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蒙古人实在可恶,我们家自隐居起来做点小生意以来,可没少受那些蒙古人的欺压。
那些蒙古官员,到咱家铺子来买东西,经常是强买强卖,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我也觉得现在是反抗的时候了,如果他日有机会,我们唐家愿意尽自己的一分力量。
只是……只是……”
那唐世超没有接着说下去。
我立即问道:“只是什么?唐大叔,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那唐世超还没开口,他儿子唐耀祖倒抢着开口了。
他说道:“我爹的意思是,我们家现在这么个情况。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哪还有功夫去掺和那些事情?”
我笑了笑说道:
“唐老弟,你们家现在的情况,刚才我与你父亲谈话中也提到了。
真要是靠你们家那杂货铺子的生意来偿还,那还得一、二十年,前提还得是人家黑蛟帮原意让你们慢慢偿还。
实不相瞒,我有个结拜兄弟现在就在和州那边的起义军里,他们的人马也不少。
但真要讲一刀一枪地跟蒙古人干,那蒙古人是从马背上得的江山,他们在骑射这个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但如果我们的起义军能得到象你们唐家这样一些人的帮助,制造出一些先进的火器,我们肯定是能赶走蒙古人的。
如果你们父子能以民族大义为重,帮助我们起义军制造火器,打击蒙古人。你们欠下的这些账,我胡某人帮你们还了。”
我这话一出口,可以看得出那唐家父子脸上是又惊又喜。特别是那唐耀祖,更是显得兴奋。
他几乎是结巴地问道:“你,你,你说的,都,都……”
他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他父亲打断了。
那唐世超问道:“胡小哥,你此话当真?”
我拍着胸脯保证:“千真万确!”
那唐世超接着说道:
“这帮起义军制作火器,我们倒是有这个手艺。
但我们唐家现在没这个条件啊。
这第一,没场地。我们唐家屋子就那么大,这制火器也是个危险活儿,场地太小不安全。
这第二,在我们唐家,制少量的火器还行,真要大批量制作,那可不太好办,一旦走漏风声,蒙古人一下子就可以端了我们的老窝。
这第三,这制作火器,得准备好些物资,我们也没这个经费。”
听那唐世超一连说出了这三个问题。
我哈哈笑道:
“唐大叔,这些问题,你都不用担心。
我就要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干,愿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来推翻那蒙古人的统治?”
这下,那唐世超倒回答得干脆,就两个字“愿意!”
我接着跟他们说,只要他们愿意跟着我们干。我打算先替他们把所有欠下的债还清。然后让他们举家迁到锥子山去,那里有足够大的地盘,给他们研制火器。
另外,上了锥子山,一切物资供应都不用他们操心,他们只需要专门地研制火器就行了。
另外,他们的家眷都安置在锥子山,也不用为一家老小的生计发愁。
听到我这些话,那唐耀祖似乎是对美好的明天充满了向往,正准备表态,说道:“那好……”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又被他父亲打断了。
那唐世超说道:
“胡小哥,你看这样可好?
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答应你们,也就是表示我们全家要离开此地。这事我想还是跟孩子他妈商量商量。
你看你们能不能让他们黑蛟帮的人先放我们回家,明天一早,我来黑蛟帮给你们答复。”
我还没来得及答复,一个刚才押解这对父子的黑蛟帮小喽啰插话了。
他说道:“你回去和你家老婆子商量可以,但你儿子必须留下,不然你们连夜跑了,我们到哪里抓你们去?”
这时,那唐耀祖说话了。
他劝他父亲道:“爹,还犹豫什么呀?这么好的事儿到哪里找去,我妈肯定同意离开安庆的。”
那唐世超正欲说话,我向吴钥一拱手。说道:
“二当家,你看这样可好?
先暂且放他们父子二人回去,和家人好好商议。
如果他们愿意跟我走,他们唐家欠下的所有债,我帮他们还了。
如果他们今晚真的连夜逃了,他们唐家欠黑蛟帮的债,还是我替他们还了。
我相信他们父子二人,是讲信用之人,不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那吴钥听我这么一说,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那唐家只不过就欠了她们一百多两银子,这点儿银子,我肯定是替他们还得起。即使我这会儿还不起,就凭我救了傅友广一命,他们也得卖我这个面子。
吴钥当即表态,放这父子二人回去。
那唐世超、唐耀祖父子,赶紧对那吴钥作揖道谢,然后又是对我道谢。
那唐世超对我一口一个“胡小哥,胡小哥”地叫着,那唐耀祖又对我一口一个“胡大哥,胡大哥”地叫着,我都感觉有点乱。
我只好让他们赶紧回家,拿定主意。明天一早,我在黑蛟帮等他们的好消息。
把这件事情扯完,天就开始转黑了,冬天天黑得早。
吴钥让人把我们领到给我们准备的今晚歇息的屋子里先休息片刻,她去看菜准备得怎么样了。等傅友广回来,就派人来请我们入席。
吴钥给我们准备了两间房,我一个人一间,罗仁和陈定邦两人一间。
我也觉得今天奔波了一上午,下午又扯了一下午唐家父子的事情,也有点乏了,准备躺床上眯一会儿。
刚躺下,就有人来敲门了。难道是傅友广回来了,派人来喊我们吃饭了?
我立即起身开门,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傅友广。
我见他手里还拿着马鞭,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刚到。
我还没说话,那傅友广就开口了,说道:
“胡大哥,好久不见!
你们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事先派人来知会一声,害你们等了大半天。”
我笑着道:
“我们本来是去歙县的,到了池州,就想起了你。顺便过来看看你,也耽误不了行程。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刚回吧?”
那傅友广答道:
“可不是咋的?
我刚到北门,就见有帮里的兄弟在那里等着,一问才知道是胡大哥你们过来了。
我赶紧快马加鞭往回赶,这不,一回来我就赶紧过来拜望你了。”
我笑着道:
“咱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拜望不拜望的。
你赶紧去洗把脸,收拾收拾,待会儿咱好好喝几杯,边喝边聊。”
傅友广高兴地道:“那行,待会儿我多敬你几杯。我先去洗洗,待会儿好了,再来请你。”
说完就径直回自己屋子了。
本来还想眯一会儿的,这会儿也没兴致了。
索性去敲了旁边罗仁他们的门,进了他们的屋子,跟他们瞎扯着淡,顺便等着黑蛟帮的人来喊入席。
过了约一刻钟,傅友广又亲自过来了,说是来请我们入席。
唉!这个同志也太客气了。
晚宴准备得十分丰盛。
我、罗仁、陈定邦依次就座,傅友广、吴钥也是双双坐在主位作陪,另外还有三个黑蛟帮的弟兄作陪。
有两个我认得,就是原来帮里的老六、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