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尤俪说,不可以轻易相信男人
早上踏进店门还没有坐定,尤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陈清云问:昨晚怎么不接电话?
她在那边笑了一下,说:你猜?
画家回来了?
不是,他在法国,回去没几天。
那?
同学聚会呢,去了ktv,吵得很,我喝多了,回来都两点了。
哦,还以为你和他在一起。
没有的事,大学时候的同学,嚷着要聚聚,不见还好,一见吓一跳,中间有追过我的。
呵呵呵,重续前缘了?
怎么会?都到这岁数了,有什么意义,一个夏炎够让我受的。余可呢?
还没联系,中午你们都过来,一起吃饭。
行,我起床,收拾收拾,过来陪你,今天闲着。
尤俪挂上电话,陈清云让戚莆把昨天的货单拿来核一下,戚莆过来夸她气色真好,她假装微笑,心想这姑娘一定话里有话,看出了自己和阿楠是什么关系,不去理会她,给供货商打了几个电话,又起身吩咐店员们把衣服重新搭配挂了一下,还没坐下,尤俪一身黑色长裙飘然而至。陈清云拉着她的手坐定,戚莆上茶,两人喝几口,她觉察到尤俪眼中藏着忧郁,盯着她半天,尤俪明白了什么,说:没事,阿云,马上到期中考试了,工作多少有点忙。
你骗我。
嗯,是骗你呢。
好吧,你不愿讲,我不问了。
过些天告诉你,好吗?
好,那么我告诉你我的事——林伟说他要离婚了。
你也信。
我信。
让我想想,他不想失去你,这是肯定的,但不见得真要娶你。
是的,我也在想,我值不值得他这样去做。
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是爱不爱的问题,就算爱了,爱又如何?
嗯。
阿云,想一想,或者不用想,随心所欲地活着吧。
也是,还能怎么样?昨晚他打电话给我说的,好多天不联系我了,玩失联,等着我主动贴上去——以前总是这样,没有他消息我活不下去的样子,这次我铁了心,他又主动找我。
人的普遍心理就这样。阿云,你心里有了别人。
没有——怎么会?
我是女人啊,和你一样,能感觉到。
你个鬼。
陈清云的脸烧起来,但没有告诉尤俪阿楠的事,尤俪聪明地站起身绕开话题,说看上了橱窗上展出的那件白色外套,她赶忙让戚莆拿给尤俪穿,衣服很适合她,她说打包,付钱时和陈清云争执了好半天,最后陈清云板着脸说只收进货价,不然不卖了,尤俪只好付了一半的钱。两个人重新坐下,打电话给余可,她没有接听,一会回过来信息:上班,中午回来,等啊。
她工作一定很认真。
尤俪喝口茶说道,陈清云说是,余可做什么事都认真,从不马虎敷衍。
夏炎让我把工作辞了,说让我去深圳呆着,他有房子。
这是屁话,咱不去,不可能去。
说得对,和我想的一样,去干嘛,丢了工作让男人养活着,真当我是小三情人啊,阿云,其实,有些事看起来很矛盾,但细想一下,觉得不用难为自己,夏炎要是不回来找我,我是恨他的,但不能确定爱不爱他,他一回来,发现这恨不算恨了,但爱也不象当初的爱了,算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了。
是的,尤俪,我懂得的,林伟一次次回来,我一次次的重回到他身边,不一定是爱了。
那是什么,是依赖吗?
我不知道,反正,我有时候觉得和他做游戏呢,可是做着做着,就认真起来,就象模象样地想要和他过日子。
女人的可爱正是如此,不然天下大乱,那还有婚姻可言。
也是的,尤俪,夏炎说过会和你一起生活吗?
说过啊,常说,都成台词了,说给我听也说给他自己听,安慰我也安慰他自己。
那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开始觉得他会下了决心回到我身边,后来发现他做不到,他能做到的一切,是让我觉得自己在犯罪——并且罪不可赦。
我们还是犯了罪的,爱之罪,罪之爱啊。
点了两支烟,给尤俪递过去一支,陈清云吐出烟圈,心内一阵忧凄,林伟昨晚说过的话让她觉得象做了个梦,他一定在等待自己的回应,白天极少打电话和他联系,他有做不完的工作开不完的会,晚上打电话也要确定他在不在妻子身边,或者他是不是方便接听——真累,陈清云掐灭烟蒂,无法确定他说的话是否当真,是什么让他做出了让步和离婚的决定,陈清云在林伟身上从来不自信,所以绞尽脑汁的思考判断,但还是不能明白他的决定出于什么原因。
你说林伟为什么要离婚了,是因为我逼他这样做吗?
她问尤俪。
你逼他?你拿什么逼他了?拿你的感情还是拿你的性命——你都试过了,不是吗?阿云,就算你怀孕了拿法律逼他就范,也不见得能抵得过他的手段,他有大把的人力和精力抛弃你踢掉你,男人如果不爱你,有的是办法远离你,他说他要离婚,让他离给你看,你相信他,那是你天真。
尤俪言辞凿凿,字字让她心惊。陈清云突然失了方寸,抓住尤俪的手说:那么阿俪,我该怎么办?
这话你应当问林伟——你该怎么办?
是余可,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接了话茬。
可可,你来啦。
尤俪站起来拉她坐下,余可瞟了陈清云一眼,这眼神让陈清云明白,她在提醒自己——你还有阿楠,你应当理直气壮。
勉强笑了一下,陈清云装作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都这个点了,快去吃饭吧。
尤俪说好,余可打开手提袋给脸上补妆,陈清云调整心情,换了件衣服陪她们两个去吃饭,三个人路过美甲店,向窗里的两个帅哥举着手卖萌打招呼,余可愣不妨说:我有个建议,我们三个有机会把各自喜欢的男人带出来,让他们彼此认识一下。
陈清云怔了片刻,等待尤俪的回答,尤俪却撇过头轻声说:见不得人的事,非要张扬出来吗?
瞧你们,都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把自己当贼了啊。
余可骂她两个,陈清云拍拍她的肩膀,勉强笑了一下,说:我是想把喜欢的人带出来让大家认识,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余可口无遮拦地问:你是说林伟还是阿楠?
尤俪装作看街旁的风景,陈清云掐了一下余可,余可咧着嘴笑起来,说:你们怎么不问我会带谁来?
谁?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当然是我爱的人啊。
余可得意地摇头晃脑,陈清云突然明白,余可是处在热恋中了,看这情形,不是那个叫席恩的男人,更不会是冯凯,那么会是谁?
她给尤俪眨巴了一下眼睛,尤俪明白陈清云的意思,她们岔开话题,余可的期待落空,眼巴巴地盼着她们追问,结果失望起来,陈清云看在眼里,心里禁不住乐起来,余可还是这脾性,总是愿意把快乐和别人一起分享。于是她问尤俪道:阿俪,夏炎下次什么时候回国?
这个不确定,他在那边有许多事要做,今年给一所大学客座讲课。怎么了,让他回来,你们想见识一下啊?
是啊。
那我回头打电话问一下,确定了日期告诉你们。
阿俪,这不为难你吧。
陈清云搂着尤俪的肩问。她摇摇头,笑开了,说:这有什么,这样的恋情是要瞒着别人,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应该如此。
那么可可,你要让我们见到的男人是谁——席恩吗?
才不是了,我说过早分开了,我说的是我们喜欢的男人,嘻嘻,是最近认识的,他和我在一起上班,并且也是离异单身。
你可真是俗气,一起上班就以为是门当户对,你们那是豺狼配虎豹,真是的。
陈清云揶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