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爵,则是以古代小诸侯为号,如郐国公,许国公等,食邑一般则在五千到一万户之间。
王爵,除非如郭子仪一般,拯救江山的功劳,才能封王,而且,只能是郡王。
比如,长沙王周保权。
只有嫡亲皇族,才能封亲王,国号是古春秋战国的诸侯国,而亲王,又有亲疏之分,若是不得皇帝喜爱,只能许滕滑等芝麻大小,名气极小的国号,而若是亲近,则又是鲁吴越陈曹蔡郑名气不小的国家。
最尊贵的,就是秦齐楚晋魏燕等大国了,当然,由于父慈子孝的缘故,秦王的称呼被废除。
当然,越王刘鋹是破例,谁让人家献上了江山。
对于区区一个男爵的爵位,李淮是不满足的。
虽然已然成为了承天府府尹,如今又去长沙府,担任长沙府府尹,已然位高权重,但对于爵位的渴求,依旧难以释怀。
“我儿好生读书,若是中了进士,也能成为文武双全的儒将!”李淮不过三十来岁,已然对于社会深深地看透,将手下的兵书放下,认真地说道:
“如今这个世道,纯粹的武人,只是没有头脑的兵器罢了,你看,那刀剑杀人,锋利难当,可是,有人单纯的害怕刀剑吗?”
“并无!”李夏摇头回道。
“那你看见官印会害怕吗?”
“不会!”
“这便是了!”李淮指了指脑子,说道:“武夫虽厉害,文人虽权大,但,没有脑子,就是画中的老虎,虽然有气势,但只是虚有其表罢了!”
“所以,你要勤读书,儒家经典读罢,也要看史书,兵书,诸子典籍,更是会骑马射箭,能文能武,才能走的更远!”
“孩儿知晓了!”李夏点点头。
“不,你不知晓!”李淮摇摇头,说道:“文人也罢,武人也罢,都是赚取富贵的路子,将军,或者宰相,算个甚,只有爵位,才是世袭罔替的,富贵连绵。”
“你读书多了,但要记住,宁要爵位,不要宰相!”
“……”李夏面对父亲深切地教导,微微点点头,不发一言。
“去了长沙府,你也入太学,恐怕是最小的太学生了,记住,谦虚,谦逊,不要因为是福清男的嫡子,就目中无人!”
李淮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道。
另一边,同样北上的,还有禁军大将,武平军节度使杨师璠,虽然担任禁军都指挥使,但他却依旧不自在。
手底下都是皇帝的兵马,如同监视一般,怎么自在?
“长沙府,已然多日未归,不知是何模样,甚是想念!”杨师璠感叹道,骑着马,护卫着这群达官贵人们北上,他心中是极为欢喜的。
岭南再好,也及不上湖南。
“使君。如今咱们北上长沙,又能回到老家了,这岭南,着实热了些!”身旁的张崇富一如既往跟随着,已然成为心腹。
他内里是一件丝衣,外面则禁军的夏装,头上戴着草帽,骑着马,仿佛是游览风景一般。
“这么阔的路,通往长沙府,而且,听闻开山铺路,死了不少人呢!”
“这路,确实不错!”杨师璠不禁点点头,赞叹道:“一路上都有树荫,而且,每隔三十里,还有驿站,吃喝玩乐一个都不少,只是花钱忒多了些!”
“嘿嘿,这驿站的几张破床,只有信使住,哪个当官的想住,不要钱,也不想去吃青菜豆腐!”张崇富笑着说道:“这一路去往长沙府,虽然辛劳,但却舒坦些,只盼一路上的驿站,都如这般!”
作为营正,在广州时,每月有五贯钱,再加上之前的积累,吃喝不愁,已然注重享受。
“别只知享福!”杨师璠低声训斥道:“你看看你,发福了一圈,将来怎样入战场?”
“您是说,要打仗了?”张崇富立马警觉起来,低声问道。
“国都迁到了长沙,此乃突进之策,若是享福,留在广州岂不更好?圣人如此年轻,自然斗志昂扬,复兴大唐,岂能坐在岭南复兴?”
两人骑着马,来到了道路两边,轻声说道:
“天下争鼎,不进则退,如今朝廷中枢到了长沙,要么中原,要么蜀国,还有江南李氏。”
“那,使君,朝廷将征哪国?咱们能上阵吗?”张崇富激动地说道,这不打仗,光是钱粮就得饿死,只有赏钱痛快,而且,立功还有爵位呢!
他对于杨师璠的男爵,可是羡慕地紧。
“中原难敌,唯有蜀国与江南!”杨师璠目视前方,平静地说道:“这是朝廷中枢的事,咱又怎么知晓?”
“但,马上的功夫可不能落下,战马越来越多了,骑兵迟早派上大用场。”
“一个小小的减等男爵,可满足不了某的胃口!”
“嘿嘿,使君,你可得带上咱,咱也想被人叫爵爷,”
长沙府很大,拥有长沙、岳州、邵州,衡州,永州、道州,敏州等七州,划去澧州与朗州去荆南府,整个诺大的湖南,几乎被长沙府占据。
数十县,数十万人口,几乎是精华之地,也是湖南开发最好的地方了。
长沙府知府,乃是刁广谆,李威统帅岳州卫,驻扎岳州,防备中原。
最可怜的,还是湘西府,虽然有辰州、锦州等,还有一些蛮寮自治州,治下的汉人不到十万。
知府就是之前李嘉北巡楚地,在朗州觐见的,谈吐不凡,善于治蛮的沅陵县令井韦,虽然人长得略微丑,属于蛮汉混血,但却对于蛮寮认识极深,扎根本地,又在汉人口碑里不错。
所以在湘西这个地方,任命他这个本地人,是最佳的选择,不要求上缴多少赋税,只求平稳无事,自给自足就行了,毕竟是个贫瘠的地方,能有多少赋税?能提供些许兵源就行了,若是叛乱,耗费的钱财极大。
什么改土归流,时机不成熟,李嘉不弄这些,天下统一之前不拖后腿就行了。
这次朝廷迁都长沙府,代表着之前保持现状的情况被打破,最起码,一国之都,必须是心腹才能任职。
刁广谆很识时务。
朝廷要求的扩修长沙城,修缮楚王宫,他都一一进行安排,作为长沙府知府,很尽职,没人能挑出错。
不消三个月的功夫,长沙府就扩大了一圈,沿着湘江,又扩大了一圈,城池成凸形,诺大的长沙城,扩大了一倍有余,往日拥挤的场面,不复存在。
毕竟以往的一州之城,成为国都数十年,的确到了扩建的时候。
刁广谆很聪明,他借鉴了府道的修建,烧值比较古朴的巨大青砖,而不是采自深山的巨石,如此单纯的砌墙,倒是容易太多。
而对于楚王宫,却是极为重视,岭南的工匠无论要求什么,他都一一办到,反正花的是内库的钱,跑点腿算个甚?
什么认真,什么粗略,他心中都是有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