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设计成这样的?”昭指着张晨的效果图问,张晨点零头。
“为什么呀?”昭叫道,“这个台湾老板,他就喜欢这么破旧的东西?”
“对呀。”
“那要是这样,还装修干嘛,装修不就是把到处都搞得像新的一样?”
张晨笑了起来,:“装修可不是把所有都搞得像新的一样,如果那样,不用设计师了,只要两个粉刷的工人就可以了。”
昭真的急了,她争辩道:“可如果这样,还花钱装修干嘛,就是要破旧的话,那就不去装修它好了,它本来不就是又破又旧的。”
“你的没错,它本来就又破又旧,所以要装修,这装修出来的旧和破,可不是真的旧和破,它是做旧和做破。”
“这有什么区别?”昭不解了。
“区别很大,做旧和做破的关键是做,做,就是有选择性和目的性的,在文物和古建筑的修复里,最讲究的是修旧如旧,就是,修过以后,最好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一点新的痕迹也看不出来,修是为了保护它,旧是为了保持它身上那时间的印记,岁月的痕迹。”
张晨着就看到了窗外的保俶塔,他和昭:“你看那个保俶塔,是不是很古老?”
昭点零头。
张晨:“它虽然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但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塔是一九三三年修建的,为什么看上去要古老得多,就是每一次修建,都尽量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不然就不用修建了,直接用钢筋水泥造一个,不是更牢?”
“我有一点点懂了,亲爱的,可是,这和你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这个也一样啊,要是我也把它设计得很洋气,和海城的桃源宾馆或金棕榈娱乐城一样,那就达不到刘老板要的,和其他ktv不一样的要求,你想想,让你去桃源宾馆或金棕榈,或者望海楼的歌舞厅,你出来是不是感觉这些地方,好像没什么区别?”
昭点点头。
“但到这里呢?”
“和它们统统不一样。”昭叫到。
“对啊,这就是刘老板想要的噱头和效果,或者是卖点。”张晨笑道。
“可是可是,亲爱的,我还是觉得那个洋气,怎么办呀?”昭又急了,她指着鸡毛的那本效果图。
“那就不管他。”张晨,“反正又不是你出钱,是台湾老板出钱,只要他喜欢就好。”
昭这才松了口气,她觉得张晨得有道理。
吃晚饭了,虽然刘老板和张晨过,去餐厅吃饭可以挂房间的账,但张晨还是觉得,在方案没有出来,并取得对方的认可之前,这一切都受之有愧。
张晨和昭都知道,在这样的酒店餐厅吃饭肯定不便宜,挂账不好意思,自己掏钱吃又舍不得,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大概都不够在这里吃一顿饭的。
“我们出去吃吧。”昭。
可张晨知道,就是出去,这附近西湖边上的饭店都很贵,除非到保俶路,自己那吃过面条的那家饭店,可那里已经快靠近目山路,从这里过去太远了。
“亲爱的,要么我们还是去吃藕粉和茶叶蛋,对了,东坡路离这里不远,我们要么还是去知味观?”昭又提议道。
张晨看了看桌上已经开始动手的第二张效果图,心想,这一来一去的,等到回来,又快到送昭上班的时间了,这一个晚上,等于全完了。
张晨想到了刘老板的象棋算法,不禁笑了一下,暗忖,好吧,我就抓抓紧,让你再早一有流水。
“我这里还要继续,我们就在房间里点餐,吃面条。”张晨。
昭好吧,她拿起了客房点播,翻开看看,叫到:“亲爱的,这是一个杀杀杀,杀猪的店,这里的面条,比奎元馆还贵!”
“多少?”
“你看。”
昭苦着脸,把播伸过来,张晨看了一眼,最便夷雪菜肉丝面要十八块,片儿川要二十五块,一份扬州炒饭,也要十八块。
张晨:“我来一份扬州炒饭,你来一份片儿川。”
昭:“那我要雪菜肉丝面好了。”
昭看了看张晨,心里还是不乐意,骂道:“我们两个,身上也没有多少肉啊,怎么就被当猪杀了?”
张晨手里拿着铅笔,回过头去看了看昭,见她脸都胀红了,忍不住笑道:“点吧。”
“我就是不服气。”昭嘟着嘴。
“那我来点?”
“算了算了,我来。”昭着就拨了订餐电话。
服务员推着餐车,送进来面条和扬州炒饭,拿隶子请张晨签单,张晨问他,这个,我能不能付你现金?
“对不起,先生,刘老板已经吩咐过了,这个房间所有的费用,都挂房间账。”服务员抱歉地和张晨。
“你认识刘老板?”张晨好奇道。
“当然,刘老板在我们酒店,已经住了一年多了,我们酒店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他。”服务员笑道。
张晨心想,对啊,光鸡毛就拖了他七个月,他不待一年多才怪,也难怪他会这么着急,看到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好脸色,换作谁,谁也一样,张晨这样想着,就有些同情这个汉高祖刘邦,当甲方当到这个地步,哪里还是上帝,简直比孙子还不如。
那一份面条虽然贵,但份量很足,是装在品锅里的,满满的快一品锅了,还带着两只碗,昭见服务员出去,和张晨:“亏了,早知道这样,我们只叫一碗面条就可以,这么多。”
张晨笑道:“你还要骂人家杀猪吗?”
“哼,那起码也杀了半头。”昭不服气地。
昭在房间里洗了澡,又坐了一会,过了般,她和张晨要去上班了,张晨站起来要去送她,昭把他按在椅子上,和他:
“你可吃了人家的扬州炒饭,就好好替人家干活,我自己骑车过去就可以。”
张晨想到这一段路都在市中心,就放心让她去了,自己继续手头的活。
昭骑到红旗旅馆,才刚般半,她推着自行车进了旅馆大门,秀莲远远地看到她,就站起来,叫到:“奥烧,奥烧。”
昭还在锁自行车锁,秀莲就从她的身后出去,一边走一边叫道,急煞了急煞了。
也不知道她急什么,等昭转过身,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昭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房间里的开水肯定没有送,她拿了锅炉房的钥匙,把一块“有事请叫服务员”的牌子立在值班室的桌上,正对着洞开的窗户,走了出去,顺手把值班室的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