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沙毫无畏惧,持着铁枪,随着战马的冲刺,他看着那一人高的盾牌,寻觅缝隙,狠狠地捅了上去。
“哗啦——”盾牌瞬间瓦解,战马的冲击力,加上铁枪的尖锐,让其势不可挡,两块盾牌崩裂,露出来身后的步兵。
“咔嚓——”战马一脚踏上,结果了两人的姓名,耶律沙魁梧的身躯,以及果敢,鼓舞了契丹骑兵的士气,借着这个缝隙,源源不断的骑兵奔涌而来,想要借此突破重围。
“嘶——”
铁枪的冲刺,与盾牌进行不断地摩擦,在夜间蹦出大量的火花,尘土飞扬,大地也在不断地震动着。
不一会儿,盾阵就岌岌可危起来。
“莫要惊慌——”郭进临近指挥,他看不清楚到底是何人如此大的本事,但却知晓,绝不能让这伙人继续下去。
“去叫党进,让他把敌将的人头拿来——”
“是——”党进不知何时,抢夺了一匹战马,正挥舞他的长枪,不断地砍杀,听闻到将令,立马就停下来厮杀,他寻觅着那支突击的契丹兵马,不由得大叫:“哇呀呀,契丹狗真是不怕死,竟然敢突围,老子怎能饶了你——”
随即,他一声令下,许多骑兵,步兵,紧随而去,向着耶律沙的方向进击。
而耶律沙,则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潭一般,突破了盾牌,又陷入了源源不断的人群中,唐人虽然颇为畏惧,但却阻挠着他们的去路,一开始的一往无前,如今却变成了徘徊不前。
“不能这般继续下去了——”耶律沙眯着眼睛,望向四周,到处都是人马,他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唐军的薄弱处。
虽然心思百转,但他手中的长枪却毫不迟疑,或刺,或挑,不断地厮杀着唐兵,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契丹狗,你阿耶来了——”这时突然有一杆长枪突袭而来,他微微偏转,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你是何人?”耶律沙心有余悸,在侍卫的包围中,他冷声问道。
“你阿耶叫党进——”党进低吼一声,骑着马,长枪挥舞。
耶律沙闻言,勃然大怒,与一众护卫,冲上前去,准备将这个狂妄之徒碎尸万段。
可惜,党进也不傻,一击不成,他立马调转方向,脱离了战斗。
“给我放箭——”党进看着他们陷入到人海中,不由得喊道:“射死这群契丹狗——”
可惜,战马的移动速度,让许多的箭矢偏离了方向,耶律沙不管不顾,继续地冲击,想要离开这里,寻觅一条活路。
“跑不掉的——”党进继续追击上去,咬住耶律沙的队伍,消磨他们的冲刺步骤。
“该死——”耶律沙实在对这个野狗烦躁起来,不顾亲卫的阻挠,硬要杀了此人。
党进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好大的气力——”双手震得发麻,耶律沙感叹,唐人中竟然有这般好汉:“勇士,你若降我,我让大汗封你做节度使——”
耶律沙言语诱惑道。
党进家奴出身,身材魁梧,气力大,但耶律沙骑术娴熟,招式犀利,打得难分难解。
“呸——”党进闻言,骂道:“老子堂堂汉人,岂能做契丹狗?”
“不识好歹——”耶律沙见蜂拥而至的唐兵越来越多,怒火消退,立马就调转马头,准备脱身。
党进哪里想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追赶上去,就被其侍卫打断:“呸——”
眼见其越来越远,党进眼睛一眯,握着手中的长枪,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射,狠狠地将耶律沙凿刺而去。
“啊——”耶律沙只感觉背部一疼,整个人由于巨大的惯性,向前倒去,离开了马背。
身后的战马却曾停歇,狠狠地踩踏而去,耶律沙痛呼一声,就没了姓名,鲜血喷涌,死不瞑目。
亲兵们见此,目眦俱裂,收敛尸体,发疯似的呐喊着,寻觅党进的身影。
见此,党进大喜过望,他一边大喊:“老子杀了敌将——”,一边撤退,将这伙契丹兵马,引到人群深处,直将其消灭个干净。
就这般,契丹人彻底孤立无援,丧失了指挥,一盘散沙之下,被分割,围困,砍杀。
直到天亮时,郭进一数,只有区区五千余人投降,其余的早就成了尸体。
一夜的厮杀结束,大量的战马低头啃草,显然已经饿得慌,徘徊在主人身边,不肯离去。
郭进心中喜悦,但却装做淡然的样子,一边派人收拢战马,一边看着河对岸的焦急契丹兵马,不由得感慨道:“可惜,至少有一半兵马还留在对岸。”
“哈哈哈!”党进双目通红,一夜未睡,但他精神抖擞,大笑道:“都统,我问清楚了,昨夜被我杀的,叫做耶律沙,是契丹南院宰相,是契丹人的前锋。”
“哈哈哈,弄了一个宰相,不知是多大的功勋?”
“放心,你的功劳谁也抹杀不掉!”
郭进笑道:“莫要骄傲,须知骄兵必败的道理,这个耶律沙,就是如此,小瞧了咱们,所以姓名就留下了。”
“这只是前锋,契丹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可不好打了——”
而在团柏谷,太原的南面要塞,刘继业与冯进坷二人,紧密把守,李嘉倒是不急,一边制作着攻城器械,一边派人进去游说,劝服。
打北汉,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拿下太原城,尤其是在契丹援兵到来之前拿下,像团柏谷这般的要塞,其实并不值得耗费大量的精力。
刘继业看着唐军有条不紊地搭建器械,一时间心中悲切,对面兵马无数,却这般稳重,着实不好对付。
而这时,冯进坷突然到来,急切地言语道:“太原传来消息,晋州赵延徽,已经率领两万兵马,兵临太原,府州折御勋,已经攻破岢岚军,拿下岚州,现在距离太原,不过五十里。”
“怎么会?”刘继业大吃一惊,“真是废物,汾州镇与岢岚军驻守要地,竟然也被攻破了,岂有此理!”
这些密码都是严加操练的,也是属于精锐,不曾想,区区数日,就被攻破,不堪一击。
“也就是说,如今只有咱们团柏谷还是严守了?”
刘继业突然一震,自己等人,几乎是被包围了,团柏谷,成了死地。
“你的意思?”刘继业扭过头,看着冯进坷,目光深沉。
“撤回太原!”冯进坷一点也不害怕,直言道:“团柏谷已经成为了死地,守不住多日,反而将这一万大军陷落到这,不如回太原,增添了这一万生力军,能多守几日。”
“自古以来,坐困孤城的,绝不长久。”刘继业仰头,望着炎炎烈日,不由得说道:“天气越来越热了,咱们熬得住,唐人就不一定了,河东的天气,并不一般。”
“团柏谷外,是唐军的主力,听闻其皇帝也在那里,区区的赵延徽,以及府州折氏,拿不下太原的,将唐军抵挡住,太原就安稳如山。”
“况且,有了咱们在外面,赵延徽也不敢全力攻城,不怕腹背受敌吗?”
“你说的有些道理!”冯进坷感觉有些尴尬,笑了笑,然后视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