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对啊。”老四笑着说。“老马，你知不知道扶桑神树？”

老马一脸茫然。

接着，老四回过头来，问我们几个知不知道？

我也很懵逼。

我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好，那我就让你们全都死得瞑目。”老四继续说道。“《玄中记》有云，蓬莱之东，岱舆之山，上有扶桑之树。树高万丈，树颠有天鸡，为巢于上。每夜至子时则天鸡鸣，而日中阳鸟应之。阳鸟鸣，则天下之鸡皆鸣。”

“这段话的意思是，在蓬莱的东面，有一座岱舆山。山上，有一株扶桑树。这棵树，高达万丈。天鸡在树的顶端筑起了巢。每到晚上的子时，天鸡就开始鸣叫。到了中午的时候，阳鸟就回应它。而当阳鸟开始鸣叫的时候，天下所有的鸟类，都要跟着鸣叫。”

据老四说，天鸡，是神话当中的一种神鸡。而阳鸟，又叫三足金乌，是一种神鸟。

相传，凤血三桑神木，起初名叫扶桑树，是生长在远古时代的一棵参天巨树。

每天早上，太阳都从扶桑树下升起。而扶桑树，可以实现天界、人间和阴间的转换。

老四虽然做了解释，可我还是没有太明白。

但是，就在老四刚刚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转身，朝老马突然一挥手。

手挥过去后，老马的脖子那里，忽然多了一条红色的线。接着，鲜血立马从那条红色的线里流了出来。

老马急忙捂着脖子。但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而且越流越多。

啊！

铁佳琳吓得捂住了嘴巴，表情惊恐。

我也很吃惊。没想到，老四居然在这个时候，一刀划破了老马的脖子。

“四爷，四爷……”老马右手捂着脖子，左手朝老四伸了过去。

他说话的时候，嘴巴里也流出了血，看着很吓人。

“老马，你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太傻了。”说着，老四又后退了两步。

哗啦。

就在这个时候，老马坐着的地方忽然崩开了。接着，露出了一条条粗大的树根。

那些树根慢慢地左右分开。

老马本来就身受重伤，如今连续被老四捅了两刀，而且刀刀都是致命伤。所以，即便看到树根分开，露出一个坑洞来，他也没力气逃，只能掉下去。

老四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然后自己主动跳进了那个坑洞。

等他跳下去之后，树根慢慢合拢，把他们俩都给包了起来。

安静。

树根把老四和老马包裹起来后，四周瞬间陷入了安静。

但很快，一道红色的光芒，就从树冠那里绽放出来。然后，这道光芒，顺着树干慢慢往上移。

光芒往上移动的时候，还扩散到了每一根树枝，甚至到每一片枝叶。

这样一来，整棵凤血三桑神木就变得红光蒸腾，然后还在神木的周围，形成了非常绚烂的光晕，犹如神迹再现一样，让我忍不住心生一股从未有过的敬畏。

太不可思议了。

红色的光芒，持续了一分多钟的样子，然后才慢慢退去。

但是，光芒虽然退去了，可树木，却变红了。

好眼熟。

“方天，这棵大树变红之后，你觉不觉得好像在哪儿见到过？”铁佳琳急忙问道。

“当然见到过。”我已经想起来了。“还记得咱们在罗庆瑞教授的背包里，找到的那根棍子吗？”

铁佳琳怔了一下。

“当时你说那有点像金丝楠木。但是，现在看来，那不是什么楠木，而是这凤血三桑神木。”

我刚说到这里，周雪就说出了后半句：“老四当时之所以那么紧张，肯定是因为他已经猜到那根棍子的来历了。”

“没错。”

“只不过，刚刚还是青翠欲滴的凤血三桑神木，怎么忽然就变红了呢？”铁佳琳又问道。

“这恐怕跟老四连续捅老马两刀有关了。”

“什么意思？”

我刚想解释，原本已经合拢的树根，忽然慢慢打开了。

我马上目不转睛地看过去，然后看到，老四从里面跳了出来。

他的身上冒着红色的光芒，看着非常神异。

很快，红色的光芒慢慢退去，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老四的外貌和身材，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可是，他身上的皮肤，却变得透着几分红。

这跟晒红的那个不一样，是跟先前那红色的光芒差不多。就好像那红色的光芒还在他的皮肤里，只是弱了很多，但并没有完全散去一样。

他走出来后，仰起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脸上露出了非常享受的表情。然后，他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

我不知道老四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出来了，老马却没有跟着出来。

“老四，老马呢？”我马上问道。

因为离得有些远，所以我看不到坑里的情况。

“老马？”老四懒洋洋地回了一下头，然后哼了一声，说道。“他啊，好着呢。至少从此以后，他不用再为任何事情而感到烦恼和忧愁了，这也算是我对他的回报。”

不用再为任何事情感到烦恼和忧愁？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那么古怪呢？

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我压着心里的火，又问了一遍。

“他，死了。”

死，死了？

老四说的非常轻巧，仿佛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一个畜生似的，完全不在乎。

所以，我差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杀了他？”

“没有，绝对没有。”老四笑呵呵地继续说。“做祭品的人，是不能死的。所以，确切地说，我给他留了一口气，足够他活到完成自己的使命。”

王八蛋！

杀了人，居然还说得这么振振有词，好像他非常宽宏大量似的。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老四这种无耻到极点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铁佳琳没好气地问道。“老马对你，一直都是那么尊敬的。他一口一个四爷，还把你帮他的事情，告诉我们。他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没有心眼的那种。你，你居然对这种人都下得了手？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你没发现，越老实，越没心眼的人，越蠢吗？”老四笑着说。“老马那蠢货，到死，他都在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这么蠢的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不过，你既然问到了，那我就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这样，你们就可以不用像老马那样，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着话，老四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就着先前的凤血三桑神木继续说下去。

刚刚老四说过，扶桑树，可以实现天界、人间和阴间的转换。而老四刚刚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老四说，在东晋时期，有个人，名叫郭璞。

这人对《山海经》极度痴迷。而且，他还是道教正一道的教徒。

他是一名方士，擅长未卜先知和其他怪异的方术，在风水学上，也是颇有造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