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室夫人虽然也安排人去请了大夫,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她可是恨不得高惠的这些小妾全都死光光,最好是立即都死光光。她才不管你是正月死,还是腊月死呢。
所以说,这哈斯其其格能不能活着过今年这个年都是问题。
这小伙子讲完,就有人取笑他,说他一定是吹牛皮。那哈斯其其格好歹也是高惠的一个小妾,怎么可能关在马厩旁边呢?
这话一出,旁边自然也是不少人跟着笑。
那小伙子见众人不信他,认为他吹牛皮,便脸红脖子粗地跟众人争辩。
他说他一个表叔就在这高府里当下人,就是他表叔在他家喝酒,跟他家里人讲起的这件事。
听到这里,不光是我,陈元贵、马里金也都是心里一惊。看样子,要救出这哈斯其其格已经刻不容缓了。
我们三人立即出了茶馆。来到僻静处,我们三人一合计,估计刚才茶馆里这小伙子讲的十之八九是实情。
怪不得昨晚思淑他们进了高府,摸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一点消息呢?
原来这哈斯其其格被关进了马厩旁边的草料间,这谁能想得到?
我们三个立即回了客栈,把思淑、阮其防、张天赐、范巨论找来商议。
我们先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众人,众人听了都是心中一惊。
我立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今晚行动,立即救出哈斯其其格,马上离开腾冲。
考虑到哈斯其其格的情况,很可能他已经病得不轻。骑马肯定是不行了,我们得给他预备一辆马车。
这事儿,我让陈元贵立即去办。
另外,还得买点药。现在也不确定那哈斯其其格除了外伤,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病。
反正这治外伤的药得备一些。另外,这时值冬天,她又受到虐待,因此这受到风寒、头疼发热的情况可能也会存在。
这药得立即准备。因为今夜一旦得手,我们得立即离开腾冲,没时间等明天白天去抓药了。
一旦离开了腾冲,都是些少数民族的聚居地,也难以买药。
这事儿就交给范巨论,让他立即去抓些药,留着我们路上好备用。
其余众人,立即收拾好行装,把客栈的房间退掉,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待命。
这时,阮其防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今夜顺利救出了哈斯其其格,那我们肯定得连夜离开。但是我们怎么离开这腾冲城呢?
因为这腾冲城的城门晚上酉时末会关闭,第二天早上卯时初才会开启。
中间这段城门关闭的时间,除非是有这腾冲官府颁发的通行证之类的东西,或者是城外有紧急军情送达。否则,那些守城门的官兵是不会给我们开门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即使救出了哈斯其其格,也得等到明早卯时初才能出城。
这其间,一旦高府的人发现哈斯其其格被人救走了,肯定会立即关闭城门,在全城展开搜捕。那样我们不仅人没救走,反而自己也成了瓮中之鳖。
听了阮其防这话,我们心里又是一凉。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等天快亮了才去救人,那被发现的机率太大了。
因为人一般也就是子时、丑时睡得较死。一旦到了寅时,很多人是稍微听到一点响动,就会被惊醒。
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同志,寅时之后就醒了睡不着了。
经过大家的充分论证,这救援哈斯其其格的最佳时机,还是子时的时候进高府。
但救出来之后,就躲在腾冲城内的话,的确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即使没有被搜查到,高惠只要命令关闭城门,我们就跑不掉了。
如果救出哈斯其其格后,直接去闯城门,也不是一个好办法。毕竟我们才十多个人,力量也太弱了一点儿。
思淑建议,我们还得购置些长绳索。一旦救出人,我们就立即用绳索爬城墙,连夜逃出城去。
马匹、马车等一些物资今晚酉时之前就先出城,城外留几个人看守马匹接应我们。
我们也来不及过多谋划了,眼下思淑这个建议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当即安排了一番。
范巨论带一个阮其防的手下立即去购买药品及食物,买完后立即回客栈。
陈元贵与郑光成两个迅速去采购一辆马车,采购好之后回客栈与范巨论汇合,然后立即退房结账。
他们四个在酉时末之前把所有马匹、马车带上从东城门出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驻扎。
约子时的时候,陈元贵、郑光成到东城门外约一里的地方接应我们。
我们约定的暗号是,点燃一个火折子晃三圈,然后熄灭;对方回复的暗号是,点燃火折子,吹灭,再点燃、吹灭。
贾海通与吴成照立即去采购绳索,当然还得有三棱钩子,到时爬城墙用的。
一切分派完毕,众人迅速行动。现在才是申时初,离关闭城门还有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一切还来得及。
去采购东西的三组人马都迅速出发,余下的人迅速在客栈收拾东西,就等着陈元贵他们回客栈之后,能迅速结账闪人。
申时末的时分,三组人马都已回客栈,马匹都是前后串起来拴好。陈元贵立即掏出至正钞结了账。
我们反正也是闲着,直到把他们送去东城门。顺便我们也在东城门附近踩踩点,看好夜间准备翻越城墙出城的地方。
送出陈元贵他们之后,我们余下的十三人先去找了间酒馆。今晚就要展开行动,这可得好好饱餐一顿。
陈元贵他们四个可就没有这个口福了,只能吃点买的干粮了。
子夜时分,我们十三人迅速就位。
潜入高府的还是昨天那四位。阮其防的六个手下分成两组在翻墙点两边约一百多米的地方警戒。我带着贾海通、吴成照就留守在翻墙点,随时做好接应思淑她们的准备。
再来说说思淑她们。
因为我们下午在茶馆已打探到情报,所以他们进入高府之后是立即去找马厩。这马厩不在后院,但很好找,因为闻着味儿也能找到。
找到马厩之后,他们果然发现旁边有一间小房子被从外面给锁上了。
因为天黑也看不见里面,也没有钥匙,只能来硬的了。
思淑一剑就砍断了锁门的铜锁。虽然砍击锁头、以及锁头掉在地上都有响声,但这马厩周围没人,估计也就没人能听见了。
还好是关了哈斯其其格这么一个小丫头,所以没有人看守。要是有人看守,那就更麻烦了。
门开了,但里面漆黑一片。
张天赐迅速点燃火折子,朝屋里一照。果然这是一个草料间,主要就是存放给牲口垫窝的一些稻草什么的。
借着火光,很容易就能发现靠右边的墙边的草堆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就是一个小丫头。
张天赐举着火折子迅速靠近,马里金迅速上前辨认。草堆上的人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有人进来,动了一下。
马里金来到这人身边,凑近一看,似乎正是年初遇见的那见挨打的小姑娘。
马里金小声问道:“是哈斯其其格吗?你还记得我吗?上次你在后院挨打的时候刚好被我撞见。”
那哈斯其其格看了看马里金,没有作声,只是木然地看着她,没有一点反应。
不知她是没有想起来,还是不敢回答。抑或是病得不轻,根本就没力气回答。
思淑也凑近跟前一看,的确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脸上、手上都是乌青乌青的,一看就是被打的,嘴角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