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胜得知这个消息时,确是悲愤交加,这世上难道没有公理?这是明摆着的打击报复,利用手中的权力,动用国家机器,颠倒是非黑白,铲除异己,压制反对的声音。公、检、法一律控制在手中,只手遮天,冯书记岂能不战无不胜?
辛辛苦苦建立的建筑公司倾刻间就要土崩瓦解,但这还不是最坏的状况,第二天一早,徐护理偷偷打来电话,告诉大胜,梁护士长昨晚被送进医院,据说因为畏罪自残自杀未逐,被拘留所的干警救了回来。徐护理趁着清理病房之机,亲自探望躺在病床上的梁护士长,发现她身上的伤痕惨不忍睹,根本不可能是自残,她想为梁护士长捎个口信,但监视的警员立即进房制止……
这个信息,很快得到四姐其他同事的证实,这有如情天霹雳,让大胜痛不欲生。大胜觉得自己实在无能,既无法捍卫自己的公司,也无法保护自己多年的女朋友。每天早起摸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工作,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绩,却碰上这厚颜无耻、不讲道理、只手遮天的冯书记,多年来事业的积累迅间被清洗,而心爱的女友,也被无情蹂躏,甚至是摧残。大胜感到绝望,对这个无情的世界,感到绝望……
老八一直陪着大胜,和他一起到酒吧消愁,希望酒精能让人淡望一切的不如意,把现实抛诸脑后……
听罢老八的叙述,我整个人像掉进冰水一样,由头冷到脚趾尖。四姐出事了,我内心中一直心爱的女神出事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的脸色甚至比醉醺醺的大胜更难看,老八摇着我,探着我的额头,催问我怎么了?要不要吃药?而我,却像木偶一样坐着——我,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艰难地辗转一晚,第二天一早,我赶到人民医院,希望到四姐身旁看看、瞧瞧,让她知道我小虎回来了,我小虎一直担心着她的安危。我还想为四姐送上一句祝福,希望她早日康复,尽快忘记过去一切不如意的事情……
然而,四姐的病房有丨警丨察守卫,硬是阻止我进入,由于担心吵嚷声打扰四姐的休息,我只有强忍怒火,透过玻璃窗,为四姐送上我的祝福。只见躺在床上的四姐几乎全身裹着纱布,紧闭双眼的脸旁消瘦而憔悴,床边铁架上挂着一瓶瓶滴液,通过导管插在四姐的鼻孔中、虎口上,此情此景,让我联想到四姐这几十天来所受的痛苦与凌辱,我的内心尤如滴血……
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到这种非人的虐待,我实在没法容忍,无论对手怎样强大,怎样只手遮天,我觉得我小虎都应该做点事,至少,要把四姐解救出来。
回到家里,想找大胜和老八商量,两人却不在。我立即拨打老怪的电话,把四姐身上发生的事详细告诉老怪,希望他能为我出个主意。然而,当知道施暴者是冯书记时,老怪也徒叹奈何,他坦白地告诉我,论实力,他和冯书记根本不在同一档次上,即使是他的老上司林部长,也肯定撼不动冯书记这棵大树,除非是远在北京的“老太爷”出马——但“老太爷”能为这点事和冯书记叫阵吗?几乎没有可能。但老怪答应我,无论有多少可能性,也会帮我试试,他会暗里收集冯书记的罪状,通过林部长转交“老太爷”,期望激发老一辈的革命精神,主持公道,申张正义……但这一切,需要时间。
结束与老怪的通话,我马上致电三肥,我们兄弟八人,当官的只有他,尽管他当的是部队的官,但三肥的老爸是南方某军区司令,即使退居二线,相信也有相当广博的人脉,倘若他能出面,事情怕仍有转机。
然而,接电话的却是三肥办公室里的女秘书,她告诉我,单政委仍在东欧,但估计今晚将返回g市。于是我留下姓名、电话,让她转告单政委,他的兄弟小虎有急事找他,回来后务必第一时间与我联系……
除了三肥,我还想到远居北京的大海,他的岳丈区老板,虽然身分神秘,但可以肯定,他是个具有相当能耐的人物,以他的实力,是不是可以与冯书记较较劲?又或是开口求情,让四姐免受牢狱之灾?
我和区老板至少存在两重关系:一方面,我曾是他的手下,为他完成过不少任务,也就大半个月前,我还和老六、angela一道,舍命为他夺回一个军方解码器;另一方面,大海是我的结拜兄弟,也是他的女婿,满打满算我们也算有点亲戚关系,这个忙,区老板或许会帮一帮。
可惜的是,那边接电话的却是大海的管家,她告诉我,郭先生与郭夫人都出了远门,无法联系,让我留言。我随即想到为区老板办事的小麦,翻了老半天终于找出小麦的电话,但却被告知电话号早已撤消……
老六不在g市,没法找到他,区老板这条线,暂时也行不通,怎么办?“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我觉得这“书”字改为“关系”二字更贴切——出了事才发觉人脉关系不够用,平时自己那么空闲,怎么不花点时间攀龙附凤,巴结权贵?还好,三肥这晚就回来,希望他能想个办法,尽快让四姐脱离苦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