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知道他们的画像，就是遗像，老人去世了以后，这画像就挂在堂前，供后人缅怀，这个遗像，有一张摊开的杂志那么大，当时的照相馆，已经有能力放大这么大的相片，但很多的老人不喜欢照片，他们认为，照片是没有魂的，还是喜欢有人用笔把自己画出来。

他们前面的赶集时候的画像师傅，就是干这个，人还在世的时候，就准备一张自己喜欢的遗像，对老人们来，是件大事，就像看到自己的寿棺已经准备好一样。

让张晨为难的是，不是这画像画起来有多大的难度，张晨以前，也帮人家画过不少，没多大的难度，让他为难的是没有碳画铅笔和铅画纸。

张晨知道，就是乡里也不会有这些东西，要想买到，就必须去县里，张晨问昭，这里去县里，当可以来回吗？

昭问他去县里干嘛，张晨就和她了。

舅舅，那没事，我们村里开矿的那个瘌痢头有摩托车，我明早上，骑他的摩托车带你去，一个多时就可以到县城了。

张晨好，他和昭，那你问问还有没有需要画的老乡，需要的话，我明多买一些回来，帮他们都画了。

边上的很多人一听，就开心了，都要，昭大概统计了一下，有十多张，他问张晨，这么多你能画下来吗？

张晨可以，这两在这里，下地上山的我都不会，就画画还能干，画得下来。

大家都笑了起来，都和昭的父母，昭的这个男勒不错。

张晨和昭，有自己喜欢的相片，就让他们拿相片过来，没有相片的，就只好辛苦他们，人来坐一会了。

“应该地，应该地。”大家都。

张晨和昭在家里呆了三个晚上，张晨画了二十多张画像，昭和张晨开玩笑，你的名气在邻水已经画出去了，要么我们不回去杭城，你就在这里画画好了。

张晨笑着好啊，我的名气可都是免费画像，还搭纸，留在这里，你就要像勤劳勇敢的海南妇女一样，下地干活养活我了。

“干就干，还没有农活我不会干的。”昭叫道。

要走的那早上，还是舅舅叫了辆手扶拖拉机，送他们去乡里。

昭的父母，还有特意请了假的弟弟和妹妹，都一起送他们，一上了拖拉机，妹妹就抱着昭，哭得稀里哗啦的，弟弟坐在张晨的边上，刚开始他还嘻哈乱笑，嘲笑着姐姐，但没过一会，他自己也趴在张晨身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张晨赶紧安慰他们，再过两年，你们长大一点，暑假的时候，就可以去杭城，一直待到要开学再回来好不好？

弟弟妹妹都拼命点头，两个孩不停地哭，把一拖拉机的人都搞得难受起来，昭和她妈妈也哭了，舅舅和父亲的眼眶红红的，泛着泪光，张晨赶紧把头转向车斗外面，装作是在看外面的风景，其实他的眼睛也红了。

到了乡里，昭和张晨，带弟弟妹妹去供销社的门市部，买了新衣服和新球鞋，还给他们一个人买了一块乒乓球拍和一筒乒乓球，他们可以带到学校里去打。

舅舅和舅妈让他们一起在乡里吃了中饭再走，昭不了，就怕今赶不到重庆，在县城又要多住一晚。

他们站在乡政府大院门口等车，乡长跑出来叫道：“牛乡长，牛乡长，快走快走，让昭他们不用等了，县机关行政科的车来拉豆子，马上要走，我讲好了，让昭搭他们的汽车去县里。”

一帮人赶紧又往乡政府院子里面跑，就看到一辆工具车停在晒场上，后面已经装好了豆子，司机正用绳子，把车斗里的麻袋扎紧。

几个女人和孩，站在车旁，免不了又要抱着痛哭一阵，还是舅妈抹着眼泪，好了好了，哭啥子嘛，就是哭到太阳下山，也还是要走，走嘛走嘛，有时间再回来，抱着娃娃回来。

昭不停地点着头，张晨拉着昭上车，车启动了，那一帮人也跟着车走，一直跟到了院子外面。

昭头伸出窗外朝后面看，不停地招手，妹妹被舅妈拖住，急得一边跺脚，一边嚎啕大哭，舅妈要是不拉着她，她会一直跟着汽车跑。

车外已经是绵延的群山，昭还在哭，张晨赶紧安慰她：“没有关系，不行的话，我们今年春节再回来。”

昭急道：“今年还怎么回来呀。”

张晨这才醒悟，按时间算，今年春节，应该是昭生下孩才两三个月，确实不可能跑这么远的路。

“不行的话，要么让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妹妹去杭城，去永城。”

张晨这样着，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他们到底是会在杭城，还是永城。

昭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家里还有猪啊鸡啊，地里还要管，他们怎么可能离得开。

张晨和昭从重庆回到杭城，连三堡的家都没有回，晚班是桂花姐，他们就在红旗旅馆的二楼，找了间空房间住下，这样方便第二乘公交去武林门。

第二一大早，他们赶到了武林门汽车站，乘最早一班六点十分的车赶去永城。

张晨的爸妈昨晚接到电话，现在已经在县委门口等他们，张晨和昭下了车，张晨爸爸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五十，离派出所中午十一点下班还有十分钟，张晨爸爸赶紧把自行车给了他们，让他们快走，我们后面跟来。

张晨让昭在后面抓好坐稳，一路猛蹬，把车骑得飞快，他们赶到派出所的时候，看到那的那个户籍警，正从派出所的办公楼里出来，走向自行车棚，准备骑车回家。

张晨骑到她面前把车刹住，吓了她一跳，正要骂，看到是昭，认出来了，也怪昭太漂亮，让人过目难忘，她叫道：“咦，你不是那个四川的吗？”

昭赶紧是是，我们昨刚从四川回到杭城，今就赶来了。

“怎么样，迁移证明办好了吗？”

“好了。”

“那行，下午一点半过来找我，102办公室。”

“对不起对不起，姐，我明还要上班，他还要去柯桥，今下午，我们要赶回杭城。”

张晨也：“对对，请您帮帮忙。”

对方略一沉吟，问道：“你们东西都带齐了吗？”

张晨和昭几乎异口同声地：“带齐了。”

“给我看看。”

昭赶紧从自己包里，拿出了她和张晨的结婚证、两个饶身份证、张晨家的户口本、张晨爸爸的身份证、还有一联的准迁证和从乡派出所开来的迁移证明，一起交给了对方。

对方把所有的东西都看了看，从里面抽出张晨爸爸的身份证，举在手里晃着问，户主本人呢。

“他们在走来的路上，马上要到了。”张晨。

“好吧，那我先给你们办了再回家。”

张晨和昭赶紧谢谢。

户籍警领着他们，去了一楼自己的办公室，张晨走进去后问道，我需不需要在这里？不需要的话，我去门口等我爸妈。

户籍警：“你老婆在就可以了，你去吧。”

张晨愣了一下，然后想到她的你老婆是指昭，张晨笑着走了，自己一下子还真没有适应这个新身份，看样子以后必须要适应了。

张晨带着他爸妈进去，她们在里面已经办好了，只需要张晨爸爸过来签个字同意入户，所有的手续就齐全了。

户籍警把已经加了昭名字的户口本，还给他们，张晨妈和昭两个人看着户口本新填写的这一页，都乐了，昭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这家里的一员。

一家人和户籍警谢了又谢，昭还想请她吃饭，对方赶紧婉拒，和昭，丈夫和孩还在家等她回去做饭，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