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走到锅炉房，打开门，果然看到里面一堆的空热水瓶，昭把所有的热水瓶灌满水，然后从一楼到二楼，一楼一个房间一瓶，二楼一个房间两瓶，把所有的热水瓶都送进房间。

昭路过楼上那个厅，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都满出来了，茶几和地板上也都是烟头烟灰，有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那里，吞云吐雾。

昭把烟灰缸清理干净，把茶几擦了，又拿拖把，把地拖干净。

昭干活的时候，那两个人一直就盯着她，昭拖地的时候请他们抬抬脚，他们油腔滑调地，你叫哥哥，叫哥哥我们就抬。

昭坚持地叫道：“同志，麻烦你抬抬脚。”

那两个人嬉笑着，就是不抬，昭就放弃了他们的脚下，拿着拖把下楼了。

干完这一切，昭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

昭回到值班室，想了想，她把值班室的门给关上，她估计刚刚的那两个家伙，还会下来继续纠缠，就先做了预防，对这种男人，昭太了解了，他们没钱的时候是盲流，有钱的时候是流氓，有很多钱的时候，就是衣冠禽兽。

果然，昭刚刚坐下，拿起要织的毛衣，那两个家伙就下来了，推了推门，发现门关着，他们就凑到值班室的窗口，和昭：“美女，气太冷了，能不能让我们进来烤烤火。”

昭看也没看他们，摇了摇头：“不行，我们有规定，外人不可以进值班室，要扣工资的。”

他们其中一个叫到：“我们不是外人啊，你们房间里不是写着‘宾至如归’？就是到了这里，就像回到了家，回家了，你还当我们是外人？”

昭心里不屑，骂道，你们这种男人是什么东西，以为我不知道，到我面前耍聪明？昭淡淡地：

“对呀，你有没有去过西湖边上？西湖边一公园那里，还有牌子竖着，上面写着‘西湖一日游’，你怎么不跳进西湖里去，游泳游一？”

他们一个被呛到，一个哈哈大笑，哈哈大笑的那个笑完，又来了一招，他：“你要扣多少工资，我替你出好了，我出得起。”

昭不咸不淡地：“不多，刚够买一个火盆和几斤炭的，你有这个钱，怎么不自己去买火盆和钢炭，回房间烤火？”

两个人碰了软钉子，还不死心，其中一个问：“美女，你这是在给谁织毛衣？”

“我老公，怎么，你们老婆不给你们织毛衣吗？”

昭完，就不再理睬他们，低着头顾自己织着毛衣。

那两个家伙还不肯走，就站在窗外聊，一个在自己这次到了杭城，要来办什么事，见什么人，办的都是大事，见的都是大人物，还有一个，在自己去年的几笔生意，赚了多少多少钱的，钱的数目很吓人。

两个人看着是在互相聊，但其实都是给昭听的，彼此也知道对方的用意，但不点破，反而替对方托着，互相恭维。

他们边还不时地偷喵一下昭，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可昭始终低着头织自己的毛衣，不时还停下来，数了数自己这一排打了多少针，嘴里念念有词。

两个人看着实在是眼馋，这姑娘太漂亮了，她那张翕动的嘴唇太可爱了，要是能亲上一口该有多好？

两个人心里痒痒的，却越来越失落，嘴里还是不停地着，越越不着边际，无奈昭始终把他们当空气。

“笃笃笃。”有人敲门。

昭头也没抬，没好气地：“和你们了，我们有规定，外人不可以进来！”

“是我。”门外传来了张晨的声音。

昭惊喜地“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毛衣，跳起来去给张晨开了门。

张晨看了看那两个家伙消失的方向，问道：“这两个谁呀？”

“住店的，两个无聊鬼。”昭不屑地。

昭伸手去摸张晨的脸，张晨的脸冰凉的，昭问道：“冷不冷？”

“冷。”

“快点坐下烤火。”

张晨手里拿着从家里带去望湖宾馆的饭盒，里面盛着晚餐没有吃完的面条，张晨把火盆里的火拨开，把火钳架在火盆上，饭盒放在火钳上。

昭搓着双手，嘻嘻笑着：“太好了，我刚刚还在想没吃完的面条，心疼它们。”

“那你不心疼心疼我？”张晨笑道。

“心疼，心疼。”昭看了看外面，凑过身，飞快地吻了张晨一下。

“对了，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啊。”

“你是不是傻？放着那么高级的房间不睡，要到这里来？我前面刚刚到这里的时候，都感觉到了旧社会。”

张晨笑了起来：“得好像你经历过旧社会似的。”

“书上啊，电影里啊，不是到处都有万恶的旧社会？”

“好吧，我本来都已经想睡了，可是，发现那个房间虽然高级，却少一样东西。”张晨。

“少什么？”

“你啊。”

“你你你，你怎么和那些鬼一样油腔滑调了？”

“我的是真话啊，我觉得，我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要是不抱着你，我都睡不着觉了。”

昭的脸一红，嘻嘻笑着，语气是欢快的：“好吧好吧，癞皮狗跟屁虫，就让你在这里挤一晚上好了。”

早上六点四十的时候，桂花姐来接班了，张晨和昭，两个人去了那家面店吃了面，还用饭盒打包了两碗面条回去，这样中午就不用点餐了。

两个人回到了望湖宾馆，才七点半，就决定睡个回笼觉，一个晚上挤在值班室的那张单人床上，外面的走廊里又睡满了人，两个人不敢动弹，都觉得压抑坏了，到了这里，昭终于好好收拾了张晨。

昭累了，张晨却已经没有睡意，他让昭继续睡，自己起来干活。

这一觉昭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钟，看看边上，张晨不知什么时候睡进来了，睡得很香。

昭吻了吻他，悄悄地起床，她走到桌前看看，张晨又一张效果图完成了，是走廊的，黑咕隆吣，像个拍恐怖片的地方，昭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张晨和她过，那台湾老板喜欢这种风格，但昭还是担心，还是觉得，这怎么一点都不高级，不洋气。

那台湾老板，真的会喜欢吗？

昭看了看熟睡的张晨，轻轻地叹了口气。

昭走进了卫生间，冲了个澡，把身子擦干，然后穿着睡袍回到了房间，她拿了放在桌上的饭盒，准备叫张晨起来吃中饭，却发愁了，这里可不是单位的值班室，这里没有火盆，而饭盒里的面条，早已经冰凉，他们早上打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昭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想到了一个主意，她把卫生间的洗脸池塞子塞好，放了热水，然后把饭盒放进了热水里。

过了五六分钟，昭回去一看，大失所望，她看到饭盒里的面条，只是四周浮起了一层油花，整个还是冰冷的，这可怎么办？

昭用手试了试洗脸池里的水，已经不烫手了，她把这些水放掉，重新加了热水，把饭盒再放回去。

她瞥了洗脸池边上一眼，眼睛一亮，她看到了装在墙上的吹风机，她想，下面用热水烫，上面用吹风机的热风吹，这样不就可以把面条热热了？

她赶紧拿起电风机，刚吹了两下，就听到门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