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枢密院是派人到海津镇公干返回大都。
因为没有到武清县公干的任务,所以我们就不上岸了,只停泊在武清县港口宿一晚。
没想到刚才我们无意之中看了场好戏。这位大人可不要犯糊涂哟,私杀藩属国使臣那可是重罪。
你们把刚才这位自称陈国使臣的表章拿给我看看。”
那达鲁花赤大人,哪敢怠慢,立即双手奉上。
张玉仔细看了看,又递给身边的王院判看了看。
王院判反复看了看,在张玉耳边低声言语了一番。
张玉点了点头,对众人道:
“这表章应该不假。
但刚才听大人和那位巴公子的言论,是准备送这几位去见阎王了。
我张玉要是没看见也就罢了,但现在看见了,可不能不管啦!”
其他人都还没说话,倒是那巴尔木抢先开口了。
他说道:
“张公子,这几个人肯定是徐寿辉派去刺杀皇上的刺客,还是把他们就地正法吧。
再说了,这接待藩属国使臣的事情归礼部管,与你们枢密院没什么关系。
我劝张公子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玉笑了笑道:
“巴少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无论是枢密院还是御史台,都是替皇上办事。
再说了,我看这位陈国使臣象是真的,真要在这里被你们杀了,那岂不是冤枉?”
那巴尔木还是不依不饶道:
“就是算他真是陈国使臣,这事儿你也应该交给达鲁花赤大人处理,让他派人送这些人去大都。
张公子可以把那贡表还给我们了。后面的事,达鲁花赤大人自会有安排。”
话说到这里,谁都听得明白。那巴尔木只不过对枢密院的人虚与委蛇,待到张玉他们真的置身事外了,再来收拾我们几个。
可不能让那巴尔木得逞。
我立即嚷道:“张公子,你不是要返回大都吗?我们也要去大都,你带上我们一起走吧!”
我这话还没说完,巴尔木就喝道:“闭嘴,张公子岂能与你们为伍。再乱插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正准备反驳,那张玉倒是先开口了。
他说道:“刚才这位兄台说得办法挺好,就让他们跟我们一同回大都,免得劳烦达鲁花赤大人。再说了,我们对礼部也熟,到了大都,我直接把他们交给礼部。”
那达鲁花赤大人听到这里,也正合他意。
本来他对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巴尔木一心要找我们的茬儿,他又不敢得罪这巴尔木。
再加上我们的身份他也不好确定,到底我们真是陈国使臣,还是徐寿辉派来的刺客,他也拿不准。
这下,张玉说要带我们回元大都,这事儿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这烫手山芋甩出去了,他哪有心中不高兴的道理。
于是,那达鲁花赤大人赶紧顺着张玉的话头说:“还是张公子想得周到,在下全部照办!”
正说着,那巴尔木立即阻拦道:
“张公子,这万一这几人是徐寿辉派来的刺客,你带他们去大都。
那不光是你,就连你父亲都脱不了干系,你可千万要考虑清楚。
还是不如按我说的方法,咱们先在这里将他们就地正法。然后你们枢密院也上一道奏折,说是在武清县斩首反贼十余名。
这样,不光是你和你父亲,还有这达鲁花赤大人都是大功一件。
而且这帮人身上的财物我们还可以分了。
关键是这还有三个美人儿,张公子你要是有兴趣,我们让你先挑,嘻嘻……”
说起这三个美人儿,那达鲁花赤大人也两眼冒绿光,又拿眼瞅瞅张玉,等着他发话。
按他那意思,他也赞成巴尔木的意见,反正不过就是杀几个人,他们可是财色功三收。
可谁知张玉厉声喝道:
“大胆,你们身为朝庭命官和家属,不想着为国尽忠,为主分忧。
光想着如何向上表功,如何自己得财得利,不惜草菅人命。
今天这几个人我带走带定了。
你们若要再有废话,我定禀告家父,让他老人家参你们一本。”
这下,可把那达鲁花赤给吓着了,立即跪下了。
倒是那巴尔木依旧不放弃,屁颠屁颠儿地跑到张玉身边,对张玉低声耳语一阵,我们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那巴尔木还没说完,张玉就断然喝道:“混账!本公子可不是你这等好色之徒。你若再敢起妖蛾子,我定让人先将你捆了,送到你父亲那里,让他对你好生管教。”
这下,那巴尔木讨了个大没趣儿,不得不对张玉点头哈腰一番。
张玉对他摆了摆手,他才悻悻地退到一边。
后来,我从张玉口中得知,刚才他对张玉耳语那一阵,是说把思淑、桃儿、杏儿她们三个都让给他张玉。只要张玉答应将我们这七个男的就地正法就行了,而且所有的财物也都归张玉。
就这样,我们十人终于是死里逃生。
张玉为了防止在武清县地盘上,那达鲁花赤和巴尔木再耍什么花样,便让我们十人都上了他们的船,先在他们船上休息。
我们当晚也是折腾了大半夜,累坏了。在他们船上胡乱就都睡着了。
第二天,我和陈叔明留在了张玉的船上。思淑、陈元贵他们则回到了我们自己的船上,两条船一前一后就从武清出发,直向通州驶去。
三日之后,我们便到了通州码头。
这三日,我和陈叔明一直待在张玉船上。我们三人虽然一个才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但还算很投缘。在一起谈天说地,几乎算得上是成为了朋友。
对于我们自己的身份,我们也是如实相告。目的是让张玉明白,陈叔明的确是陈国的使臣。我们只不过是因为救了他的命,临时送他来元大都的。
张玉对我们这种仗义相助的精神也表示了敬佩,他这么一说,我和陈叔明倒是对他仗义相救的事情一再表达谢意。
对于我那支短枪,张玉也是十分感兴趣。我索性就教他如何使用,并把这支短枪赠送给了他。
毕竟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难得看上我们一点儿东西,咱可不能这么小气。
再说了,等这次回了应天,我再去黑石岭一趟就行了,唐家父子说不定又给我造了好几把。
张玉一开始虽然坚持不受,但经不住我再三相赠。另外见我也是一番真心诚意,便说恭敬不如从命,就收下了。
考虑到张玉的父亲也在京中枢密院为官,说不定他们知道偰哲笃家人及偰逊的下落。于是,我便向他打听。
对于偰哲笃大人,张玉表示他知道这个人。但因为那偰哲笃大人去世之时,他年纪尚小,所以他对偰大人没什么印象。
至于他的儿子偰逊,他也不甚清楚。
不过,张玉表示,偰哲笃大人的具体情况,他父亲应该比较清楚。毕竟他们的品级差不多,以前估计打过交道。
等回元大都后,他向他父亲打听一下。
听了张玉这话,我立即表达了谢意。如若那张天佑大人真的知道偰哲笃大人家眷的下落,我们又可以省不少事儿。
这张玉小小年纪,也是个义气之人。我们的一些基本情况都如实向他告知了,他自己的事情,也没瞒着我们。
比如这枢密院去海津镇公干,他怎么会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