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的扩张,从岭南,到浙江,沿海一代的商贸急剧扩张,造船业,手工业,牙行,也是不断发展,越发的繁荣。
尤其是明州,距离江南比较近,而且还是难得的深水港口,商业繁荣,税收大增,转运使司衙门极为宽阔显眼。
而海龙军衙门也不遑多让。
海上的额外收入太多,光靠死俸禄,得饿死。
抬眼见到高大的石狮,周奎昂首挺胸而入。
“参见指挥使!”
几个门卫忙不迭地行礼,极为恭敬。
周奎点点头,直接进去,很快就召集了所有人。
“如今咱们还有多少船?”
在列的数十人,听到指挥使这样问,不由得面面相觑。
海龙军以三百料船为基本线。
三百料以下的船,以五艘为一都,设都头。
三百至五百料,则设营正,管辖五名都头,数艘三五百料的大船。
至于八百料的大船,基本属于周奎直辖,除了拿出一些当旗舰,其余都直属总部。
所有人一一报上自己手底下的船只。
周奎仔细估量,说道:“朝廷交与咱们一项重任,接下来的大半年,咱们得为朝廷运输粮草,让兄弟们都停下手底下的活计。”
“指挥使,咱们是兵船,怎么又送粮食!”
“呸,反正都是用船,无甚区别,你们都给老子好好干,别尽想捞好处。”
周奎粗鲁地骂道,没人敢顶嘴。
“对了,咱们定的一千五百料大船,做好了吗?”
“差不多,快要试水了!”
“那就用这新船来运!”周奎虎视眈眈道:“老子的旗舰船都舍得,你们哪个敢溪力?”
水师成为了粮船,众人不敢有什么不满。
闲了那么长时间,功勋没多少,这次好不容易弄来一个苦劳,还不得好好珍惜。
一声令下,大大小小船只,随风而动。
“营正,营正——”
广州,一处水寨中,一艘快船极速而来传达着明州的军令。
“瞎嚷嚷什么!”
施九龙赤裸上半身,正吃着瓜,听闻到这份动静,不耐烦道。
施九龙,本是浙江府的海贼,在唐军围攻杭州时,因为家乡之便,只能以卵击石,不幸被俘。
随即,周奎欣赏他的忠义之举,提拔与麾下,如今,甚至成了岭南地区的分队,负责数千人,守护岭南地区。
“营正,指挥使传来了军令——”
这时,小校这小心地说道。
“指挥使?”施九龙连忙将半块瓜一口吃掉,然后拿起书信,仔细地看了看,这才大笑:“终于轮到老子了,为朝廷效劳,咱们义不容辞!”
“传我军令,让儿郎们检修船只,看看有啥测漏什么的,过段时间,会有大任务,绝不能耽误了。”
“不过,人手不足啊!”
施九龙嘀咕道。
如果全力以赴的话,水师自然是足够的,但可还得留守一些人防备海盗,总不能不顾家吧!
“去,招募两千水手,就言语一年为期,每月五百钱,管吃住!”
施九龙呼来小校,一本正经地吩咐道:“另外,你再去承天府(广州),言语朝廷交代重任,海龙军钱财不够,需要支持。”
“营正,我没军令,也没政令,承天府不会听我的啊!”
小校无奈了。
“你傻啊,洛阳的政令已经下达了,咱们这都到了,他们也不远了,等几日就成了。”
施九龙摆摆手,然后继续吃着瓜,心中也颇为意动。
像是水师中,由于战功很少,唯独长江水师的张望海封和州侯,周奎封登州侯,其余的都是子爵男爵,一个伯爵都没有。
“娘希匹的,老子一定要升到伯爵!”
施九龙感觉自己太辛苦了,从明州跑到岭南,若是还不立下功勋,加官进爵,真的就难受了。
而朝廷的政令,也与他们所料,是极快的速度,到达了岭南,然后又通过船只,来到了安南府,占城。
而这,也多亏了木轨马车。
时速二十里,一天六七个时辰,洛阳到江陵只要一天半,然后再用四天就到达了广州。
随即,又坐船,来到了安南。
安南府收到朝廷的旨意后,丝毫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开始运粮。
安南地区,比岭南还要靠南,所以一年三收,五月份已经收了一茬了,七八月又得一茬,十二月还一茬。
所以,安南府的粮仓,数不胜数,每年百万亩耕地,光是红河三角洲,每年产出上千万石粮食。
李布洞是个读书人,通过了县试的读书人。
虽然他的皮肤依旧黝黑,但他自诩为上等人,就羞于同村人为伍,甚至,他将自己名字,改成了李布。
村子里上百户人家,本来是个部族,但随着安南都护府的成立,大量的部落被强制的拆散。
别的不提,安南十二州,红河地区的三州,数十万人,被强制的拆散混合,甚至还有许多的汉人。
李布也不知晓自己是汉人还是蛮人,不过,他感觉自己读了书,就不是蛮人了。
犹记的,虽然只是通过了县试,但县令却火急火燎的想要把他任命为六房书吏。
不过,李布却很自信,下次一定能通过秀才试,成为秀才。
到时候,担任县令岂不是手到擒来?
“李秀才,县令找你呢!”
这时,里长迈着小短腿,一口老黄牙,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知道了!”
李布瞧都不瞧他一眼,这个老货,他家那黑乎乎的丫头,竟然想嫁给自己,真是做梦。
李布坐着牛车,来到县衙。
县令好酒好菜的招呼着,然后才说出要事:
“李秀才,州里要求咱们县押运十万石粮食去府城,六房里的书吏都有事,咱们县里的读书人很少,麻烦你一趟了。”安南府收到朝廷的旨意后,丝毫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开始运粮。
“李秀才,州里要求咱们县押运十万石粮食去府城,六房里的书吏都有事,咱们县里的读书人很少,麻烦你一趟了。”
安南的离心力,是呈v字形发展的。
一开始,随着李嘉收安南,恢复交州都护府,奉行无为而治,豪族,百姓,部落,各按其事,人心慢慢地安稳。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改土归流,设置学堂,废除部落酋长,打乱聚居模式……
等等措施下,尤其是交州所在的红河地区,毕竟是驻军所在,采取的措施更为果断。
尤其是,原先的都护张苗逝去,新任的知府卢多逊上任,更是大刀阔斧的改革,礼仪,衣裳,语言,建筑,都要合乎礼制,与中原相爱不离。
所以,在颜色的夏日,即使窝出一身汗,但读书人依旧紧穿着长袍,而不是短衣褐服。
重压下,那些失去权力的酋长,洞主们,一个个心怀不轨,暗流涌动。
对此,卢多逊心知肚明。
他不紧不慢地处理着政务。
来到安南一年,性急的毛病都被这热天气治好了,也没有白来一趟。
“乱就乱吧!”
卢多逊冷笑道:“交州有三千人,改明,我让朝廷再派两千过来,我就不信这些蛮子,敢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