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让开,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诺——”听到是个使臣,城卫立马放行,弯下腰,一脸的恭敬之色,其他人还帮忙隔开人群,让出来一条大路。
“大哥,这大唐又是哪一国?”一旁的城卫瞧著这支华丽的队伍,不由得心生好奇之色,连忙问道。
“我哪里知晓,这天底下那么兜锁家!”城卫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但,不管是哪个大唐,都比咱们南平厉害,咱偠壹称臣,恭敬一些,总是不会有错的!”
身边的城卫也是一脸的嘆服。
“不愧是十余万人多日修建而成的,城高而阔,其不下于长沙,乃更胜一筹!”方泽山掀开车帘,望著繁华的江陵城,不由得感慨道,第一次出使南平,未曾想竟然是如此繁华地界。
“希望南平国主,能够识趣,不枉我走一趟!”他笑了笑,这座繁华的城池,將是大唐最北的城池。
得知这个消息,节度幕府从事孙光宪眉头紧锁,连忙收拾一番,然后来到王宫,准备覲见南平王。
孙光宪服侍了三代南平王,受梁占②托于高从诲,高从诲很信任梁震,于然后所有的政事都托付于他,信任有加。
高从诲一直羡慕楚王豪华奢靡,对官员说:“如果像马王(应该是指五代时楚王马殷的之子),可称大丈夫了。”孙光宪说:“天子与诸侯,按礼制应有等级差別。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只知道骄奢淫逸,僭越礼制,只求一时的快乐,不知何时危亡,又哪里值得羡慕呢?”
高从诲忽然醒悟了,说:“孙公的话是对的。”南平在高从诲时,达到鼎盛。
高保融继位时,对于这样的老臣,也是信任有加,从不曾有过怀疑,从而使得南平的政坛一直稳定,保证了高氏的富贵。
高保勖继位数日,也按照惯例,国事一应托付于孙光宪,王府上下对于这个南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孙从事,一向敬重,待得知其覲见后,连忙小跑而去,稟告国主。
然后,有一人在前带路。
这时,高保勖正带领著自己的姬妾,享受著自己的乐趣。
在殿中,从军中筛选而来的强壮兵卒,正赤身裸、体,与从青楼中召唤而来的娼妓,正在进行著激烈的肉搏,殿中的毛毯上,一个个身体缠绵在一起,呻吟声、喘息声,在整个殿中响起。
而高保勖带著姬妾,在一幕垂帘外,正饶有兴致地观看著,兴致勃勃,生怕错过。
这时,一个宦官走了进来,对于这一幕熟视无睹,这位国主在登位之前,也是如此的乐此不彼,这属于他的独有乐趣,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什么,孙先生来了?”高保勖大惊失色,眉毛瞬间就皱起,此时正是激烈之时,让他离开,那是万分不舍的,而且,若是被孙先生看见,一番直諫那是在所难免的,想起这些,他瞬间兴致全无。
“散去吧!明日再来!”挥了挥手,正处于激烈碰撞到殿中男女,自然不敢违背,哪怕正在兴头,也只能散去。
“走,去书房——”鼻中嗅到殿中留下的如此味道,高保勖怀恋地深吸一口气,搂著自己的姬妾上下摸索一阵,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国主,唐国来使,恭贺国主登位,还带来了册封詔书!”孙光宪很快地就见到了国主,微微行了一礼,就直接说道。
“可带有礼物?”高保勖眉头一皱,问道。
“数百人,上十车,极为丰富!”孙光宪对于这位疑问,已经习惯了,这是南平国的传统,南平太穷了,一到懤就商贾奇缺,收不到税,而关键是,这个乱世,天天打仗,尤其是中原。
对于王室而言,就指望各国的赏赐舒服一些。
第三百四十五章为难
“对了,是哪个唐国?”高保勖这才问道。
“占据岭南、湖南之地的唐国!”孙光宪没好气地说道。
“既然如此丰盛,先生还有疑问?”既然有赏赐,高保勖就放下了心,这才继续说下去:
“先主去后,不过数日,唐国如此之速,可是另有所图?”
看到国主还有头脑,孙光宪这才缓了口气,这位国主在继位后,还是如之前那般荒淫,身材又如此的瘦弱,若不是头脑一向聪慧,又对政事处理得当,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位国主登位的。
“探子来报,赵氏占据中原后,上党、淮南相继而叛,尤其是扬州李重进据淮南而守数月,让禁军损失惨重,赵匡对此极为愤慨,发布詔令,凡献李重进人头者,可得钱万贯。”
“且中原还派使者去往唐国,让其献李重进的头颅,而唐国却视之无物,堂而皇之的收留李重进,并封之为沧州伯,两国殖霂,已然大起——”
孙光宪感慨道。
“如此一来,湖南与中原,必定有所兵动,而我们江陵正处两国之中,必须择一国而处,若是如往日一般模糊处之,对于江陵乃是大祸!”
高保勖苍白的脸上,更显得白上一分,他退了几步,缓缓坐下。
“蜀国前些时日,已被郭荣败之,正惊恐不定,江南李璟犹甚之,连淮南之乱时,更是对李重进毫不理睬,已然嚇破了胆子。”
“如今,两国纷爭,虽然不知李嘉何来的胆子,但其不自量力殖霂,对于咱们南平而言,就是极大的祸事了。”
孙光宪一脸的赞同,脸色越大的严肃,他沉声道:
“若是不出乎意料,几日后,中原的使臣也会来到江陵城,到时候,就是棘手了。”
“难道,咱们南平必须要做出选择了吗?”高保勖嘆了口气,对于南平而言,中立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中立在偏向中原,就是立命之本。
“中原赵氏虽然新立,但其中原禁军,可是丝毫未变,仍旧是郭荣在世时的那些攻略无数的禁军,咱们南平一直奉中原为主,先主在世时,还曾从军郭荣而攻李璟。”
孙光宪目光深邃,看著国主,颇为感慨地说道。
“先生是说,咱们南平与往日一般,事从中原,而下湖南?”
高保勖有些讶异,他起身,踱走了几步,不断地思考著,然后沉声道:
“不行,若是事从中原,禁军南下湖南,必定经过江陵,赵匡腹黑至极,孤儿寡母都不曾放过,假道伐虢之策,定然会用之,祖宗传下来的江山,绝对不能丟在我的手里。”
“可是,国主,若不隨从中原,待两国纷爭,战事一起,咱们必定要做出抉择,或唐,或宋,而于宋较之,唐国必不如也!”
孙光宪吸了口气,说道:“中原混元一统之势,在郭荣时早就分晓,如今不过是早晚罢了!”
“咱们南平享国数十年,迟早会面对如此抉择!”
“哎!”高保勖嘆了口气,对于如此境界,真的是左右为难啊。
“若是顺从中原,必然会惹怒湖南,听闻唐国收纳淮南精兵,日夜训之,而咱们南平不识兵事多年,怎能敌过?”
“罢了罢了,多熬一些时日罢了,如今乃秋收之时,中原又经过懤,想必是不会动兵了,若是招惹湖南之兵,咱们可就受苦了,先推諉一些时日,对于唐国虚以委蛇,然后遣使往中细言之,说明咱们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