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你不对劲啊!”刘继业看着其背影,不由得感叹道,随即,他又笑了:“如今这形势,哪有什么正常一说,都在心里盘算着,给自己弄个好的前途罢了。”
虽然如此,但他依旧不肯轻易地屈服,尽人事,听天命吧!
冯进坷在刘继业这里讨了个没趣,不由得真的巡查了一遍,找了个阴凉处,歇息片刻。
而这时,某个军官悄悄而来,吓了其一跳:“冯将军,结果如何了?”
“刘继业心思顽抗,我也不好强求,毕竟他才是主将!”
冯进坷拍了拍胸脯,无奈地说道:“其对北汉,可谓是忠心耿耿,不肯撤离,说服他,还是算了吧!”
“也只有如此了!”男人点点头,说道:“团柏谷至关重要,你寻觅个机会,内外接应吧!”
“啊?”冯进坷大吃一惊:“在下去了太原,岂不是更有用处吗?团柏谷不值得吧!”
冯进坷感觉,出卖小小的团柏谷,就泄露了自己,这点功勋,完全是不值得的,只有像太原那样的重城,才能卖个好价钱。
“太原?”男人笑了笑,说道:“到了太原城,你就没有机会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突破团柏谷,就能兵临太原。”
“到了太原,自然就有法子突破,不用你冒险。”
“是!”冯进坷吃惊与唐人的自信,又感到委屈,用团柏谷来决定自己的前途,真是太可惜了。
夜间,冯进坷一边巡城,一边找寻着机会,这时,突然刘继业出现在墙头,让他大吃一惊:“将军夜间也巡逻啊!”
“夜里总归是最危险的,须得严防死守才是!”刘继业笑道,然后距离他三两步的距离,就没有离去。
冯进坷一直赖不掉,心中颇为焦虑,但面上却说道:“白天你也辛苦,晚上还是我来吧!”
“没事,咱们俩人正好热闹!”刘继业笑道。
“什么?”刘钧气息急促,听到刘继业的言语,脸色涨红:“团柏谷如此重要,竟然被人里应外合了?”
“目前虽然不知晓是谁,但团柏谷已经满是漏洞,末将只能率兵回城,好歹保住了主力。”
刘继业单膝跪地,低着头说道。
“冯进坷呢?”郭无为立马问道。
“冯将军与我一同突围,半路上就不知所踪,想必是被唐军拖住了。”
“哎!”刘钧感叹一声,无奈道:“既然冯进坷出了事,想必是凶多吉少,就赐其家两百贯,荫一子为奉承郎,以作抚恤吧!”
“是!”郭无为应下,他看了一眼刘继业,心思莫名,显然,对于这名对他不怎么服从的将领,他心中颇为不爽。
况且,他本也不是什么大气的人。
待刘继业走后,郭无为轻叹道:“此次团柏谷,很是蹊跷。”
“蹊跷?能有什么蹊跷!”刘钧摇摇头,看了一眼郭无为,说道:“无非是底下将校贪慕荣华,所谓的良禽择木而栖罢了,说到底,大汉终究比不了中原。”
“继业已经尽力了,像他这般的将校,已经不多了……”
听到这句话,郭无为只能坐罢,刘继业终究还是姓刘,改不了的。
而刘钧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一时间脸色涨红,似乎喘不过气来,郭无为连忙呼喊御医,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平缓下来。
郭无为看着皇帝这般模样,想着其时日无多了,而,太原尹刘继恩,就快上位,这对他可不是一件好事。
心情郁结,脸色难看,刘钧望之,以为是关心自己的身体,不由得感慨道:“朕没事。”
“日后,太原尹,就由郭相公多多照顾了!”
“微臣必定竭尽所能,护佑大汉社稷。”郭无为连忙表达忠心。
“报——”而这是,突然有信使急促而来,叩立与殿前:“六百里加急——”
“传进来——”郭无为心头一惊,太原城几乎都快被包围了,哪里还有什么要紧之事。
等等……
郭无为拿过来一看,心头一震,脸上血色急剧消失,整个人都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刘钧眉头一皱:“拿过来,朕要看看。”
郭无为一脸为难,但他终究抵不过皇帝,只能奉上。
“噗——”刘钧投目一看,瞬间涨红,口中直接吐出血来,浸染了床被,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御医,快——”郭无为立马让御医诊断,然后又派人去将一干军国大臣全部请来,搞不好,皇帝真的不行了。
刘继业刚回到家中,歇息不到片刻,突然这样宦官传信,他大吃一惊,连忙入了宫禁。
只见宫廷之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禁军面色严肃,整个大内气氛凝重,显然,事情果然往着不好处发展。
他脚步加快,神色惶恐。
到了寝殿,大部分的重臣已经到位,包括宰相郭无为,赵文度,继颙法师,枢密使范超,宣徽使马峰,大将卫俦,李隐等。
当然,太原尹刘继恩,以及刘继元,这两位养子,则在一旁,显然如他所料的那般,皇帝真的是不行了。
见到刘继业来后,刘钧神色舒缓了一些睁开眼睛,说道:“继业来了吗?”
“末将在!”刘继业连忙跪下,一脸悲凄之色。
“那就好!”刘钧叹了口气,说道:“作为皇帝,某上不能光复祖宗社稷,下不开疆拓土,着实不够格。”
“想来这十几年,每每受到契丹的羞辱,某痛不欲生,儿皇帝,儿皇帝,思之念之,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旁的众人闻言,也是脸色涨红,君辱臣死,他们听到这番话心里着实不好受。
“罢了!”刘钧也不想在谈及这件事,索性说道:“朕虽然一无是处,但好歹未曾沦落社稷,如今,国难当头,朕也不虞,无法操心与国事,今日,朕将传位与太原尹,刘继恩。”
很快,一旁的宦官就马上拿起圣旨,高声朗读,无外乎立太原尹刘继恩为嗣皇帝,即日继位,其弟刘继元为太原尹,做出储君。
由于刘继恩已经三十来岁,刘钧就没有设置辅政大臣。
很快,一场简陋的登基仪式,就在病榻前举行,刘钧艰难地将看将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些许的笑容。
夜间,刘钧病重不治,驾崩与宫殿中。
一时间,满城缟素,文武大臣身着孝服,一边组织着守城,一边进行着祭奠。
一切从俭,刘继业立马组织军队守城,他回到家时,就见妻子脸色惶恐地问道:“听闻契丹人兵败了,连主将耶律沙都被斩首?”
“你是怎么知晓的?”刘继业大吃一惊,刚从皇宫回来,知道这个消息的不超过十个人,自己夫人待在家中,怎会知晓?
“城中都传遍了!”折氏轻声道:“到处都在传,说是契丹人援兵被一个叫郭进的人半渡而击,损失惨重,如今太原已经孤立无援了。”
“该死!”刘继业大吃一惊,心中隐隐感觉这是有心人的传播,但对于太原城来说,实在是一则太坏的消息。
“你莫要去管它,由它去吧,好好在家,莫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