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奇葩的，相爱却不想在一起。我不想乘人之危，不过我想知道，如果我去喀什或者你留在这里，我们可不可能成为恋人？”

这是个不难回答的问题，但之前我接受过朱蒂的建议，从来不正面拒绝冷嘉月，为了她那有点看不出的抑郁症。

看我似乎拿不定主意，冷嘉月追问了一句：“你愿意吗？”

“即便是假设，我也会告诉你：可能让你失望了。华雯说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的成长环境、家庭背景还有受教育的经历都差别非常大。我接受教训，我觉得和你在各个方面差距更大。在中国的跨国婚姻很少，不是因为人们不能相爱，而是各个方面差别太大。爱一天容易，爱一生太难。”

这些话我稍微的组织了一下，不想太伤冷嘉月的心。我目前能想到我和华雯三观不和的原因也就是这些了。

“你们都缺乏牺牲精神，华雯不愿意为你牺牲，她在喀什能停留那么久已经是很爱你了，但从她离开就说明你们没有未来。而你，不懂得争取和把握，不会牺牲自己，不要那么的顺从，要更man一点，女孩子都喜欢能依靠的人，你向她求过婚吗？”

“没有。你是怎么觉得我不能依靠？”

“你太依赖他人了。你一个人做成过什么事吗？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的事？”

这个还真没有。现在我坐在冷嘉月家里也都是冷嘉月叫我过来的。

另外一个根本性的原因我不想提起，就是我一直觉得冷嘉月在内心是把她自己想象成另外一个人，而我也是另外的一个人。我们虽然经常联系和聊天，聚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多，所以，至少那个她幻想的我还没有崩塌。

我宁愿冷嘉月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当她的这些幻想不存在的时候，有可能是她崩溃的时候，成功和财富不能让她变的自私和自恋，她的两面性表现的还是很明显的。

冷嘉月呵呵的笑了两声，穿上大衣，拿起包就要出门去。

“我去送你，晚上我再去接你。给你做半天的司机，明天我会离开。”我觉得我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得不到答案，即便找到华雯最终还是更加的伤心和崩溃。

冷嘉月没有让我送她去公司，自顾自的就走了，我穿好衣服在这个号称最中心的城市街道上漫步，没有目的，只是不想自己胡思乱想。

堪萨斯城不是那种很现代化的城市，几乎看不见高楼大厦，街道也很宽敞，街道上的卫生不错，比纽约干净多了。马路上车很少，走路的人也不多，很多路口没有红绿灯，仅仅是依靠人们相互礼让。

这里似乎是一个很适合生活的一个城市，到处都是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积雪，路边不时地就会靠边停着一溜车。心情不佳，我也不是旅游，就盲目的走着。

街道两层的店铺不少，不过似乎也没什么顾客，也看不出圣诞的气氛。有的路口太多，最密集的地方基本走几十米就会遇到一个十字路口，而有的地方的路却弯来弯去布满着补丁，有轨电车沿着街道通向远方。

由于没办法超车，有轨电车后面的汽车安静的跟随着，城市的噪音很小，这可能是美国的另外一面，安静而悠闲。

雪过天晴，复古建筑在蓝天白雪映衬下还是很好看的。气温很低，我却因为走的快出了汗。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一个广阔的地方有个竖直的纪念碑。

过去一看是美国国家一战纪念馆，占地很大一片，不过大部分是在地下。纪念碑修在了一个高台上，我上去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城市景色。

展馆里有展品有图片和文字介绍，我进来的主要原因是想暖和一下，顺便把这里做一个折返点，我不想走了，想回冷嘉月家里去了。

让我意外的是纪念碑是可以上到顶部的，两块钱，我还是上去了一下，看了看整个城市的景色。

就我站在高处不胜寒的时候，冷嘉月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了地点，她问我怎么去的，我说是走路，她咕哝了一句有病，让我在入口停车的地方等她。

上了大块头红杉，冷嘉月带着我在城里兜风，说实话被定为为三线城市的这个城市面积还是很大的。

“你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吗？”我尽量找点话题，避免沉闷的气氛。

“大部分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我很喜欢这里，比起其它地方来说这里更有人情味。”

“上次来没仔细看这城市，今天随便走了走，觉得有点颠覆，和美国大城市比起来这里很安静。这是你不想离开的原因吗？”

“我没说过我不想离开，我只是说我很喜欢这里。你有没有注意到街道上很少有孩子？这个城市已经失去早先的活力了。”

“耽误你工作了，我只是想不睡觉的话就出来走走，让你担心了。”

“不会，我好久没休息过了，我有点怀念以前去你哪里休息的感觉。你是不是还没想好明天去哪里？”

说实话，堪萨斯城很好，改变了我对这个国家的一些认知，尤其是它符合我现在的审美和不喜欢拥挤嘈杂的心理。我之前以为冷嘉月喜欢南疆是对那边的景色和人文有兴趣，今天才明白，人家这里比南疆好太多了。

“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吗？我不想去欧洲了，别的地方也去不了，还不想回国。”

“夏天还可以到处去看看，散散心，现在确实没什么好建议，别再想着找佟华雯就行了。”

“那我还是想办法回国去。”如果临时买机票会比较贵，我先在手机上看机票，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会先到西部再直飞北京或上海。

“你就真的不想多几天在这里吗？以后还会再来吗？”冷嘉月问我。

“不知道，我现在真实的想法是不会再来了，我恨这个地方。”

“恨一个人就连一个地方都会恨？你的心理还真的有点问题。”

爱之深恨之切，这个不能怪我。

看我不说话，冷嘉月接着说：“你知道我对你的看法和最初已经不一样了吗？”

“能感觉的出来，怎么个不一样？”

“你太老了，心太老了。还有，有一次你喝了点酒，一直在叫另外一个女孩的名字。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那个女孩子才是你的最爱。”

“谁？瑶瑶？那次你突然回北京是不是因为这个？”既然她不说是华雯，那么我猜就是瑶瑶。

“是，对不起，我把这个事讲给过华雯。”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华雯不会因为我总是念叨瑶瑶而离我而去的，也许我们真的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癞蛤蟆。

两天后的机票的确有点贵，冬天是淡季，加上快圣诞节了，提前预定的话，经济舱往返的才三千多而我现在查下来单程最贵的上万，最便宜的也要四千多，从东岸走更贵一些。不过，我留在这里又怎么样呢多一天花的钱也够换机票了。

没犹豫，订了后天的机票，又订了明天到西岸的机票，给冷嘉月说我机票订好了。冷嘉月表示知道了。

“其实你可以让朱蒂帮你订票的，不要啥事都自己做。我很好奇，你回国之后会怎么样？本来你是为了爱情留在喀什的，现在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