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冬天在雷佳佳的屋子里我可是短袖短裤住着的。我问小艾,她家的房子用什么取暖,小艾说没有暖气,一楼有火坑和火墙,二楼三楼每间房都需要用小火炉单独取暖。这么说来,有可能小艾家里更加暖和。
正看着壁挂炉上的温度是不是能上去的时候,陈琰给我发过来信息,说他订好机票了,后天走。这个牛人就是这样的,说走就走。不过回想自己很多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甚至还没有目的的瞎跑,有过之而无不及。
假装已经睡了,也没回复陈琰。独自又来到院子里喷云吐雾,要出去玩了,要回上海了,我却一点也不盼着。一个人生活的久了,对自己真的有点无所谓了,可能我逃离都市的时间有点久了。
计划着天亮后需要做的事,不一会儿就点了三四根了。这个时候华雯那间屋子的灯亮了,小艾在叫我哥,问我外面是不是我,声音里含着恐惧的颤抖。
为了不吓着她,我立马回答了一声,让她别担心,说我在外面吸烟而已。之后我觉得之后还是要安排一下,要么找个人来给小艾作伴,要么把小艾安排到谁家里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艾就又敲响了我房间的门,叫我起床吃早饭。吃了早饭我问了问小艾的意见,如果一个人害怕的话她有什么计划。
小艾笑了笑,说不用我管,她会克服的。我突然意识到她这么没有安全感和她的家庭变故可能有关系,可能找人作伴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吃过早饭开着车送小艾去考科目一,昨天报名今天考,这个速度不算快,不过她看书看的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昨天根本没时间给她看书。
路上我大概问了她一些交通知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学车的地方快要到疏附县了,有点偏僻。到地方后,拿过她手里的书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上去找了一台模拟考电脑练习了两次。
正开始机考的时候很顺利,居然是难得的满分。
“之后就要你自己来学车了,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或者给玛依莎电话。”带着她看了看公交车该怎么坐,结果相当于没有公交车,就交待让她自己骑电瓶车过来,不方便的时候就打车过来。
冬天学车的好处是不热,坏处是太冷,小艾这几天穿的都是我送的衣服,我觉得可能不够,就想带她再去多买几套衣服,结果被小艾给拒绝了,她说我这边重要,要赶紧回去准备一下行李。
新疆是个好地方,特别是冬天,完全可以里面一件夏天的衣服,外面一件羽绒服。这个时间还不算冷,小艾厚外套里面是毛衣,毛衣没的换可以不用换,我没再想着给她买衣服。
回家收拾行李花了点时间,主要是这次计划的时间长,跨度大,有热的和夏天一样的南宁,有凄雨冷风的上海,还会有寒冷刺骨的北美和相对温和但也会下不少雪的欧洲。可能还会去比较热的美国南部和北非。
小艾一边用电脑一边不时的偷偷瞄我一眼,我的衣服其实不多,主要是考虑带哪一件不带哪一件,去南宁要不要另外采购衣服,有没有东西要带回上海等这些小事,以至于最后收拾完一个行李箱只装了一半。
看着我简单又简单的行李,小艾看不懂了,问我为啥只带这么点衣服。
“好多衣服都是在喀什这边穿的,出去再穿不合适,感觉会被人一眼就认出从南疆来的。所有勉强够换洗的,之后我会再买几件。”
其实这些衣服不重要,我觉得上半身有一件外套、羽绒服和t恤就足够了,下半身就一条裤子,另外袜子什么的多准备一点。这一半是没有放羽绒服的结果,那件羽绒服暂时在南宁和上海都用不上,所以我打算交待给小艾回头寄过去。
箱子里空出来的地方打算冷冻些羊肉给陈琰家里带回去。出门去买羊肉,打算回来冻冰箱再说,陈琰打来了电话,让我别带任何特产。
“我们要轻装上阵,转机要耽误不少时间,你带什么都不合适。我已经让小萨帮忙给快递了一些特产,别把自己搞成逃荒的。”
他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我曾经也是一个行李越少越好的人,就没有再考虑别的,把背包里的一些路上不需要的东西全都装进了行李箱。背包里就一台电脑,电脑其实也可以不用带,带着电脑也只是个习惯,毕竟现在只要有‘灵魂伴侣——手机’就足够了。
小艾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我以为她会有点舍不得我。就问她为啥不开心了。
“你刚才说怕被人认出是喀什来的人?为什么?很丢人吗?”小艾问我,语气里充满着不满的侵略性。
“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好,会有人动坏心思的。”
我听说过这么一个事,是真事,曾经有外地流窜的坏人专门到南疆农村用假钞买东西。因为当时很多大爷都不懂识别假钞,内心也不认为会有假钞,最极端的是用不值钱的外币骗说是新的钱买东西。
还有的情况就是类似碰瓷,看你好像是农村来的或者是社会底层,就欺负你没有背景或反抗的能力,给下套挖坑。一个例子是有新疆游客去某地旅游,结果进到某个店里或企业里,对方装作很热情的接待你,你说你是喀什的,他就会说他是阿勒泰的,反正几乎没有人核实真假。
这种人的骗术很高,全国各地的情况他们都很了解,需要是哪里的就可以说出很多当地的风土人情。而且很是热情和真诚。
这样就是感觉老乡见了老乡,防范的心理一下就没了。骗子假装和你很熟悉、很亲热,然后也会告诉你这些购物点的东西都不好,都是骗人的,因为是老乡,他带你和你的朋友去到里面,给你看真的值得买的东西。
或者表现的和你一个人很熟悉,之后给和你一起的一个旅行团的人说是你很好的朋友,然后给他们优惠,拿你的个人信誉做保证。
“类似这样的事不光是针对喀什的人,是会针对任何他们认为能欺负的人的。所以,我不是歧视或嫌弃,我能在喀什生活两年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我是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你看我晒的这么黑,头发又乱,耽误坏人骗钱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说道。
“哈哈,你还知道你自己长的难看啊。对了,我来给你理理发,你的头发是挺难看的。”
我的头发不难看,我只是一种自嘲的说法,我找的可是喀什市中心自己开了十几年店的托尼给理的发。
不过小艾高兴就好,问了问她会不会理发,她说她从小就学,以前家里男性们的理发都是她包了。
小艾回自己家,没几分钟就拿来了洗剪吹的工具,一个手动的推子,一把梳齿的剪刀,一把美发剪刀、削发器和围兜。
看她的东西还挺全挺专业,我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让她给剪一剪。
大意了,我真的是太看好小艾了,但在当托尼方面她远还没有成就,顶多也就是个工具齐全。
“你剪过羊毛吗?”看着羊啃过的草地一样的发型,我哭笑不得的问小艾。
“剪过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