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想了一下，他在长的那块灯箱的头上，画了一个方框，这个方框的线没有完全合拢，是断断续续有缺口的，他接着在方框里，画了一棵树的剪影，昭怎么看都像是一棵桃花树，有枝杈都伸到方框外面去了。

张晨和那人，这样是不是就解决了？

那人笑道，可以了，不过，这个要你去帮我们画，我们可画不了这么好。

张晨好，没问题。

接着是在七字型摊位转角的立柱那里，也就是张晨他们挂广告牌的柱子外面，张晨画了一个三角形的立式灯箱，上面和那两块横着的灯箱连在一起，形成一个门套，下面直通到地。

张晨和那人，这也是绿色的有机玻璃当底色，和上面一样。

灯箱朝向两条通道的两面，张晨和那人，这两面一模一样做就是，内容嘛，张晨竖着写了“昭美”两个草体字，和那人，这个等下，我再写给你同等大的，这用大红的有机玻璃，那人好。

张晨想了想，在“昭美”两个字的右上角，画了个“?”的符号，他当时不知道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反正所有的商标都有这个，他觉得这个符号很洋气、很屌，就用了，等到后来他去工商局注册商标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符号是注册商标的标记。

而当时，他是不能用的，就是他申请了商标注册以后也不能用，要等国家商标局的商标注册证发下来以后，他才可以在昭美商标上面，用这个符号，他当时哪知道这些，管他呢。

张晨在“昭美”两个字的下面，写了“服饰”两字，和那人，这个也是白色的宋体，和上面一样。

那人好。

“都清楚了吗？”张晨问。

“清楚了。”

“那好，我们走。”

两个人站起来，风风火火又走出去，走到外面通道，张晨拉了一把那人，和他，走走，先跟我去市场办公室，和他们打个招呼。

等到五点多钟，张晨才回到摊位，坐下来，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坐在那里，看着昭傻傻地笑。

“你笑什么？”昭问道。

“没笑什么。”

过了一会，张晨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双手噼啪在自己大腿上，击鼓一样敲了一阵，自言自语到：“他妈的现在，万事俱备，只欠……”

张晨没有继续下去，昭知道，他没出的东风，就是要等那批衣服出来。

“灯箱做下去了？”昭问。

“做下去了。”

“多少钱？”

“不贵，三个灯箱，两千八。”

昭心里骂道，要死啊，这么一下，就两千八，还不贵，你可真是大款啊，哼，连商量都不和我商量！

不过，昭心想，他和你商量了又怎么样，他肯定会有一万条理由服你，你最后还不是乖乖地同意。

昭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她看看张晨，和他：“挂个黑板，对面意见都这么大了，你搞这个，人家还不要气疯？”

“没事。”张晨，“我已经去市场办公室过，他们同意了，海根哥也在那里。”

昭点零头，那就好。

“对了，你前面写的那句话，‘我们的货源是我们自己’，是哪个广告里抄来的，我怎么这么熟悉？”昭问。

张晨看了看她，一本正经地：“这个不是广告里的，是名人名言。”

“名人名言？哪个名人的？”

张晨再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啊。”

厂里的服装已经一批批地出来，张晨一件也没有让老万往摊位里送，都堆在厂里，张晨让赵志刚他们，把所有的款式和尺码配齐，包括配这批衣服的衣服。

那一车的面料很快用完，张晨让老万又去拉了一车的灯芯条，继续做，昭看着厂里这么多的衣服堆起来，心里不禁暗暗有点担心，她觉得张晨现在，怎么有点像赌徒，在等着最后的一下梭哈。

赵志刚和彩娣他们也不理解，这衣服都做出来了，怎么还不往摊位里送，堆在这里，能变出钱吗？再堆几，连厂里也堆不下去了。

昭早上起来，去了厂里，老万每都要出去采购辅料或者里子布什么的，他顺便可以把昭带出去。

彩娣看到昭来了，就走过来，有些焦急地问，这么多衣服了，怎么还不拿去卖？我都快急死了，昭你不急吗？

昭心里急，但还是笑笑，和她：“应该是明吧，明会让老万送去摊位了。”

昭知道，张晨这是在等灯箱到位，灯箱要今下午才过来装，这个老公，他又准备演戏了。

下午的时候，那个人带着两个伙计，抬着灯箱和梯子过来，开始安装，周围其他的摊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围过来看，把他们的摊位门口都站满了。

等到灯箱装好，电线都连接好后，张晨把一张不干胶，贴在那批空气开关其中的一个开关下面，不干胶上写了“灯箱”两个字。

张晨和昭，你来开。

昭把开关拨了上去，外面的灯箱亮起来，一片绿莹莹的，围在摊位外面的人，发出了一阵“噢”的惊叹。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昭越过人墙看到，对面的凤珍，脸也已经绿了。

老万和赵志刚很早就起来，拿着张晨写给他们的单子配货，配了满满的一三轮车，一捆捆的衣服最上面，平摊着一堆衣服，这些衣服没有包装，而是用衣架一套套、一件件地挂好。

这是赵志刚每一套都精心挑选过，在边上指导厂里的大烫特别烫了两次，才熨好的。

这样他们拿到摊位，就不需要再到烫衣间去烫，而是可以直接出样，或挂到摊位里的立式衣架上，供人试，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厂里出厂的服装，做工有多好，赵志刚很自信，他觉得你把四季青所有摊位的服装拿出来，他都不怕。

来啊，出来啊，有种大家就来比比，看谁的做工才叫好。

赵志刚拿了两大张牛皮纸，仔细地盖在那堆平摊的衣服上，然后用两根橡皮筋，一头钩在三轮车一边的栏杆扶手上，交叉着把衣服固定好。

他用手试了试皮筋的松紧，和老万，可以了。

摊位里，张晨和昭，昨下班的时候，已经把两面墙都腾空，就等着这批衣服的光临。

等他们装车装好，张晨和昭也到了，张晨看到他们都准备好了，在等自己，就和老万点点头，走吧。

赵志刚骑了厂里的自行车，也要跟他们去，张晨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很想和赵志刚不要，你留在厂里，不要去。

表面看上去，张晨很镇定，但他心里是忐忑的，这种忐忑，已经维持了好几，伴随着他所有的准备工作，让他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一件事明明已经做好，他自己又总怀疑，是不是漏了什么，而这遗漏的，会造成最后的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