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师傅？”常青问道。

“车子出毛病了，只怕一时半会修不好。”

“你修不好就找修车师傅啊。”

“已经给一个汽车修理厂打电话了。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马脸司机说。

既然快来了，那就等吧。驾驶室里冷，常青就顺着公路跑步，正好这几天没有好好锻炼了。一直跑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完全放亮，还是不见有人来。常青有点着急了，昨天晚上听卡车的发动机声，不会有大毛病的，常青学过驾驶，能够听出来发动机的好坏。看卡车是新的，更不应该有大毛病。怎么司机就是磨磨蹭蹭的修不好，而且叫修车师傅这么长时间没有来。

日上三竿，才见一辆面包车开来。车上下来一个毛头小伙，提着板子钳子到车上鼓捣了一阵，摇摇头，走了。

“到底咋回事？用你一辆车本来三个小时就可以跑回来，你跑两天了没有到家，你说这耽误我时间咋说？”常青不耐烦的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来的时候好好的，咋就是打不着火。真见鬼了。”马脸一脸无奈的说。

“车修不好咋办？你说。”

“你看，老板，前面不远就到你们村里了，那两百块钱我不要了，你再找一辆车吧机器拉回去吧。”

“你说的是扯淡，我找一辆车，你说的容易，一辆吊车，一辆卡车，再找几个民工，下来还得两千块。你说的轻巧，你给我倒腾出来。要不所用的费用你全部承担？”常青气愤的说。

“老板，我车子坏了，已经够倒霉的了，这两天就你这一趟活，我还赔哩。车子为啥坏了，就是因为你的机器太重了，把我的车子压坏了，你不赔我倒让我赔你？”马脸无赖的说道。

“你说的是放屁，昨天装车的时候你不知道机器多重？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钱你收了，你就得负责给我拉回去。”

“车子坏了，没有办法，你看着办吧。”马脸说。

常青终于明白，这是司机在装赖，是不是黄娟的主意很难说。没有李二狗的一身警服，这家伙不一定想出什么歪主意。车子就在界牌出坏了，难道是巧合吗？是不是司机看见了界牌才想到车子必须的坏了，再不坏进了风凌的地盘就不好处置了。

常青在车后面路边上闷闷的吸烟，马脸司机干脆钻进了驾驶室睡觉。

真他妈的难啊！都晌午了，今天早上都没有吃饭，肚子里鼓鼓叫。忽然，他看见村子里的袁正堂老汉开一辆破三轮过来，这个老家伙跑这么远干啥哩？就迎了上去，袁正堂见是常青，就要说话打招呼，常青连忙摆摆手，走近前说：“大爷，我遇见点难题，你得帮帮忙。”

“啥事？你说吧。”

“前面那一辆车的司机装赖哩，死活不走了，你上前撞它一下，不要太重了，放心，你的损失会全部给你弄回来。”

“这样不好吧，这不是讹人的吗？不能干着缺德事。”

“大爷，你是不懂，现在是那个司机在干缺德事，我必须得治治他。回去，我再详细给你说。你这辆三轮车值多少钱？”

“不值钱，闺女家给的，最多五百块。”

“好，你去撞吧，记着，车子撞坏，人不要有事。”

袁老汉疑惑的看着常青，迟迟没有行动。

“大爷，就算我求你了，求你帮帮忙。”

袁老汉终于下了决心，在快到卡车的地方，一加油门，三轮车“咣”的撞到在卡车的轮子上，三轮车翻了，袁老汉跌倒在地。

马脸司机正在里面睡觉，听见一声响，从车里探头往外看。

“你车子撞人了，还不赶快下来。”常青叫到。

马脸慌慌张张的下车，看见袁老汉跌坐在地，一辆三轮车倒在路上。

“你个老头子不长眼睛，这么多一辆车看不见，你是瞎了？”马脸愤怒的说道。

“别叫了，赶快打110、120吧，老人摔一下没有轻重。你说老人没有长眼睛，你就没有看看你的停到了啥地方，快停到路中间了，这叫违章停车，你又没有设立警示标志，责任划分你是主要责任。”常青说。

马脸好像明白了，忙上前要拉起老汉。袁老汉痛苦的说：“不要动，不要动，我觉得我的腰断了，赶快叫救护车。”

司机不打电话，在给老汉讨价还价的想私了。怎奈老汉就是不答应。

见马脸不打电话，常青就直接拨了110、120.

不一会儿就见警车和救护车呼啸着从风凌县城方向过来。马脸司机迷惑了，嘴里咕哝着说：“这不是开城的地盘吗？怎么风凌的丨警丨察来处理事故？”

“你是老司机了，这一点常识都不清楚，哪一个路标是刚好树在分界点上，都有偏差的，你没有看看，开城的路面宽，风凌的路一边窄一米，开城把路标竖在风凌的地盘上了，你以为是你的地盘？”

马脸司机的马脸更长了。袁老汉被救护车拉走了。交警进行拍照、拉尺子测量车子的位置。

“走吧，把车拉到交警队暂扣，接受处理。”交警说道。

“车子坏了，开不走。”马脸哭丧着说道。

“车子坏了好说，我们那里有拖车，不过你的车子太重，价钱就高了。”

“得多少钱？”

“至少三千八。”交警说道。

“我的娘啊，我一个月也挣不来那么多钱。你们把车开走扣了，十天半月处理不到底，我这半年跑车的钱就搭进去了。丨警丨察师傅，你们先不要叫拖车，我在看看，能不能把车修好。”马脸下车，打开引擎盖，不到两分钟，车子“突突”的响了。

“既然车子修好了，你就自己开着，开到交警队。”

马脸上车，扶着方向盘，像亲爹死了一样的沮丧。卡车的后面，警车跟着。

“师傅，你的车是不是也是职业病，看见丨警丨察就立即好了？”

“大哥，不要说了。都怪兄弟。”马脸不顾自己一脸褶子，对常青直叫哥哥。

“怎么会怪你了？车子不争气，坏到哪里？咱也不当家呀？”

“大哥，你给交警说一说，我的车子千万不能扣，扣住了车，一家老小就没有吃饭的门路了。那个老头的病我负责给他看好。”马脸继续祈求到。

“就看那个老头愿不愿意了，他要是不愿意，调解不成，丨警丨察必须扣你的车。不过我可以做一做老头的工作，让他同意调解了。前提是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的车早不坏晚不坏，为什么就坏到交界的地方，为啥你捣鼓了一夜车子修不好，为啥丨警丨察一来你的车子就好了？”

“兄弟，看你是一个实在人，我就直说了吧，不过说了，你一定要给我保密，绝对不让让其他人知道。”马脸瞟了一眼常青说道。

“你说吧，我知道你们跑车的不容易，赚的都是辛苦钱。”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车，一年有大半年都是给黑玫公司拉货，黑玫公司放一个屁我们都不能说臭，全靠黑玫公司这个大客户吃饭哩。来的时候，黑玫公司有交待，包括收多少运费，路上怎么走，都是黑玫公司交待好的，我是实在人，看你不容易，没有敢完全照黑玫公司的安排，要是按他们交代的，估计现在咱们走不了二十里路。”马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