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隆恩——”
使臣闻言,双眼一亮,在欠缺铁器的河西走廊,铠甲与武器,是最好的礼物,对付那么回鹘人,吐蕃人,人数占不到优势,就只能在甲械上下功夫了。
以往的中原朝廷,顶多几百把刀应付一下,如今这般丰厚,着实出乎所料。
尤其是弓弩和铠甲,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此次归途,就别与甘州回鹘一起了,他们见了,就会起了贪念,并不好。”
“可是,陛下,我等被甘州回鹘,六谷部隔绝,不与一起,回不去瓜州。”
“不用担心!”
李嘉心中思虑,沉声道:“我会选千余骑兵,一路护送你们归瓜州,这些都是精锐,待到了瓜州,你们要好好招待。”
“除此之外,高原上的温末部,关系还算亲切,你们若是有事,也可联系他们。”
“我会令灵州的冯继业关注你们的,他虽然隔的较远,但也能勉强给你们壮壮声势。”
送佛送到西。
况且这些东西,别看数目很少,但却价值十数万贯,一副明光甲,等闲两三百贯,当然,钢铁炼多了,成本自然便宜许多,但在外却不能变。
骑兵的安排,除了护卫外,还有策应的工作,毕竟收复河西走廊只是押后,不是放弃,迟早会上手的,先放个先招再说。
而且,他们还是很好的信使,向整个西域宣告大唐重新归来的消息。
以大唐的名声,也能改善瓜州的环境。
“下臣,叩谢天恩——”
使臣五体投地,感怀备至,他出使之前,就有了回不来的打算,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收获,真是太幸运了。
“你回去明言,告诉大家,大唐一定会回来的,只要几年功夫,再等一等,莫要焦急。”
“下臣明白!”男人认真地点头道:“我们等来了数十年,如今有了陛下的承诺,自然不会放弃。”
“这就好!”李嘉笑了笑,说道:“大唐终究是会回来的,安西四镇,也定会再回来的,我深信不疑。”
两人又讨论了些许,就让这场近一个时辰的谈话结束。
李嘉躺在床榻上,脑海中规划着地图,想着瓜州在哪,敦煌在哪。
碎叶城,李白的出生地,安西四镇之一。
安西四镇,上百万移民,繁衍生息了上百年,安史之乱,边军回调,其一朝陷落,百姓为奴为婢。
这一次失去,得到清朝才恢复回来,近千年时间。
“不能再等了,我能等那么久,西域等不来,待大唐的名字真正的消散,西域就难收咯!”
神武九年终于到来了。
如果粗略来算,北宋已经灭亡了近两年,这也就意味着大唐已经占据北方两年时间,各地的州府衙门,已经组织完备,换句话来说,大唐已经初步建立的统治。
接下来,就得是让统治深入人心,光有个科举只能算是拉拢中上层人士,没有安稳的统治,以及减税,减役,底层的百姓也是不认的。
元宵过后,汴梁城依旧残余着大量的节日气息,人们沉浸在这种气氛中难以自拔。
整个天下源源不断地输送钱粮,特产入汴,让汴梁这个人口极多的商业城市,越发的繁盛起来,尤其是四月即将举办的科举进士科考试,更是增添了大量的消费者。
不过,李嘉对于这样的景象不以为意,甚至颇为胆颤心惊。
无他,汴梁这座城市先天畸形。
它本来就是因运河而起的商业城市,随之定为国都,城市拥挤,规划错乱,关键是大量的建筑都是用木材,只要遭了一点火星,就容易造成大火,殃及整座城市,甚至皇宫。
于是,在去年,就仿照长沙府,在汴梁设置巡捕司,专门负责盗贼,救火,疏通下水道,以及街面管理等工作,人数为八百。
八百人对于一个数十万的城市来说很少,但他们是城市的管理者,在闹火的时候,普通的百姓就是最大的劳动力,只要有了他们组织就行。
所以,天干物燥的时候,皇帝是最着急,汴梁根本就不符合一个都城的基本要求。
城池狭窄不坚固,坊市界限不明确,乱七八糟,管理不便,皇宫狭窄难居等等缺点,让李嘉看的头疼。
于是,刚过完正月,他就直奔洛阳而去,反正几百里,七八天就能回来。
这次来到洛阳,时隔三五个月,来自各个地方皇宫的材料,已经齐全,偌大的皇城,宫殿已经完善,要不了几个月就能齐全。
坊市已经打好了雏形。
按照潘崇彻的意思,市集可以让商人们修建,朝廷卖个地基,监督即可,毕竟十二个市集,规模实在太大,浪费时间和精力。
至于坊,一百二十坊,除了原先洛阳城的六十坊,还有六十坊,近三万栋屋舍,也可以让百姓们自建,到时候督促即可,省却了不知不少精力,年底即可让洛阳完功,耗时两年半。
洛阳城是按照以前长安的标准来扩建的,实行皇宫、皇城、民居三分,使之界线分明,既安全,又实用。
全城以对准宫城、皇城及外郭城正南门的大街为中轴线。在外郭城范围内,以三十条纵横交错的大街将全城划分为一百二十坊和八个市。
这种方格网式的规划,使整个城的平面如同棋盘一般。
各坊之四周筑有坊墙,开四门,坊内设十字街,十字街和更小的十字巷将全坊划分为十六个区。
坊、市、街、巷,等级森严,规划明确,齐整如一,管理难度大大减轻,毕竟是政治城市,而不是商业城市。
“不行——”李嘉摇摇头,直接否定了潘崇彻的意见,说道:“洛阳预计百姓丁口不下于昔日的长安,如此多的建筑,光靠民力,不知要用多时,况且人来人往,其中的隐患不可忽视。”
“况且——”李嘉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降兵们,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说道:“有了自己免费的劳动力,些许的材料算的什么?”
“朝廷百官,勋贵公卿,长沙,汴梁,我都赏赐了许多宅子,如今洛阳岂能例外?”
“况且,齐整划一的民宅,修建起也便利许多,到时候一经贩卖,投入到洛阳城的钱财,岂不是很快地回流了?”
“两年来,洛阳耗费了近五百万贯,售卖宅院能回流吗?”
潘崇彻不懂的数学,只觉得这笔数字太大,卖房子能有多少钱?
“呵呵——”李嘉笑了笑,满脸自信地说道:“你也说了,近三万栋,你知道这是一笔多大的数字吗?”
“微臣不知——”潘崇彻摇摇头,他数学也没那么好,难以计量。
“汴梁的屋舍,如今最低的,也有近百贯,高者数以千贯,假使洛阳每栋百贯,就是三百万贯,千贯,就是三千万贯。”
皇帝笑容越发地灿烂起来:
“现在投入五百万贯,与之相比,算不得什么,有时候,建座城,并不是意味着亏损,投入大,反而是比收税赚的还多。”
听闻到这番数字,潘崇彻懵了,这笔数字实在太多,三千万贯啊,相当于朝廷一年的两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