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老马裤裆散发出一股恶臭,他不仅尿了,而且还拉了。
“这他妈也叫混的,真丢人!”张佑硕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
“这不叫啥,人跟动物其实一样,小时候,我师父喜欢吃狗肉,每次打狗,都把狗吊在树上,也不打它,就往它嘴里灌水,最后,屎尿啥的都流出来,这狗也就完了。啥玩意儿都是这一口气,人跟狗,真的没啥区别!”
张猴子说完,一脚将已经堆在地上的老马,踹进坑里。
老马此时却是一声都不坑了,他已经吓傻了。
人,在养尊处优以后,尤其是在有了钱以后,就都怕死。
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谁都敢闯,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一旦你拥有了许多后,你害怕的也就越多。
胆子,自然也就小了许多。
老马在众人簇拥下,在五星级酒店和人推杯换盏时,恐怕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今时今日会落得个这样下场。
“老马,下辈子做个好人吧!”佑硕说完的同时,一枪搂在老马的头上。
只一枪,老马便一动都不再动了。
石坡看了被推入坑中,一枪打死的老马,面无表情,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反正,都是一死,何不看上去磊落一点。
佑硕同张猴子等人再次返回到大闯跟前,随即递给大闯一根烟,说:“哥,解决了。”
大闯接过烟后,转而看向石坡,微微一笑,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下一枪就是你了?”
“……!”
阅历颇深的石坡,在这一刻也是一怔。
大闯这话,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出来,但,他这样说,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石坡见过的太多了,他也早已看淡生死。
但,刘家闯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
要想让一个人从心底害怕,就要让他先感受到外界的恐惧。
而对于石坡来说,死,他已经不怕,那,就要在死上变点儿花样了。
大闯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两只眼睛瞥着面前跪着的石坡。
饶是石坡此刻心情极度的不平静,因为,他知道,刘家闯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死。
他的心里,已经起了波澜。
但,面上,却尽量保持平静。
可是,这份平静,却是那种内心的波澜难以掩饰的。
至少,在大闯的面前,他并没有掩饰好,所以,他并不是个好演员。
“给我抽一口!”石坡抬眼皮看着大闯,说道。
大闯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烟,放到石坡的嘴里。
石坡猛嘬了两口。
“咳咳……”
但,由于吸得太快,被呛到了。
大闯轻轻拍了两下石坡的肩膀,是的,他并没有给他拍后背。
石坡咳嗦几声后,看向大闯。
“三年前,我他妈像个拾破烂的一样,穿着件牛仔服,脚下一双二十块钱的军工布鞋,我那时候啥都不想,就想着一个字,赚钱!”大闯再次将烟嘴,递到石坡的嘴边。
石坡皱了皱眉头,“你跟我说这,干什么?”
“呵呵,谁都是为了活着奔着的,可有的人,做的就太过,太绝,到最后,也绝了自己的路,回过头来看看,这一路走过来,其实都是在给自己掘坟墓。”大闯直视着石坡,淡淡说道。
仿佛,他说的这个人,就是石坡。
石坡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说:“一个人,一个活法,没到死那天,谁都不知道前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大闯哼笑了一声,“没错。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人自己作,就总有到头的那一天!”
石坡不再吸了,他将头偏了过去。
大闯将手中的烟捏断,扔到地上,随后走到车旁,一拽车门,坐上了车的后排座。
“咣!”的一声,车门被砰上。
与此同时,张猴子背着手,向着石坡走了过来。
“你……要对我动手?”石坡冷眼看着张猴子问道。
“我师父是黄麻子,他教给我不少绝活,吃饭的家伙!不过,有两项绝技,他老人家跟我说过,这辈子,不到不得已时,别用。”张猴子面无表情的说。
“……!”石坡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硬。
他知道,眼前这个张猴子不会平白无故的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而且,他虽然不知道张猴子是何许人也,但黄麻子,那是人尽皆知的。
黄麻子的师傅,当年是吴桥第九怪,“歪葫芦”的徒弟,之所以没有列进八怪,是因为他的那一手绝活,只能走暗沟子,虽说在当年都是下九流,但他的拿手绝技,却是更登不上大雅之堂。
所以,被列为吴桥第九怪。
说是自封的也好,说是外面的人用第九怪来挤兑他也好,歪葫芦的确是有拿手的绝活。
而传到他徒弟,黄麻子那一辈时,就少教给他一项绝活。
俗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古往今来,好玩意,有很多,就是这么失传的。
然而,张猴子嘴里说的,那两项绝技,却是从古至今,流传了下来。
其实,说绝技,今天张猴子要用的,也算不上,只能说是差点失传,绝,谈不上,但,的确是够绝户的。
用这玩意的,损阴德。
所以,张猴子的师傅,当年也对他说过,不到不得已时,不许用。
今天,张猴子也是第一个用,而石坡,就是他第一个开刀的。
“点天灯”,谁都知道,但这并不是今天张猴子要用的。
他要玩儿的活儿,更绝,叫“囫囵个儿包饺子,笼屉上锅”。
对,就是这么长一串名字,也不知道谁给起的,似乎还挺文雅,还有些接地气。
搁谁听起来,都以为他妈要蒸饺上锅了。
但,实施起来,却并没有名字听起来,那么的文雅和接地气。
因为,太残忍。
大闯在车上,看了跪在地上的石坡一眼,随后冲景三儿说道:“三儿,开车!”
“你不看了?”景三儿回头问道。
大闯没直接回答他,而是降下车窗,冲佑硕一招手。
佑硕操着铁锨,跑到车跟前,“闯哥,怎么意思?”
“这待会儿完事儿,收拾一下,回头给我回个电话。”大闯说道。
“行,放心吧!”佑硕点了下头,说。
随后,大闯冲景三儿扬手,说:“开车!”
景三儿没有再说话,瞅了车外的石坡一眼,随即拧动车钥匙。
“嗡!”
车子的马达发出声响,在这片开阔地,听起来格外的悦耳。
club酒吧内。
吧台前,邓灿手举着一杯焦糖麦芽香的杰克丹尼,晃着酒杯,面色微醺。
似乎,他喝得不少。
“帅哥,一个人啊?”此时,他的身边,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
邓灿侧目看过去,就见身旁坐下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v字领的胸口微露的波浪长发美女。
邓灿打了个酒嗝,看着她笑着说:“怎么,想过来蹭我的酒?”
“你怎么说话这么俗啊?”美女瞥了他一眼,随后抓起放在桌上的一盒尊爵,抽出一根,刚要点上。
“我这烟,你抽不惯。”邓灿嘴里吐着酒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