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今一早就来了，前一还特意去理了发，把自己捯饬得整整齐齐的，店门一开，他那个心就怦怦乱跳，直到第一个客户进来。

昭和莉，每做完一个生意，都会向他们介绍阿勇的摊位，这些顾客，也会过去看看，一整，阿勇的摊位就客人不断，有很多的客户也拿了货。

第一，阿勇就做了三千多的营业额，大大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期，也是他摊位的销售纪录。

虽然大多数客户是从张晨他们摊位里过来的，但阿勇才不管他客户是从哪里来的，只要拿了货，就证明他们认可了自己的产品，这让阿勇的自信心大增。

接下来卖了两，阿勇的货马上就接不上了，他爷爷和父亲，还有其他的家人都来帮忙做，包括他大姆妈一家，下班了也来帮忙，这才缓解过来。

营业额也维持在每三四千的水平，有一还冲到了五千，阿勇高忻在摊位里，都跳了起来。

眼看着不仅张晨他们摊位，连阿勇的生意都好了起来，凤珍现在整不是拉着脸，而是好像完全崩溃了，脸都是灰灰的，走路无精打采，连身子都似乎佝偻起来，昭在对面看着，心里都有些不忍。

将心比心，她觉得自己要是看着边上的摊位，生意一个个都好起来，只有自己没有起色，那也会是很难过的。

昭吩咐莉，以后早上来的时候，就不要开灯箱了，到下午再开。

莉好。

隔了三，凤珍明白了昭的好意，她见昭来了，特意走了过来，和昭，你们把灯箱打亮好了，其实，我这生意好不好，和你们灯箱乌不乌一点关系没有，灯箱打乌（关黑），对你们还是有影响，莉，去打亮好了。

莉看了看昭，走过去把灯箱开了起来。

凤珍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坐在那里，发了会呆，接着趴到了桌上，埋在自己的双臂里，昭看到她肩膀抽动，好像在哭，昭走了过去，在她边上坐了下来，昭拍着凤珍的肩膀问：

“凤珍姐，你怎么了？”

凤珍头还是趴在那里，不停地摇着，过了一会，一只手从脑袋下面伸出来，在桌上乱摸，昭知道她这是要找纸巾，赶紧把纸巾递了过去，凤珍低着头，把眼泪擦干，这才抬起头来，朝昭凄惨地笑了一下。

凤珍：“昭，我知道你和张都是好人，我也不想拆你们的烂污，我就是这心里憋着，憋不住，才会跑到市场里去……”

昭摇了摇头：“凤珍姐，你不要了，我们理解。”

“昭，你们不会恨我吧？”

昭摇了摇头，她不会，你想哪去了，都是一些事情。

“不会就好。”凤珍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和你们没有办法比，没有你们这么有本事，我和阿勇都没有办法比，他还有手艺呢，我和我们家老头儿，原来都是在食品公司，他是杀猪的，我是卖肉的，现在这种生意，早就被农贸市场里的肉贩子抢光了。

“单位里一大半的人早就不去上班，去上班也没有用，单位里连电费都交不起，那办公室每都墨墨黑的，哪里有钱发工资，正好么有人介绍，到四季青摆摊位卖衣服可以赚钱，我们就来这里报名了，手气也算好，还抽到了这个摊位，找亲戚朋友借钱才买下来。

“本来么就想，从环北倒点衣服过来卖，赚两个钱，也好过过日子，这进来做了，才晓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做这行的料……”

“不会的，凤珍姐，会好起来的。”昭赶紧。

凤珍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我也这样骗自己都骗了好几个月了，骗不下去了呀，我算是想灵清了，就是这市场好起来，我这生意也好不起来的，我们就会杀猪和卖肉，哪里会卖什么衣服，我和我老头儿商量好了，还是把这个摊位转让了安耽。”

“不要啊，凤珍姐，你要是转让了，再想买回来就买不回来了。”

“不想了，死了这条心了，再，那亲戚朋友的钱，总是欠着也不过去，总归要还的。生意没做起来，好在这摊位还不会亏，卖了把该还的钱还了，还剩下一些，我们想去弄堂里开个代销店，或者搞个早点铺，每卖卖葱油拌面。”

凤珍抬起头来，看着昭：“昭，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帮帮忙？”

“你，凤珍姐，我肯定帮。”

“你看我这是连字都写不好，等歇张来了，你能不能让他帮我写几张摊位转让的纸，我去附近这电线杆上贴。”

昭好，他一来我就让他帮你写。

中午的时候，张晨去东站商品市场和四季青面料市场的那家摊位，给春装样衣找辅料回来，刚进摊位，昭就把凤珍的要求和他了，张晨好，我马上写。

他看了看对面的摊位，压低声音问昭，她真要转让？

昭点零头，张晨从抽屉里拿了a4纸出来，又拿出水笔，把笔帽摘开，却没有写，而是呆呆地想着什么。

昭催促，写呀，你快写呀。

张晨把笔帽套了回去，把水笔放下，盯着昭看了一会，和昭，要么我们把这摊位转让过来算了。

昭吃了一惊，我们转过来？

她睁大眼睛看着张晨。

张晨对呀，你想想，虽然我们在这里出的都不是最新款，但也已经出不下去，我们有那么多的款式，每还会有那么多的样衣出来，其他不，这些样衣工做出来的样衣，一大半也没有批量生产，都挂在展示厅里，还不如挂这里来。

这摊位费，平摊下来每才多少钱？我们就是每做几个零售，卖卖这些样衣，摊位费也赚回来了，还回笼了资金。

再，这四季青的摊位，只有越来越贵的，没见过一年比一年便夷，这个市场慢慢也好起来了，我们买下来后，不想要的时候再卖出去，那也不会亏。

昭点零头，她想张晨的也有道理，这摊位就是放在这里，亏也肯定是不会亏的。

“而且，你想过没有，这个摊位要是买下来，我们其实只要增加一个营业员就够了，虽然是两个摊位，但三个人，肯定也可以忙过来。”张晨。

对啊，面对面的两个摊位，自己如果带两个营业员，哪个摊位忙就集中力量去那个摊位，三个人完全可以应付过来，只恐怕比现在还要轻松，这样他们，虽然营业面积增加了一倍，其实开支也就增加了一个营业员的工资，很划算的。

昭心动了，她看着张晨好，那就我们买下来。

张晨指了指桌上的纸，笑道：“那这个我就不需要写了？”

昭点点头，她站了起来，准备过去和凤珍谈这件事，走到摊位门口又走了回来，和张晨：“你还是写吧，让别人来谈谈再，不然……”

张晨明白了，这市场的摊位，又没有统一标准的定价，一摊一个价格，全看买卖双方的意愿，昭是担心就这样去和凤珍谈，谈多高多低都不合适，都会给人一种他们要乘人之危的感觉。

还是让凤珍把转让启事贴出去，等外面的人一个个来谈过之后，这个摊位的价格就出来了，到时自己再按这个价格去买，别人也没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