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的力量真是不得了，要在平时算得上群体事件了。”吴郁明站在山腰看着山风中苦苦等待的人群，感叹道。

方晟笑道：“粉丝已经形成一条非常赚钱的商业链，从手玩到旅游，从投票到点赞应有尽有，不能不说我们的思想不够与时俱进，没能及时把握潮流。”

“已经不错了，能想到借乔娜拉动人气，我们的很多领导干部大概都没听说她是谁呢。”

“与时代脱节，必将被时代所抛弃。”方晟总结道。

华叶柳打来电话说改制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工作组准备联同郜更跃等高管向市领导汇报情况，若有可能当场签订协议，明天起便能进入改制快车道。

方晟不敢怠慢，跟吴郁明打了个招呼后立即驱车前往国腾油化。

中会议室里坐得满满的，除华叶柳为首的工作组全体、郜更跃等集团高管，还有部门负责人、各车间主任，销售部各团队经理等，脸上都抑制不住的喜色。

等方晟匆匆赶到后坐到正中上首位置，华叶柳说了两句开场白，接下来由于正宣读经过双方协商认同的最新方案修改稿。

方案核心就是控制权问题，目前商定的具体内容为：

省国资委控股百分之四十五，是最大的控股股东，有三个名额；职工股百分之十，其控股基金负责人为董事会董事；集团高管控股百分之十五，在董事会占两个名额；剩下百分之三十引入社会资金溢价投资，有三个名额，但不得归集于同一家企业，即不允许出现除集团高管之外的第二大股东。

两名独董名额按常规聘请省城高校经济学教授和金融投资圈专家。

郜更跃选择的方案是控制董事会，因此华叶柳同意改制后董事会提名他为董事长，加上两名集团高管进董事会以及职工控股基金一个席位，四张铁票在手足以形成票数优势。

以此对应作出的让步是，原集团高管不得进入经营层，也就是说总经理、副总经理人选必须重新物色。

郜更跃原先想法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从集团中层、车间主任里选拔。方晟说那样的话跟傀儡有啥区别，两个字“外聘”，否则甭谈！

考虑到实实在在的董事长，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郜更跃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勉强同意。

关于社会资金溢价入股产生的其它股权收益，双方同意划拨一半入职工控股基金作为红利；一半充实资本金，夯实家底。

关于职工尤其退养、病退、停薪留职等职工改制补偿金问题，凡不在职的采取一账算清、现金偿还方式；在职工人经意向性征询没有主动要求离职的，以现金方式发放百分之二十，剩余部分作为职工入股，纳入职工控股基金进行商业运营。

关于已拖延好几年的职工住房房改问题，工作组提出“新老划断，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原则，五年内新分配住房按年均房价下浮百分之二十进行计算；五年前则综合职工工龄、级别、职务等加权平均，充分尊重历史，适当给予政策倾斜。

关于内外债务问题，原则上重新界定和签订债务续权协议，对于短期借款可以调集流动资金暂时还清，长期借款由工作组逐笔确认；对于以个人名义对外借款一概不承认，职工内部借款一律清理，该确权的确权，不留尾巴。

关于……

林林总总共有四十多条问题，方晟越听注意力越焕散开来，因为股权设置才是最核心的争议，一旦解决其它都不重要。

方晟满脸严肃边听于正宣读，边煞有介事在笔记本上记记划划，思绪却回到昨夜与鱼小婷的谈话……

昨夜搂着鱼小婷冰凉丝滑的胴体，方晟如实叙述了与乔娜见面的经过。

他想换个角度，让别人客观分析两人关系。

鱼小婷说：“这是乔娜作为明星的不安全感所决定的，别看她们台前风光体面，红得耀眼，根基却非常脆弱，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从云端掉下来，摔得鼻青脸肿！未雨绸缪，攀住正坛有前途有影响力的大树，是当前明星们最佳选择。”

“与其如此，她不如早早委身于卫君胜呢，比我级别高，比我有钱，卫卿又是现任中宣部长，更能帮到她。”

“乔娜眼光高明就在这里！卫君胜喜欢玩女人，但压根只当女人是玩物，没有丝毫尊重你想想哪个有自尊的女人愿意被男人按倒在洗手间台面边，不远处还坐了一桌客人？你不同，你对每个女人都很尊重，都很真诚，虽说有滥情之嫌，撒向人间都是爱呀……”

没想到鱼小婷也有幽默的时候，方晟啼笑皆非，道：

“吴郁明也不错，比我更靠谱，而且乔娜先认识他的。”

“因为你比吴郁明有趣，就这么简单。”

接着方晟谈了于道明打算利用明月设置陷阱引田泽上钩的事，叹息说游戏是有规则的，不遵守规则的后果是大家都玩不了游戏，他不想明月这么做。

鱼小婷静静躺在他怀里，良久道：“你是对的！做官做得越大，越要控制住底线，避免欲望产生极端冲动。否则，樊伟、白翎这些人岂不都成为权力斗争的工具？很危险，你要警告于道明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愈行愈远。”

“警告是必须的，但要有解决的办法，”方晟苦恼地说，“下级向上级、晚辈向长辈，不能仅仅指出问题，还要解决问题。”

“我想说的也是这个，既然众所周知田泽好色且有暴力倾向，为何在京都那么久干了那么多坏事非但没祸及自身，反而步步高升？光靠京都本土派招牌肯定不够，说明田泽有其独特过人之处。这样一分析，利用明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方晟颌首：“如同诸葛诚假借气功散布媚药，女人一旦失了身想法会有所变化，举报反倒成为最不可能的选择。”

“也许……我是说也许，田泽跟你一样性能力非常厉害，被他得手后女人尝到滋味便欲罢不能，你说呢？”

“唔……”方晟挺不情愿地揉揉鼻子，“从省城回来途中我也这么想过。”

“这样的话，他跟你一样拥有人数非常可观的后宫！”

字字诛心啊！

方晟脸上直发烧，苦笑道：“你总这么说，就没法愉快地聊天了。”

“我的风格就是冷静客观，不留情面，”鱼小婷道，“对付田泽还得从生活作风着手，但不是捉奸那种低劣方式，而是迂回出击。想想你那一个亿把柄怎么来的？问题还出在女人身上！”

“京都本土派的特性就是清廉，经济方面没有抓手。”

“田泽本身没有，不代表后宫女人们没有，只要查到一个就能顺藤摸瓜把他牵出来，到时前有巫石卫，后有田泽，京都本土派所谓清廉名声全部败光。”

方晟悚然而惊，道：“你的思路很可怕，倘若吴郁明、詹印以及潜伏的对手们都这么想，那……”

“那么周小容是你最致命的弱点！”鱼小婷冷静地说，“你的其他女人赵尧尧、白翎、樊红雨、爱妮娅、徐璃还有我都能自保，还有反攻能力，唯独周小容是最薄弱的一环，大概也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柔软吧！”

方晟沮丧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