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说我看书太多了,“床上这种人无趣的很,相信我,你应该找个很有经验的。”
我抵死不从,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这是我和艾米的本质区别,”我对自己说。
艾米拿我没有办法,她莫名的觉得我会在香港失身。她拉我一起去香港,说我可以去那里做个作家。
我有点心动。香港大学中文系,的确诞生了几个我喜欢的作家。而且在我知道她和吴萧睡过后,我也不想见吴萧了,只想暂时离他远远的,彻底忘掉他。去香港也许是个方法。
我说我会严重考虑后,艾米高兴坏了。她拉着我的手说:“我们永远不分开,让吴萧见鬼去吧。除非你还是喜欢他,我就帮你得到他。”
我想了几秒,还是不甘心,我问:“怎么得到?”
艾米翻白眼:“首先,别让自己爱上他。”
我明白我永远得不到吴萧了。
我不是小野马
吴萧和艾米熟稔后,有一天竟然要我去见艾米。他说他经常在艾米面前提起我,艾米对我非常好奇。艾米说她没有什么女性朋友,非常想有一个闺蜜。我看吴萧的眼神,想让他明白他疯了。吴萧见我沉着脸不答应,开始嬉皮笑脸地软磨硬泡,通常我抵挡不住太久。
但这件事不行,我抵死不见艾米,无论吴萧怎么贱兮兮讨好我,这次我心如铜铁。我没想到艾米会突然自己出现在我面前。她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漂亮啊,做我女朋友吧。”——我想我一辈子忘不了这句话。
当时我被她这句话搞的心情跌宕起伏,我第一次被一个美丽的女人当面夸我漂亮,所有恶毒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何况那天她才是美极了,上身穿了件牛仔短衬衫,下身一件漏洞短裤,一看就是自己剪裁出来的。她大胆地露出平坦的小腹,在当时中国没几个年轻人敢这么穿。她是来学校找的我,很多男女同学经过时都用异样地眼光打量我们,让我异常不习惯。
我低头让艾米跟我去学校外头,我想去没人的地方跟她聊聊。艾米说她还有事,她就是想来见见我,见了我很高兴。她摆手让我回去好好读书。
我们学校的学霸女生厉害的很,很快就知道艾米来过。于是迅速组织了一群女孩子,围了上来,对我盘问,逼我跟艾米划清界限。
我本来是要远离艾米的,但受不了被人指挥强迫。于是我告诉她们,我爱和谁做朋友是我的事,她们管不着。
我当天就被彻底孤立了。女生都不跟我说话了,看见我走过去也会远远地就绕开,好像我得了传染病似的。我又气又急,跑去责怪吴萧,让他转告艾米都是她害的!
吴萧说他不会多嘴,“这是你们女孩子之间的事。”他满不在乎的说,我知道他是想维持“大众情人”的形象而已。
所以我不知道艾米是如何得知的。可能她暗自料到了这个状况。有一天我推开教室,那些学霸女孩每个人都向我走过来,一人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说完就鞠下躬走开,换下一个。
我第一次处于权力中心。就是被众人恳求,让我转交给吴萧她们的情书时,都完全比不上这刻的痛快感觉!我隐隐体会到了艾米的生活,她就是女皇,其他人都是臣子,现在女皇邀请我坐在她的宝座旁边,一起“君临天下”。我的确有些心旌荡漾。
我以为艾米会耀武扬威地来索要我的感激,但是没有。艾米很长时间没有再出现,好像那天她的出现是心血来潮,现在又反悔把她的“宠幸”给收回去了。我还真有点后悔,但是我不会像吴萧一样没有种地去找她,毕竟我仍然从骨子里讨厌她、忌惮她,每天听吴萧说她我快受不了了。
艾米神秘地消失了一阵,让吴萧和全镇的男生寝食不安。有人说看到她被骑着摩托的戴头盔男子虏劫了,有人说她躲仇家去了,更过分的是有人一口咬定在医院门口看到她,捂着肚子刚打胎完。但这些都是谣言,在艾米回来后一切谣言都不攻自破。那天艾米一回来就发生件轰动全城的大事,那件事也使得艾米闯入我的生活,并就此不再离去。
现在想来那是个很平常的热天午后,但无聊的小镇处处透着股躁动不安,谁家上午打起来了,中午每一个人就都知道了细节。所以艾米的出现不用十分钟就传遍了全镇。在十五分钟内吴萧就冲去了她家,而二十分钟后就出事了。
与大龙一起偷盗后逃跑的同伙竟早悄悄回城,藏了几天一直等艾米回来,好堵住她问钱的下落。大龙一口把钱的事全推到他身上,其实据他的说法钱是大龙拿了。那人深信大龙把钱下落告诉了艾米。
“怎样,艾米,交出来吧。”那人叫“豁牙”,门牙缺了一半,一笑阴森的很。
豁牙撬开了艾米的门,意外地发现了吴萧在。豁牙掏出弹簧刀扎伤了吴萧胳膊,还迅速制服了吴萧,并用刀抵住吴萧脖子要挟艾米。
艾米让豁牙等着,她去内屋拿钱。
豁牙说他早翻过了,屋里没钱,让艾米别耍花样。
吴萧虽然被擒,仍不忘耍好汉,让艾米别管他、快报警。
艾米告诉豁牙,她确实不知道钱的下落。她还告诉豁牙一件震人的消息——大龙死了,监狱打架被众人打死了,她前几天就是被通知收尸去了。
豁牙愣住了。
艾米说:“我还想问你钱在哪里呢。你能否看在我哥的面上,和我一人一半呢?”
豁牙还不信,艾米把监狱通知是和死亡证明拿来给他看。
豁牙放下弹簧刀。豁牙说自己也算从小看艾米长大的,也算她半个哥哥,他愿意相信艾米——但若有天被他知道艾米骗他,他一定会“像这样地回来报仇”——豁牙说着把吴萧的胳膊整个拧脱臼了。吴萧几乎晕死过去。
后来豁牙逃窜了两年,两年后主动回城自首,据说自首的时候哭的跟孙子一样,他说他实在太想家了。
豁牙走后,吴萧连医院都顾不得去,直拉着艾米离开她自己家,先去“春晓”家躲躲——是的,这就是混账吴萧能想起我的时候!艾米禁不住吴萧力劝,正好她也想换换心情,于是他俩就不要脸的找我来了,吴萧要求我收留艾米一周。
“就七天,她多可怜啊,死了哥哥,爸爸也都那样了。你良心最好了,帮帮她吧。”吴萧一只手垂着,只能用另一只手给我作揖。
“为什么是我?!”我愤懑,对他不肯去医院又气又急。
“因为她没有朋友。”吴萧回答,然后他不等我答应,就转头对门口喊:“进来吧。”
艾米进屋,手里拿了个小包裹,对我说:“吴萧让我来陪你几天,说你父母出差去了,你很孤单。别怕,我来了。”
我瞪吴萧。
吴萧悄悄说:“她自尊心强,你别说漏了。”
我父母是出去了没错,但是是“旅游离婚”去了。这七天我正想舒口气,一个人轻松呆着呢。可是艾米这个状况,我也不好直接打发她走。
我铁青着脸,告诉艾米:“我白天要读书,晚上也睡的早,九点之后就要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