题让高层很是震惊。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要上位,你能全身而退就很不错了。你这一次装病,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孟副省长愣了一下,说“你误会了,我这一次是真的病了,并不是装病。”
朋友似乎认定了孟副省长在装病,就有些不高兴地说“好了,老孟,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吧有意思吗”
孟副省长看越描越黑,越发的着急,说“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摔伤了,不是装的。”
朋友就不高兴了,说“老孟啊,你这就没劲了吧我去过你家的,我就不信你家的三层小台阶能让人摔倒你骗谁啊”
孟副省长说“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是摔倒的。”
朋友苦笑了一下说“行了老孟,别跟祥林嫂似的好不好你是不是装的我们先且不讨论了。我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你休息的问题吧。这一次不管你是不是装的,反正事实上是给你了一个退下去的理由了,你就顺势而为,急流勇退吧。”
孟副省长说“不是,我的身体现在还很好,我还能工作几年的。”
朋友说“老孟啊,你身体很好又怎么会走几层台阶就会摔倒的啊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是在装病吗”
孟副省长真是有点百口莫辩了,他说“不是,我跟你说,我摔倒那是个意外。”
朋友说“这一会又成意外了,老孟啊,你究竟想怎么样啊你怎么这个没有大局观呢如果你这么继续恋栈,难道你就不怕被查出什么问题来,无法善始善终吗”
孟副省长愣住了,朋友这话已经是带有明显的威胁意味啦。这表达的意思是如果他不退下去,那等待他的很可能是对他专门违纪调查了。这是在逼他就范啊。
孟副省长嘴里十分的苦涩,但是他还是不想就这么退下去的,就有点干巴巴的问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
朋友说“老孟啊,跟你说了这么半天,怎么就一点也说不动你呢难道你就一点不明白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吗你和你的家人这些年也该捞足了吧可不要最后因为贪婪,而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
孟副省长就明白如果他不退下去的话,被追查的恐怕就不是他一个人了,而是他全家人。想到这一点,孟副省长心中不由的一寒,他知道他目前没有别人的选择了,只能选择退下去了。
孟副省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好了,我退下去就是了。”
朋友笑了一下,说“这就对了嘛,老孟啊,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官员只有最后能够安全降落才算是结局完美的,你能够安全降落,应该是感到庆幸的才对的。”
孟副省长心里暗骂我庆幸你个狗屁啊,没有了权力,谁理我姓孟的算哪根葱啊
权力就是孟副省长的脊梁,此刻他的朋友逼着他交出了权力,就等于是抽去了他的脊梁一样,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了,你不用说这些废话了,我很累了,想休息了。”
朋友也理解孟副省长现在的心情,一个把持了半辈子权柄的男人,一下子与权力无缘了对他的打击一定是很沉重的。因此朋友对孟副省长明显有不满的态度,就并没有去介意。只是笑了笑说“行啊,你休息吧。”就挂了电话。
房间一下子就变得静的可怕了,孟副省长觉得这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没有任何权利的人了。这让孟副省长特别的感觉不舒服。
自走进官场之后,除了最初的起步阶段的几年之外,孟副省长大多数都是掌握着权把子的人,已经习惯了人们簇拥在他的身边,一个劲的讨好他的。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一切,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这么多年以来,他在官场上得罪的人也不在小数,这些人如果知道了他没有了权利,又会怎样对待他呢这件事情想想都是令人恐惧的。孟副省长越是琢磨越是害怕,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恰逢医师来查房,孟副省长是重点病人,医生就对他查得特别仔细。
结果令医生惊讶的是,孟副省长各项生理指标都令人惊讶的高,似乎经过一番治疗之后,孟副省长的状况不但没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孟副省长可是省里的领导,医生不敢怠慢,赶忙去把情况跟医院领导作了汇报,医院领导马上就紧张了起来,马上组织专家做会诊。于是孟副省长又被医生们折腾了好一番。不过幸运的是,医生并没有给孟副省长检查出新的毛病来。
但是这样子确实有把孟副省长折腾了好一番,搞的孟副省长实在是很烦躁,在下午见到来探望他的吕纪和曲炜之后,他居然有一种见到亲人感觉,跟吕纪握手的时候,眼神里居然闪烁着泪光。
吕纪看到眼前的孟副省长心里真是十分的惊讶,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孟副省长居然会变得这么老了,比以前看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孟副省长几乎要老上十岁的。看来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吕纪握着孟副省长的手,说“老孟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上个台阶急什么啊,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冒失啊。你可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已经不再年轻了,这老胳膊老腿的都很僵硬的。”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我们都老了,不服老都不行的,这一次的事情还真是教育了我。今天医生给我专门做了检查,发现我的各项生理指标都比正常值高很多,如果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下去的话,我的身体早晚是要出大事情的。所以我就想也到了该急流勇退的时候了,这一次出院之后,我就要打报告申请病休了。”
吕纪和曲炜都有些意外,他们都没想到过孟副省长居然会主动提出来要病休。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的。一直以来,这个孟副省长都是一个贪婪的家伙,贪钱、贪色、贪权,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个勇于放弃权力的人呢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子诡异的,当一个常常会说谎话的人突然说起真话来了,是没有人会去相信他的。吕纪和曲炜几乎同时认为孟副省长并没有说真话,这是在演戏给他们看的。这家伙装可怜,估计是想骗取吕纪同情他,从而避免吕纪利用手中的权利继续攻击他。
吕纪笑了笑说“老孟啊,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你这年纪病休是不是也太早了一点吧东海省的同志还需要你的丰富经验作为指导呢。”
孟副省长笑了起来,说“吕书记真是会说笑,我不行了,跟不上时代了,现在身体又这么差,真是不退下来就不行的。”
孟副省长一再坚持要退下来,倒真是把曲炜和吕纪给弄糊涂了,他们真的不知道孟副省长真实目的是什么。
吕纪、曲炜就揣着个闷葫芦跟孟副省长寒暄了几句,然后又说了几句安心养病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就跟孟副省长道别了。整个过程虽然简单,但这却是官方看望病人的通常程序。
出了病房,吕纪就看了一眼曲炜,笑了笑说“你觉得老孟这是在跟我们玩什么把戏啊”
曲炜笑了笑说“有点莫测高深,其实我也看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并不知情的事情了”
吕纪点了点头,说“这很可能是的,难道说已经有高层给孟副省长递话,让他病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