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史,纯粹的熬资历!”
徐铉不由得叹道:“而且,修江南史,自揭其短,而且不是还得昧着良心,我是去不了,不过,您修史时,对我手下留情啊!”
说着徐铉拱手失笑道。
在坐的其他人,也不由得起身拱手,满目盼望,这可是史册,一字之差,几乎是改变一人风评,不得不求饶。
江南史,就是南唐史。
“我哪里有什么权力,主编在政事堂,也不过是打下手罢了!”
张洎失笑道。
储位的话题,也慢慢的消退。
封建国家就是这样,一旦没有外敌,就会加快内斗。
比如,明年是神武十一年的春试,作为大一统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科举,整个洛阳都非常的在意。
而皇帝关心的炭火问题,则完全被甩了出去,没有任何人关心。
几个商家抓了之后,又是审问,又是挨打,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赚钱,根本就没有幕后主使。
皇城司自己都绝望了,但皇帝依旧不放弃,一边盯着科举春试,一边盯着炭火案。
在这个关节眼,皇后则摆上一桌宴席,亲手做了几个好菜,请皇帝过来享用。
话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皇七子如今七岁,加上九岁的许国公主,皇后可以说是儿女双全,统领后宫的位置,极为安稳。
而她的家仆,宝嫔,一边生儿育女,一边帮她亲手管理后宫,让皇后处于一种独在其外,高高挂起的位置,肮脏事不粘手,但却有关键的权力,不时的施舍一些小恩小惠,收揽了大量的人心。
也正是因为后宫的安宁,使得李嘉越发的看重这位皇后,相敬如宾,恩宠如旧,更加的衬托起皇后的特殊。
“父亲——”李燕奴迈着小碎步,穿着绿色的小襦裙,戴着可爱的蝴蝶发钗,脚上小马靴,一蹦一跳的,发钗就叮叮咚咚地清脆响着,小圆脸,白嫩的很,讨人喜欢。
带着长长的队伍,李嘉来到立政殿,就受到自己女儿的欢迎,心情别提多快活了。
“哦,我的燕奴哦!”李嘉亲了亲女儿,一把将她抱起,心情愉悦的很。
作为长女,许国公主很受宠,依仗的父亲的宠爱,母亲的地位,在整个后宫可谓是极得喜爱。
不过,在长公主李薇儿的带领下,颇有些无法无天的架势,太妃唠叨了好几次,就想把她嫁出去。
虽然李薇儿才十三,但订个婚,也还是可行的。
想到自己的这个妹妹,李嘉喜悦的心情,瞬间就减了大半。
“父亲,你怎么了,不喜欢燕奴了?”小燕奴一动一动着,看到父亲有些感怀,不由得安慰道。
“哪有,爹爹最喜欢燕奴了!”
鼻子对鼻子顶了顶,李嘉脚步快了些许,很快就来到了立政殿。
虽然说是家宴,但一向亲近的宝嫔,也来了,还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加上皇七子,许国公主,偌大房间,就有了四个孩子。
“陛下——”宝嫔携带着重物,微微弯腰,显出蜿蜒的大曲线,李嘉即使把玩看了多年,依旧有些恋恋不舍。
“起来吧,一家人无需多礼!”
李嘉摆摆手,让其坐下。
一旁的皇五子,年八岁,也进了学,原本叫做元哥儿,改了唤作李复沅,与皇七子玩的最好,年纪相仿。
另一女儿,也才四岁多,叫卯奴,卯,也就是兔子的意思,图的就是贱名好养活。
虽然不是皇后所生,但李嘉依旧给了封号蓟国公主,燕、蓟一体,也是凸显其关系,对此无论是宝嫔,还是皇后,都挺满意的。
食邑千户,虽然不多,但等到她嫁娶的时候,可是能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说来好玩。
对于那些儿子,李嘉一样是非常苛刻,只有进学,才有大名,之前都是小名,而且,只有等他们出宫就府后,才会给他们封号,食邑。
不像那些女儿,公主,一个个刚会走,皇帝就迫不及待的赐予封号,似乎想要为她们攒一笔丰厚的零花钱。
而皇七子,也就是李复慕,贱名是木哥儿,也与五子李复沅一起,规规矩矩的行礼。
“给父亲问安!”两小人紧绷着小脸,似乎有些畏惧。
李嘉看了看,快到自己胸口了,看来生长的不错,体魄也比较健壮。
“今天就不问你们功课了!”
他满意的点点头,轻声道。
肉眼可见,两个小家伙松了一口气。
李嘉笑了笑,不再理会,看你们这架势,必有蹊跷,看来明天还是要问一问的。
“陛下,这家宴,您还吓唬他们!”
皇后嗔怪道,然后拉着皇帝坐到了主位,轻声道:“自从外回来,陛下就不曾在我这吃饭,今个儿就免不了,来,尝尝妾身做的鸡汤。”
李嘉脸皮厚,装作没听出嘲讽自己贪欢的劝诫,只是饮了一口鸡汤,赞叹道:“皇后的手艺还是没有变,盐放的还是那么多。”
“吃盐好着呢,农夫们就是吃重盐,才有力气干活呢!”
“是啊!”
李嘉点点头,可不是吗?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不坏的田,牛也得吃多一些盐啊!
“陛下尝尝,这几个菜,也是皇后一大早就起来做的,还热着呢!”宝嫔负重而起,笑盈盈地说道。
“嗯!”
李嘉吃着饭,看向另一边,几个小人一桌,在宫女的服侍下,吃着特供的菜肴,津津有味。
“怎么,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要人喂吗?”
皇帝一看,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皇七子,皇五子,七八岁的年纪,就坐在那,任由几个宫女喂食,真是太不像话了。
发觉了教育漏洞后,皇帝的吃食,就没了什么胃口,一场家宴,就草草的结束了。
皇帝冷着脸离去,皇后则若有所思,然后对着宝嫔说道:“就按照陛下所说的去做,自今日开始,五哥儿,七哥儿,就独立自主,下人们也少些服侍。”
“其他的皇子,也得这般言语下去,皇帝的吩咐,都要受着。”
“是!”宝嫔应下,随即又面有所思,不由得轻声道:“陛下,可曾厌恶了七皇子?”
“怎么会?”皇后随口道:“这可是嫡长子,要求更严一些,也着实属于正常,我还巴望不得他多来几次呢!”
说着,皇后端起了书,阅览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又实在看不下去,心底到底是记挂着,不由道:“这个太子的位置,空悬多年,也不知最后如何……”
宝嫔正欲言语,但还是被其所止,皇后摇摇头,说道:“这等话语还是不要再说了,顺其自然吧!”
皇帝在立政殿发了脾气,很快就传扬开来,整个后宫立马就大变样,皇子公主的教育,也突然猛变,年纪小的,还转不过弯来。
皇帝离开了立政殿,从皇子的教育中,想到了东宫太子之位。
其实,早在他北伐时,就有人上书言语国不可一日无君,须设置太子,才好有主心骨。
结果,李嘉混混就过去了,政事堂的宰相们并没有表态,所以一切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不过,随着皇子们逐渐年长,争储的势头,恐怕会不断地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