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杆点着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说:“和刘芸在一起,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很拘谨,感到自己处处都不如她,三天不学习赶不上,每天都在被要求着上进,不卯着劲,就有被她甩下的危险,这他妈的,好像不是在谈恋爱,完全是在学习竞赛。”
“你这是自卑吧,假浙大的,赶不上真北大的。”张晨笑道。
“有点,真的,感觉和雯雯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是高大的,和刘芸在一起,自己就变得畏缩起来。”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才是真实的,你那个高大,是虚幻的。”
“但这样累啊。”刘立杆叫道,“我要和你说的,麻烦还不在这里,麻烦在,我那个公司开业以后,这黄美丽,肯定会经常去,要想不被启航和李勇发现,是不可能的。”
“你找死啊,还敢带她去公司,别忘了不止是启航和李勇,还有孙猴,你要是敢欺负刘芸,他们都会找你算账。还有,这黄美丽后面的那人要是发现你们的事,打上门去,那影响的就不光是你一个人,还包括你们公司。”
刘立杆怔住了,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他感觉自己冷汗直冒,是啊,虽然不知道那老头是谁,但对方的势力肯定很大,一旦出事,人家最直接的想法,不仅要揍你一顿,还要把你的公司整到关门为止,你是谁啊,敢太岁头上动土,不整死你整谁?
刘立杆喃喃地说:“完了,那可怎么办?”
张晨骂道:“怎么办?那玩意儿长在你身上,你自己要是管不住,就没有人能管住。”
“我他妈的就是身不由己啊。”刘立杆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走出门去。
刘立杆到了楼上,黄美丽已经洗完了澡,穿着酒店的睡袍,坐在沙发上看香港无线电视的电视连续剧《大地飞鹰》,见到刘立杆进来,黄美丽叫道,老麻老麻,快过来看,你看张晨张大哥,像不像这个片子里的吴镇宇?
刘立杆走过去看看,还真的有点像,刘立杆弯腰想去抱黄美丽,黄美丽伸出脚,抵住了他的前胸,把他一脚推开。
黄美丽叫道:“快去洗澡,洗完来看电视剧,今天还有一集,这电视剧很好看。”
刘立杆站在那里,看着黄美丽,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不回去,你那个老头,要是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会怎么样?”
黄美丽想也没想,就说:“把你扔到海里,那是轻的,我估计会把你弄五指山上,和黑猪关在一起。”
说完,黄美丽抬头看看刘立杆,和他说:“不过你也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怕我。”
刘立杆心里骂道,怕你个鬼哦,那是不知道你在外面乱来,老让小,让着你,要是知道你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怕是会连你一起收拾,一起扔海里,一起去和黑猪关在一起,他妈的还不会关在一个猪栏里。
刘立杆摇了摇头,转身去了洗手间。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刘立杆和黄美丽在二楼吃了早茶,黄美丽说她还要回房间,睡回笼觉。
刘立杆说,那我不陪你上去,要去忙了。
黄美丽说好啊,只有烂仔,才会到中午都不出门。
刘立杆下楼,到了张晨那里,两个人坐着,默默地抽了一根烟,该说的话,张晨都已经和刘立杆说了,现在没什么可啰嗦的,就看刘立杆自己怎么做了。
可看他的这副屌样子,张晨觉得悬,这王八蛋,基本上要一条道走到黑。
但走到黑了,就没有办法收拾了,张晨觉得很头疼。
刘立杆心里,始终想着黄美丽昨晚和自己说的话,他又不敢把这话告诉张晨,告诉他,只是更进一步证实他昨晚的说法。
一支烟抽完,小徐进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纸,刘立杆站了起来,和张晨说,你忙,我先走。
刘立杆和小徐点点头,走出门去。
小徐把那几张纸给了张晨,下面还有一张图纸,张晨看了一下,是那个密室的追加预算,作为追加工程,补充到原来的工程里,小徐让张晨签字,张晨看了看小徐,问道:“怎么回事?”
张晨只要签完字,那个密室,就不密了,会在整个工程里显露出来,不仅在工程的预决算里会出现,这张图纸,也补充进工程的整套图纸里,张晨奇怪的是,符总不是一直交待,这是个秘密工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吗,现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徐笑道:“我也不知道,老板那个人,你还不清楚,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这一现形,要是再想隐藏起来就难了。”张晨提醒道。
“对啊,我也和符总这样说过,他知道。”小徐摇了摇头,“不管他了,你签吧。”
张晨拿起笔,把字签了。
刘立杆从张晨办公室离开,出了五指山路的大门,走到了那个小店,拿起柜台上的电话,往那鬼佬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一通,话筒传来鬼佬的声音,刘立杆叫道:
“不错,已经在办公室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勤快的鬼佬。”
“有屁快放。”
“我有事找你。”
“好,你过来吧,我上午都在办公室。”
刘立杆挂断电话,让老板拿了一条三五,拆开,打开一包,扔了一根给老板,和老板说,抽,要是假烟,先抽死你自己。
老板骂道:“把整包都给我,我抽给你看。”
“想得美。”
刘立杆骂着,拿起其他的香烟走了,他把香烟放进摩托车的储物箱里,人跨在摩托上,并不走,而是把叼在嘴上的香烟点着,猛吸几口,还剩下半支时,把烟扔了,这才启动摩托走了。
刘立杆走进鬼佬的办公室,兰德尔看到他,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走过来,刘立杆赶紧叫道:“别别,你他妈的别过来,老子刚刚吃了早饭。”
兰德尔哈哈大笑:“吐了你正好请我吃中饭。”
刘立杆还是被他捉住,拥抱了一下。
刘立杆把他推开,看着他衬衣里露出的胸毛,骂道:“你这一撮毛,几天没洗了?”
兰德尔拍拍自己的胸脯,和刘立杆说:“早上刚洗过,还打了摩丝,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下?”
“是打了鞋油吧。”刘立杆骂道。
兰德尔坐回到自己的位子,大手一挥,让刘立杆在对面坐。
刘立杆坐下来,把租车的事情和兰德尔说了,问他有没有朋友有车留在海城。
“你那个朋友,你很相信他?”兰德尔问。
“相信,是我兄弟。”
“让他过来,来和我谈,我把我的车子租给他。”
“我没开玩笑,真的。”
“那你自己开什么?”
“哈哈。”兰德尔开心地笑了,“我有一个朋友,回香港去了,把他办公室的钥匙和车钥匙都留给了我,我开他的车,自己的车不就可以租给你朋友了?”
“你他妈的,你不但是我见过的最勤快的鬼佬,还是最吝啬最会算计的鬼佬。”刘立杆骂道。
兰德尔晃着脑袋,举起双手,就像一只大猩猩,朝自己不停地甩着手掌:“泡妞的钱有喽。”
“哪个妞碰到你,算她倒霉。”
“胡说,被我泡过的妞,个个都迷恋我,瞧不上你这种小家伙。”兰德尔叫道。
“什么叫鬼扯,这个就是,鬼佬的话要是能信,那就是活见鬼了。”刘立杆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