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范彦平,果然是个昏官,或者说是庸官,为了空狱的政绩,对于各县情况不管不问,以致于百姓喊冤,盗匪盛行。
商铺都不得不钉紧门窗,预防盗贼。
“等等!”李嘉仔细看着这份消息,不由得问道:“钉门窗之事,乃是这两天所为,而且只有今日是在白天?”
搓了搓手中的白纸,李嘉不由得踱步而走,笑道:“这是有人故意这般做,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啊!”
无论是射声司,还是皇城司,主要的活动范围,还是在京城附近,京都安稳,天下就安稳了。
而天下各州,就超过四百,县超过了一千五,根本就布置不过来,只能挑选重要的地方驻扎。
“陛下的意思,这是魏州,有人对范刺史不满?”
吴青眯着眼睛,轻声道。
“空狱之策,数以百计匪徒放走,许多犯小罪的百姓被杀,千家万户,怨声载道,岂止是百姓,官场上不满的也多的是!”
皇帝摇摇头,眉眼渐渐凌厉:“无论是什么阴谋诡计,反正范彦平这般的昏官,是绝对不能再当了。”
“引起了我这个皇帝的注意,自然就不能这样的善罢甘休,得展示展示点皇帝的威风。”
翌日,皇帝大开宴席,借着魏国公府的光,悉数请了魏州上下都名流乡老,以及县州官吏前来,说是要揽听民情,采取民风。
这般一来,让整个魏国公府好似过年般的热闹,停放的车马,数以百计,各色的锦衣,不一而足,在这般的体面上,没有人敢疏忽大意。
就算是顾忌名声的官吏,也穿戴一新,喜气洋洋地参与这场宴会。
须知,常年面君的,只有五品以上的朝官,京官,底层的州县之官,一辈子也只有几次,如今能得到这般的机会,可谓是大喜过望。
范彦平也是一脸喜色,他虽然不贪财,但家中还是广有积蓄的,况且,凭借着他州刺史的身份,什么也不干,吃喝都不愁。
穿着新长袍,黄溜溜的,范彦平一路上受到不少的豪强官吏打招呼,他心中颇为自得:“此番皇帝见到魏州这般景象,想必某必然简在君心,去府中任职,怕是必然的了。”
不过,他扭头一想,又摇了摇头:“还是去京城好,隔三差五的面君,京官好升一些。”
“太守,您坐前排,坐这!”安排座位上,范彦平坐到了比邻皇帝的前排,他喜不自胜,忙不迭地应下。
唐时,州常被比作郡,所以州刺史也常被称作太守。
其他的官吏则投之以艳羡的目光。
要知道,那一排,可是坐着魏国公幼子符昭寿等高官贵戚,其中的荣誉不言而喻。
在这般的等待中,范彦卿格外的满足,心情愉悦的很。
很快,皇帝就来了。
由于是与民同乐,他就没穿龙袍,就着了一件普通的白衫,但在众人看来,依旧是光彩夺目,神采照人。
“今日在魏州,能与诸位共庆盛世,实乃是一件高兴的事,天下混元一统,为大唐贺——”
皇帝举起杯盏,高声道。
“为大唐贺,为陛下贺——”众人也皆举杯,满脸喜色。
“只是,可惜,这般的盛世年华中,总有几颗老鼠屎,坏掉好不容易的盛世!”
随即,皇帝却轻声摇头,一脸的愤怒之色:“来人,给我拿下——”
皇帝挥挥手,突然一队兵卒就直接进来,众目睽睽之下,将魏州刺史范彦平为首的十数人,全部拿下,震撼了所有人。
随即,李嘉让人将他们的罪状颁布,然后冷声道:“全部押入监牢,全家流放占城,就这是肆意妄为的代价!”
所有人寒蝉若禁,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皇帝这一手,的确是太震撼了,久久难以忘怀。
一举震慑了整个魏州,甚至还影响了附近几个州县,这让皇帝甚为满意。
处理了这场事后,李嘉看着魏州,这十七个县,分外的感觉别扭,这不符合强干弱枝的政策。
在赵宋,后周,后汉等乱世时,魏州之前的名称大名府,可谓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藩镇,符彦卿亲自坐镇,所以多年来的兼并,让魏州也成为极为夸张的存在,以府命名,并不夸张。
但,天下再次一统,府成了一级行政机构,大名府自然改名为魏州,而魏州却有十七县,实在是不符合州的范围。
对此,皇帝划动手指,一下子就将魏州,肢解成三州。
以临清,馆陶,夏津等六县,为临清州,元城,大名等七县,为魏州。
剩余的以顿丘,临黄,昌乐等五县,分为乐州。
自此,在整个晚唐时期,以及六代十国,历史的北宋时代,名噪一时的的大名府,自此沦落为普通的州县。
心满意足的进行一番改造之后,李嘉再次启程,这次将要跨越黄河,来到汴梁。
说道汴梁,李嘉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之前北伐,洛阳还未建好,他就在汴梁待了一年多,可谓是憋屈的很。
繁华倒是繁华,但却没有安全感,对于皇帝来说,一座没有安全感的城市自然是毫不留恋的。
不过,如今旧地重游,汴梁作为都城,自然不合适,但却作为游玩之地,可以说是极为合适。
河南府的府治,在于洛阳与汴梁之间的郑州,而不是繁华的汴梁。
这是李嘉亲自安排的。
其中的道理,自然也是非常简单。
汴梁担任数十年的国都,具有明显的政治基础,而且还是漕运必经之地中转中心,如果河南府的府治,设在汴梁,一不小心就有钱有粮,尾大甩不掉了。
而且,就连都城的位置,五个都城,都没有汴梁。
北都幽州,南都长沙,东都金陵,西都长安,中都洛阳,皆是天下重城,说实话,经济都没有汴梁发达。
也正是如此,汴梁已经不需要提升政治地位,运河的存在,输送南方的物资漕运,已经足以让它傲视天下了。
还未接近汴梁,一股商业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大大小小的菜贩,柴夫,挑着扁担,在道路上畅聊着,走动着,显然忙着赚钱。
大大小小的商贩,或成群结队,或三两成群,在道路的树荫下躲避着酷热。
道路两旁的茶摊,显然是最热闹的地方,就算再怎么吝啬的人,也会在如此炎热的条件下,花上一文钱,买杯茶水喝喝解渴解暑。
宽阔的官道,在此时,显得格外的拥挤。
李嘉乐于见到这般的画面,因为这意味着商业的繁荣,以及赋税的大增,随着天下的稳定,这样的场面想必是越来越多。
而吴青则四目张望,瞅着这一大群人,每一个看着都像是歹徒,图谋不轨。
而吴青则四目张望,瞅着这一大群人,每一个看着都像是歹徒,图谋不轨。宽阔的官道,在此时,显得格外的拥挤。
“走吧!”李嘉摆摆手,随即说道:“按照道理来说,肯定是打小的来老的,这鸟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是非得找回场子不成!”
微服出行,他也不想找麻烦,日后再算账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