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张晨走到窗前,盯着外面看了一会,他看到下面江南运河无声地流着,环城路上的人车也无声地移动着,就像默片,从这里只能看到他们的头顶,这么多人里,就是没有一个人会抬头看看,不过,就是他抬头看了,他可以看到蓝天和白云,就是看不到楼上有人在看着他。

张晨几乎每天都会看到下面的这条运河,运河好像是日日相同,但蓦然回首的时候,才会发觉它已经变化了很多,这种变化,大概就是时间吧。

运河的水变得越来越清,但运河上的船,已经越来越少,很多船已经不能在江南运河里通行,不光江南运河,所有的运河,甚至所有的河里都不见了它们的踪影。

有些是政策性的限制,有些是它们自己,自动就消失了,比如以前经常能见到的运粪的船,船舱里装满了粪,船没到,臭味早就已经飘过来,船过去了,臭味还久久地弥留在空气里,真是一路招摇啊。

他看到对面“锦绣江南”的写字楼里,大家都在明晃的灯光里忙忙碌碌的,每一家公司,就像一个家庭、一个人,都有外人不知道的悲欢离合、聚聚散散,老倪曾经在这里,现在不在了,那个黄总曾经在这里,现在也消失了。

瞿天琳曾经在这里,但是现在,瞿天琳每天都在下沙厂里,这里现在是由小安在负责了。

每家公司也和人一样,有气数,气长的现在还活在这里,在明晃的灯光下忙忙碌碌,而气短的,已经做鸟雀散,都沉入了黑暗里。

张晨在窗前站了一会,脑子里一片清朗,一片清朗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大脑就像是钟摆那样停摆了,看着还在,其实已经不动。

他走回到那一片的设计稿前,盯着看,还是感觉到缺了一些什么,但缺什么,他想不起来,发条已经彻底地松弛了,钟摆停在那里纹丝不动。

张晨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走到了沙发那里坐下,呆呆地盯着面前的茶杯看,茶杯的盖子已经掀开,在茶杯边上,底朝天地躺在玻璃茶几上,张晨伸出手指按了一下,杯盖骨碌一下打了一个圈,张晨又按了一下,杯盖又打了一个圈。

张晨一下一下地按着,杯盖骨碌骨碌地转着,陶瓷和玻璃接触时发出的声音,有点刺耳,让人牙根发紧,又有点沉闷和无聊,让人昏昏欲睡。

张晨从沙发上站起来,重新走到那片设计稿前面看了一会,转身走了开去,走出去几步,突然心里一凛,回转身再走回去,心里明白了,他知道这一片的设计稿里缺少了什么,确实是设计的问题,又不全是设计的问题。

这里所有的项目,都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每一个个体都很小,而且是散落在各地,缺少一些提纲挈领的东西,可以把这所有的一切串起来的东西,如果没有实物,那就要有力量,也就是说,对一个品牌来说,还缺少一个能把品牌撑起来的东西,主干骨。

所有的这些项目,份量还不够重,就像一台时装秀,还缺少主打款一样,没有主打款的走秀是没有灵魂的,不足以撑起一场让人惊艳的时装秀,没有一些够分量的项目,也同样不够让“人家旅业”显得丰富和饱满。

如果品牌本身的号召力不足以把这些项目都串起来,就是一盘散沙。

张晨走到了沙发那里坐下,他的心里很矛盾,他知道这里面缺少什么,也几乎在同一瞬间,就知道了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但他努力地想把这个想法排除出去,这个想法,却越来越牢固坚硬地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半亩田集团与“人家旅业”合作,虽然那天刘立杆已经邀请过,但张晨马上就拒绝了,这个时候,张晨却觉得半亩田集团和“人家旅业”的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让张晨犹豫的原因是,从最早到海南开始,他和刘立杆从来也没有一起办过公司,不光刘立杆,他和其他的朋友们,和孟平、和瞿天琳、和汉高祖刘邦、和林淑婉,张晨和他们也都一样,没有合办过公司,甚至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过,一直都是兄弟登山各自努力。

有什么困难的时候,大家都会倾力帮助,但把谁和谁绑在一起,谁都没有这样的想法,这在他们,都已经形成了习惯。

不是他们之间互相不够信任,关系不好,反而是因为太信任,关系太好了,彼此都不想破坏这种和睦的关系,很珍惜他们之间的友情。

大家都是在商海摸爬滚打过来的,知道一旦有利益冲突,很可能就会连带损害到他们的友情,而一起办公司的话,怎么可能避免没有利益冲突?

他们不可能像刘芸和小芳她们投资一家公司的时候,会做各种形式的尽调,会把丑话说到前头,会从最坏的角度去考虑,形成有约束力的文件,大家都按照文件执行。

张晨他们做不到,既做不到亲兄弟明算账,更做不到把丑话说在前头,他们彼此之间,会互相飙脏话,但开不了口说丑话。

而越是这样,其实当合作的公司出现问题陷入困境,碰到困难而产生矛盾的时候,救助的手段几乎没有,没有救助手段,就等于是没有了保险丝,他们的友情,说不定很快会因此而熔断,所以对他们来说,不如直接避免这种事的发生。

对张晨来说,还有一个困难是,现在的半亩田集团,和以前不一样,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已经完成了股份制改造,如果还是他一个人的,他无所谓,甚至可以连合作都不用提,直接把那一块送给刘立杆,让他自己去折腾好了。

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这么做,集团的东西,哪怕是一枚针,他也不可以随便送给人,在这一点上,张晨很龟毛,也很小心,一直让自己严守分际。

他是连每个月自己在下面土香园大酒店吃饭的签单,都要分得很清楚的,只要哪一餐一起吃饭的时候,在座的有一个是自己的朋友,虽然那天实际是为了公司的事,张晨都要把这单,算到自己的头上,用自己的钱会钞。

就因为这样考虑,他才会把“河畔油画馆”和永城婺剧团,这两个肯定不会有什么盈利的单位,没有合并到半亩田集团,参与股份制的改造,这两家公司,至今还是他自己直接投资,“河畔油画馆”日常的运营和购买藏品,用的都是他自己的钱。

连永城中心的建造,也是他和谭淑珍两个人的个人投资。

正是因为这样,张晨在公司的威信很高,几乎他决定的所有事情,董事会没有人会反对,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张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公司,为他们大家,要不然,连半亩田集团的股份制改造都没有必要进行,半亩田原本就是张晨自己一手创建的。

张晨现在要把那一块,拿出来和刘立杆合作,董事会的董事们也肯定不会反对,他完全可以做主,张晨有这个把握,但要是以后,刘立杆和半亩田的这些董事产生矛盾的时候怎么办?

特别是他现在和刘立杆的关系,不仅仅只是朋友之间的关系,还有因张向北和向南产生的这层关系,真到了那一天,张晨肯定会避嫌,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了,今天和刘立杆的合作,会不会是把以后的自己,放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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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第2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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