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拍大腿,直夸罗仁这个办法好。
宋正汝也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于是,我们四人又好好合计了一番。
我们的计划就是,明天我们四人一起去泉州。
回到泉州后,贾海通去报官,说我和罗仁、陈定邦三人殴打他。
那些蒙古官员就喜欢这种事儿,可以以这个理由把我们关进大牢,让我们的家人拿钱来赎人,他们就可以赚一笔了。
我们三个被关进大牢后,宋正汝老爷子就出面去找牢头和狱卒疏通关系,说我们三个是他远房亲戚,他要来探监。
探完监后,他再去找牢头,说我们那个牢房太潮湿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让他们对我们好一点儿,帮我们三个调换个牢房。
这样,我们就要求调到关押偰玉立老爷子的牢房旁边去。
这算第一步计划完成了。
到了偰玉立老爷子牢房旁边,我们就可以接上头了,让偰玉立老爷子对偰兰儿的事拿个主意。
然后,宋正汝再次疏通关系,说是我们家的亲人离得远,十分担心我们,让我们给他们写封信。
因为我们并不算什么重要的犯人,以宋老爷子的关系,以及银钞的面子,那些狱卒肯定会让他带纸笔进来交给我们。
因为我们被关进大牢之前会被搜身,纸和笔肯定是带不进去的,只能让宋老爷子借探监的名义,给我们送进来。
有了纸笔就好办了,我们就可以找机会让偰玉立老爷子给偰兰儿写信。
这信写好了,也就算第二步计划完成了。
第三步计划就简单了,就是让宋正汝老爷子继续使银子、疏通关系,必要的时候让贾海通也出面,说愿意跟我们和解,不报官了。
这下,那狱官和狱卒肯定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反正他们银子也没少挣。我们就可以正正当当地被从大牢里放出来,迅速离开泉州。
第二天,我们四人就回泉州。
因为这次多了宋正汝老爷子,加上天下了雨,速度就慢了不少。
五月初三,临近午时时分,我们才赶回了泉州。
当天下午,我们又和陈定邦、郑光成一起,好好研究了这个方案。
罗仁也将所有的银钞都交给了贾海通,反正我们伪钞多,让宋老爷子他们该咋使就咋使,不用在乎钱。
五月初四上午,贾海通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把身上搞得脏兮兮的,然后去报官。
我和罗仁、陈定邦就在他报官的地方的附近溜达,故意等着元军来抓我们进大牢。
很快,贾海通带着一队元军来捉拿我们。
贾海通远远地就指认了我们,他告诉那队元军,就是我们三个殴打他的。
我们看见了他们,故作逃跑状,但逃了没多远,就都被这帮元军给抓住了。
我们被抓住后,少不得挨了这些元军几脚,还被他们骂。但这都不是事儿,完全都在我们计划之内。
贾海通见元军把我们抓住,对他们是千恩万谢,还一人给了一张“贰贯”的至正钞,让他们把我们三个关进大牢。
那几个元兵得了银子,高兴极了,不由分说,就把我们关进了大牢。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进大牢,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这牢房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臭。
这完全可以想象,那牢房里住了那么多人,也没个卫生间,每个犯人的屎尿都拉在桶里,能不臭吗?
再加上犯人也不能洗澡,你可以想一想,一个人如果在里面关他三、五个月甚至几年不能洗澡,那身上是个什么味道。
不过没有办法,为了跟偰玉立老爷子接上头,我们只能忍耐了。
进了牢房,我们三个好在被关在一起,一间牢房约二十个平方,被关了十一个人,睡觉都是人挤人。
也没被子,就地上铺了一层稻草,看样子,似乎好几个月都没换过了。
这条件真是够我们受的,更惨的是,由于大家都没法洗澡,卫生状况十分糟糕,那铺在地上的稻草里就有虱子和跳蚤。
可以说在那泉州牢房的那段日子是让我终身难忘的。
牢头狱霸倒是没碰到,就算遇到了也没事,我们三个人还是能应付的。
很快,我们就和牢里那帮狱友混熟了,我们打听这牢里是不是都跟我们这样,这么多人挤一个牢房。
一边打听,还一边不住地埋怨这牢房的条件太差了。
很快我们打听出,这间牢房最里面的那一间听说是单独关押的一个犯人,据说还是个有身份的人物,但具体是谁,他们也都说不清楚。
我们初步估计,那里面应该就是关押的偰玉立老爷子。
按照我们当初定下的计划,宋正汝老爷子应该第二天来疏通关系,我们三个人就只好在牢中继续忍受这种煎熬。
再来说说外面的情况。
我们被关进大牢的当天晚上,宋正汝老爷子,就请了几个他认识的监狱系统的人吃饭,每个人都少不了还给几张银钞,当然都是伪钞。
因为这几个人都不直接管牢房,宋正汝也只得是人托人,好在我们犯的这点事真是不算个事儿,无非就是那帮元兵得了贾海通的好处,把我们给关进来了。
宋正汝当天晚上宴请的这几个人都打了包票,犯这点儿小事没多大问题。过段时间,等那报官的事主不在闹腾了,他们一定帮着宋老爷子把我们三个捞出来。
宋老爷子当即提出想探监来看看我们,那几个人倒答应得干脆。
第二天,通过这几个人的关系,宋老爷子找到了管事狱卒,进来探望我们了。
见了宋老爷子,我们也是高兴,把掌握的情报偷偷告诉了他,让他寻个由头,把我们三个调整到最里面那间牢房的旁边。
宋老爷子心神领会,出了牢房,他又以感谢那几个管事的狱卒为由,晚上又摆了一大桌,把今天新认识的狱卒和昨天晚上来吃饭并帮忙的几个人都叫了来。
郑光成和宋老爷子不住地向这些人敬酒,少不得每人又封了几贯银钞的红包。
当然,这事儿贾海通肯定是不能露面了。
酒过三巡之后,宋老爷子又提出,我们三个中有一个有病,晚上也休息不好,精神状态很差。能不能把我们三个安排到最里面的牢房,这样安静一点儿。
其中一个管事的狱卒就告诉他,最里面那间牢房不行,里面已经住人了。
宋老爷子提出就调换一下,把最里面那间牢房的犯人调整三个出来,让我们三个进去。
那几个狱卒告知他,那是不行的。
那最里面的牢房只住了一个犯人,是个重要犯人,所以最里面那间不能住。
宋老爷子这时也基本确定,最里面那间住的就是偰玉立老爷子。
宋老爷子又央求他们把我们三个调整到紧挨着最里面那间牢房的旁边,这样也能安静一点儿。
那几个狱卒犹犹豫豫的,宋老爷子心神领会,一人又是几张银钞。
还是银子的面子大,那几个狱卒当即承诺,明天一早,就给我们换牢房。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几个狱卒打开了我们这间牢房,点了我们三个的名字,然后把我们带到最靠近里面那间牢房的旁边一间,把我们关了进去,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