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郑丽文确实把虎虎带得很好,很乖很懂事,对人很有礼貌,那么的人,连服务员给他拿东西,他每次都不会忘了谢谢。”
阿莲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她:
“你是没看到他那个样子,的人,派头还很足,穿着背带裤,头发这样朝后面梳着,一个大背头,还打了发蜡,我们不管是去吃饭,还是逛街,每个人看到他都会多看一眼,那眼睛里,都是不出的喜欢。”
“后来呢?后来还见过面吗?”刘立杆问。
阿莲低下了头,纤细的手指立在地毯上,交叉着一步一步往前走,走远,又交叉着,一步一步退回来,刘立杆看着她这样,有些淘气,有些滑稽,刘立杆想笑,又笑不出来。
两个人都沉默着,阿莲的手指,不再交叉走动,而是刷刷刷,一下一下在地毯上划着,仿佛这纤细的手指,是一根火柴,刘立杆都担心她会被点着了。
“后来,也就是前几,郑丽文还打过我电话,他们会去香港跨年,问我去不去和他们一起过年,我和她,不用了,我们以后不用再见面了。”阿莲。
“你也不想见你儿子了?”
阿莲摇了摇头:“不想见了。”
“为什么?”
阿莲看着他,凄惨地一笑:“有这样的妈,还不如没有好。”
阿莲完,跳了起来,她朝刘立杆伸出了手,刘立杆握住了她,她“嗨”地一声,把刘立杆拉了起来,和他,困了,我们睡觉吧。
刘立杆好。
两个人躺到床上,阿莲背朝着刘立杆,和他,抱抱我。
刘立杆从后面抱住了她,她的身子朝刘立杆怀里缩着,这么多,刘立岗一次感到,怎么有点瘦骨嶙峋?
阿莲叹了口气,很快就睡着了。
刘立杆醒来的时候,阿莲已经醒了,连衣服都穿好了,逆光坐在落地玻璃前,静静地看着刘立杆,刘立杆坐了起来,问,你看什么?
阿莲笑了一下,,我在等你醒来,我要走了,好吗?
刘立杆下了床,他好,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阿莲想了一下,还是不要了,你知道我太多的事情了,再见面,毛难为情。
阿莲着的时候,一句话,从普通话,很自然地过度到了杭城话,杭城话就是这样,女孩子起来的时候,温柔婉约,听多了,会让你神魂颠倒。
刘立杆好,那就不见面了。
“你知道吗?”阿莲,“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和人过,真的,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这些事情的人,你相信吗?”
刘立搞点头,我相信,“对了,我想多给你一点钱,可以吗?”
“为什么?”阿莲笑着,歪着头问。
刘立杆也笑了起来,他想了一下,和阿莲,就算是买断你故事的版权吧,让你从此,不要再和其他的人起这些事。
阿莲看着他,点点头:“好,成交。”
刘立杆起身,走过去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包钱,这些钱,本来是他想从杭城到广州,再从广州到贵州,找陈启航找李勇用的,现在看来,他们找不到了,这些钱也用不到了。
刘立杆把这包钱,拿给了阿莲,阿莲看到,吓了一跳:“这么多?”
“拿着吧。”刘立杆,“这点钱能买断你的故事,很便宜了。”
“好吧。”阿莲把钱接了过去,有些自嘲地:“其实我现在,是很见钱眼开的,你不用找这样的理由,我也会要的。”
她看着刘立杆:“你是个好人,真可惜。”
“可惜什么?”
“我十八岁的时候没有碰到你。”
刘立杆笑了起来,他:“我十八岁的时候,连一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走到花港饭店的门口,都不敢走进去,放心吧,我们就是碰到,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不会看上我的。”
是啊,阿莲想起来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单纯,漂亮,看到一只蜜蜂都会笑的。
我十八岁的时候,骄傲着呢,看得起谁呀?
阿莲走后,刘立杆重新倒在床上,太阳出来了,透过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身上,他感觉有些热,也不知道是阳光还是空调的原因。
酒店里的中央空调,一般在半夜和早上九十点钟,大批的客人都退房了,服务员正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会停机一段时间,这时候又重新开始,朝房间里喷着暖气。
刘立杆盯着风机口,绑在铝合金格栅上的那根红丝带,看着它在风中飘啊飘的,“我舒展开又跌回我自己,又把自己抛出去,并且独个儿置身在伟大的风暴里。”
刘立杆想起里尔磕这句诗,又想起“心旌飘摇”这个词,他不知道谁的心旌会是红色的,如这根红丝带。
至少他的不是。
刘立杆仰面躺在那里,感觉自己浑身乏力,心空落落的,有点慌,有点涩,有点摸不着方向,这个感觉,在他以前,真正投入地写完一本戏,或一篇的时候会有,不管是写戏还是写,那都是在经历别饶人生,你怎能不大汗淋漓?
当然这个大汗,是心里的,刘立杆觉得,心累了或者空落的时候,心,也是会流汗的。
真正投入地读,看电影,听别人讲故事,不也同样是在经历别饶人生?只要你不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你也一样心会紧,会压抑,会兴奋,会流泪,会流汗,甚至滴血。
等到刘立杆再醒来的时候,外面都已经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服务员进来过了,在他身上,体贴地盖了一条毛毯,还把窗帘拉上,把夜灯打开,房间里有了昏暗的光。
刘立杆一整没有吃东西,人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饿坏了,他抽抽鼻翼,嗅到苹果诱饶香味,扭头看看,床头柜上有一个果盘,那也是服务员送进来的。
刘立杆原来是半躺在床上,双脚还悬挂在床外,他把双脚屈起来,提到床上,用脚跟蹬了一下,身子在床上往前窜出了一大截,再伸出手,手就能够够到床头柜上的果盘。
他抓过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
仰面躺在那里,把一个苹果啃完,人感觉舒服多了,他坐了起来,想到这时间,张晨他们应该已经回到杭城,他站起来,走到柜子前面,打开柜门,从包里把大哥大拿了出来。
大哥大刚刚打开,张晨的电话就进来了,骂道,我操,终于通了,你在哪里?
“望湖宾馆。”刘立杆。
“我操,你去望湖宾馆干嘛?”
“就是操,打套儿,跨年炮。”
“去你妈的,来不来吃火锅?”
“来来,在哪里?”
“延安路,昭办公室。”
“好,马就到。”刘立杆学着李阳的南京话,完大笑。
刘立杆下楼,走到了望湖宾馆的大门口,朝装修未完工的esprit专卖店那里看看,没看到那个人影,刘立杆觉得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他自己也不知道,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