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好，那米就和我们一起去。

三个人把仓库门锁好，张晨就准备往外面走，莉叫道：“张总你要干嘛，不开车，你要走路去？”

张晨有些畏缩，他，我们坐出租车去。

“不行不行，老板来上海了，还不开车带我们拉风一下。”莉叫道。

张晨大笑：“你不怕拉风出去，就拉风不回来了？”

“真笨，我们在车上啊，我们在车上给你指路，开两，你不是上海所有的路都熟了？”

张晨想想有道理，就让她们两个上车，米坐到了副驾座。

有米在边上指路，果然一路就很顺利，他们开了半个时，就到了淮海中路，米对这一带很熟，她指点着张晨，把车开去哪里停，开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路边的esprit的专卖店，开过去停好车，三个人下车往回走。

现在是傍晚，应该是生意最冷清的时候，他们走到esprit的专卖店，这里还是有很多的人。

张晨站在esprit专卖店门口，朝左右看看，两边没有合适的店铺，朝对面看看，张晨看到斜对面有一家三百多平米的店，一楼一底两层，门上面写着的是“上海朝阳内衣厂门市部”的招牌。

张晨走，我们去那里看看。

三个人走进了这家店，里面冷冷清清的，一圈都是玻璃的柜台，四五个营业员站在里面聊，柜台里面的墙上，星罗棋布，挂着一件件的内衣和胸罩，张晨仿佛马上又看到了一家群英服装厂，他看到里面大部分的内衣和胸罩都款式老旧，很多应该是十几年前的。

这部分内衣，大概从当时出样到墙上，就没有拿下来过，上面都蒙了一层细密的灰尘，幸好店堂里光线昏暗，才让它们看上去不那么显眼。

通往二楼，有一道楼梯，但楼梯口，被两根横着的木条钉死了，看样子别客人，他们自己都不准备上去。

张晨退出店外，站在店门口，朝斜对面的esprit专卖店看看，同样是卖服装的两家店，可以是差地别。

但他觉得，这地方不错。

莉和米，你去问问，他们这里出不出租。

米折回到店里，过了一会，手里拿着一张纸出来，和他们，租不租他们也不知道，让我们去问厂里，不过厂里现在已经下班了。

米晃了晃手里的纸，和他们，我把厂里的地址问来了。

张晨好，那我们明上午过去。

“张总，我们今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莉问。

张晨对，圆满完成。

“那是不是要犒劳我们？”

张晨知道莉想什么，他好，你们连春节都没有休息，辛苦了，想吃什么，大胆，吃什么都可以。

“和平饭店可不可以？”莉问。

“可以。”张晨。

两个女孩尖叫起来，把经过的路人吓了一跳。

第二，他们还是在仓库里碰头。

莉和米，把今要送的货，都交待送货的工人，他们在上海送货，是一辆人力三轮车，三轮车很便宜，只要两百多，但车上红底白字的牌照很值钱，还是通过关系才搞到的，有了这块牌照，三轮车才可以在上海的大街巷畅通无阻。

几个人把货都堆上车，绑好，看着三轮车出去，这才锁好仓库的门，开车走。

米指挥着张晨，到了思南路，思南路是解放前的法租界，马路的两侧，都是法国梧桐和花园洋房，快到瑞金医院的时候，米让张晨左转进了建德路，一直往前开，快到前面瑞金二路的路口时，朝右转进一条弄堂。

张晨刚转过去，米又叫道退出去快退出去。

张晨不解地看着她，米，我怕里面不能停车。

张晨看着倒车镜，自己觉得，从昨到今，这在上海，虽然晕头转向开了好几个时，但感觉自己的车技提高了很多，就很自信地往后倒，把车倒回到建德路上，靠边停好。

三个人下车，朝那条弄堂里面走，走了二十来米，里面是一个菜场，菜场的门口，只有很的一块空地，空地上停满了自行车和三轮车，幸好没有开进来，不然就死定了。

不过，张晨心里纳闷，就这鬼地方，还会有工厂？

米走到菜场门口，问了一位坐在那里，手臂上戴着红袖箍的人，那人一只手夹着香烟，朝身后指指，他们看到，有一条横着的弄堂深进去，朝向瑞金医院的方向。

他们沿着弄堂走到底，是一扇铁皮包的，上面都是门钉的门，敞开着，里面是一座废弃的旧教堂，也不知道是主教还是耶稣教，门边上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地方国营上海朝阳内衣厂”，看样子是来对地方了。

他们走进教堂的大厅，张晨果然又看到了一副群英服装厂的景象，里面摆着六七十台老式家用缝纫机，生意好像比群英服装厂要好，每台缝纫机后面都坐着人，边上堆满了一筐筐的半成品，他们刚走进去，就有人叫着哪能哪能过来。

米赶紧和他，我们是来找你们厂长的。

后头，后头。那人朝外面朝边上指指。

他们从教堂边上的空地走进去，尽头是一间后面新盖的，不过也有一二十年的瓦房，房间不大，大概四十几平米，里面摆了十几张桌子，很挤，朝阳内衣厂所有的行政销售后勤和财务人员，都集中在这办公室里。

米走进去，问了靠近门边的一个人，问他厂长在不在，那人叫了一声，老曹！

办公室尽头一张老式的桌子后面，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脸面很光的男人抬起了头。

“就伊。”那人和米。

三个人走过去，那人看着他们问：“做撒？”

米用上海话和他，我们想来问问，你们淮海中路那门市部，租不租？

那人盯着米看，然后看看张晨和莉，又盯着米看，问道：“侬脑子瓦特了？”

“侬……”米气坏了，张晨赶紧拉了拉她。

那人拿起桌上的一副老花镜，戴了起来，拿过手边的一张《新民晚报》看着，不再理睬他们。

米还想什么，张晨轻声和她们两个，我们走。

莉和米看看他，张晨笑着点零头。

三个人走出了办公室，米气咻咻地骂着阿缺西，十三点！

莉问张晨，就这样算了？不想租了？

张晨笑道：“当然要租，不过，就这个家伙，我们来不灵，走走，我们去找个人来。”

莉和米，不解地看着张晨，莉问：“张总，你在上海，还认识什么大人物？”

张晨当然，你们有没有看到曹厂长背后挂着的那块白板？

莉和米一起摇头。

连白板都没有看到，白板上的内容就更不知道了，张晨和她们，曹厂长身后那白板上，写着：“一百，三月五日送货。”

莉和米都笑了起来，莉叫道：“张总，你是，要去找陈经理？”

这么来，这朝阳内衣厂的产品也在第一百货卖，只要在第一百货，你怎么可能不卖女装部陈经理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