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时代的小型矿可能没啥卵用,但现在不一样,有几个小型矿藏,品位只要不是低到令人发指,差不离就能满足江淮大地的农具、甲具、工具等等需求。
有了大量的生铁,再少量地搞点钢材,够用了。
上等的钢,现在也有,不过被称作“钜”,主要产地是齐、燕、陈,但产量特别低,纯粹就是看运气。
李专员还是李县长的时候,搞滑轮弩和捕鲸叉,听说钢居然叫做“钜”,这让他这个乞丐版项少龙很是震惊。
毕竟,项少龙是有“钜子令”的啊。
那“钜子令”成什么了?“钢子令”?
低配版的“钜子令”,是不是就是“铁子令”?
每每想到这里,李专员就不能直视。
但想到“钜子令”跟墨家有关,从墨家的行事作风来看,倒也挺有那么点意思。
一个个墨家子弟,互相之间肯定很和蔼可亲地打招呼:来了嗷铁汁!
贼带感呐!
到了大厅,陈奎看到李解,就是单膝跪地行礼:“属下陈奎,参见主公!”
“坐。”
“谢主公!”
陈奎将兜帽递给了大厅中的亲卫,却并没有落座,而是站定在大厅中央,冲李解道:“濮水以西矿石,已经一一标注,送往炼铁厂。这是地图,请主公过目。”
接过地图,李解看了看,相当的满意,濮水水流不急,时不时还断流,但这不影响采矿,就算濮水断流,陆路运输前往淮中城,也是够了。
至于其他的,李解要求不大。
“附近沼泽有点多,清淤难度大吗?”
“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只是东南土地坚硬,水流不进,只要破开土地,引流入濮水,当能清淤成功。”
“这个不难,老子掌握龙神之力,很轻松的。”
李专员就是开个玩笑,然而陈奎却是肃然起敬。
没办法,老大是真的掌握“龙神之力”啊。
“几个露天矿距离都不远,清淤之后,这一片可以种小米、小麦,能出粮食最好,出不了就算了,等以后再说。”
原本就是正常的业务咨询,但是李解一看陈奎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顿时一愣,奇怪地问道:“阿奎,你这是心里有事?!”
“主公……”
陈奎老脸一红,抱拳躬身,吞吞吐吐:“主公,奎家乡友朋,特来投奔,事关兵法求学……”
“我记得你是郸城人?”
“劳主公挂记。”
以前陈奎帮老乡,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当兵吃饭,谋生嘛。
但现在不一样,老大现在是要传授兵法啊,这可不仅仅是谋生,而是进身。
面子可以有,但要开口,陈奎很是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他知道老大肯定会给他行个方便,可万一老乡矬到不行,他丢人事小,坏了老大名声,这就性质严重。
有心回绝,可惜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陈奎还是硬着头皮,到了李解跟前讨个门路。
然而陈奎万万没想到,这刚想骗钱骗人,小弟就有这么靠谱的?
咧嘴一笑,李解赶紧起身,将之前的地图随手一扔,上前扶住陈奎,爽快地说道:“奎乃李某心腹爪牙,微末所求,岂能不应?这种事情,你只管开口,我还能拿你当外人不成?”
陈奎一听,顿时双目微红,内心是相当的感动。
当初前往逼阳国打工,那是真没什么出路了,找个地方混口饭吃,能不能吃饱都没想过。
然后张牙舞爪的李解说了,只要刻苦训练,绩优者不但吃饱饭,肉还管够。
陈氏兄弟二人刻苦训练,终于混出了头,只是也没想过建功立业,就琢磨着,自己这条命,这辈子,就不算是自己的了,老大说要拿走,那就拿走!
“主公!”
“嗳……何必跟女儿似的,都是小事,都是小事。你能开口,说明老乡友朋还算有长处的,我信不过外人,还能信不过你陈奎?”
李专员哈哈一笑,邀着陈奎道,“正好,今天食堂吃红烧肉,一起吃吧!”
说着,李专员拉着陈奎,朝食堂去了。
407 少加贝柱
红烧肉没有放糖,是咸的。
但酱油是有的,也是咸的。
李专员搞出来的酱油版本,和周天子吃的酱油差别不大,不同在于一个用豆麦麸皮,一个用肉……
对于酿造或者说发酵,李专员并不是本行,但在纺织学院读书那会儿,学还是要学的,因为印染发酵酶和生物纤维这俩课得过。
不过没学分拿不到绩点就没有学位证!
只是李专员在各个工地流转,压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学校学来的毛糙知识来制作……酱油。
“等以后种了甘蔗,咱们就吃甜口的红烧肉,红烧排骨,收汁到焦黑的那种,排骨又酥又香。唉……现在还是差了点意思。”
吃饱了的李解瘫椅子上吹着牛逼,陈奎则是埋头刨饭,米饭很香,脱粒很完整,整碗饭都是精白精白的,王公贵族也没几个这样吃。
就着一斤左右的红烧肉,陈奎吃得极为欢实。
平日里训练,可没有这么敞开吃的机会。
能如此糟践食物的地方,只有老大这里。
刨饭完毕,又喝了一点海菜贝柱汤,陈奎整个人都是无比满足。
卖命给老大,果然是最英明的决定!
“主公,甘蔗是何物?”
“跟茅蔗差不多,之前有人在浙江发现有,当地人称作石蔗,应该是瓯越传过来的。”
其实是不是瓯越传过来的,李解也不清楚,反正“细小短”的甘蔗,目前他就亲眼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姑苏,说是东越杂部进贡的;另外一次是在黄城,说是有个叫骆越的南方部落,通过扬粤诸部,进贡给了楚国。
然后走错了路,跑大别山来了。
李解可以确定,那是甘蔗,不是茅蔗,也不是甜粟。
问那些蛮子骆越在哪儿,没人知道,只知道很远很远,然后有个自称“南海人”的部落首领,大概是能听懂一点骆越蛮子说的话,几经翻译,才明白这他妈还真是从南海过来的。
其中跟着一起过来的,居然还有个叫“番禺”的临海部族。
原本李专员寻思着,这“番禺”老哥一定很野,结果发现“番禺”人比吴人和善多了,讲话也好听,纯粹就是商业思维,完全没有“你瞅啥”的暴躁属性。
“有何用?”
在李解思维发散的时候,同样消食的陈奎,好奇地问道。
“可以制糖。”
“糖?”
陈奎顿时大喜,眼睛一亮,“若能制糖,那真是好。”
出门在外作战的时候,一块蜂糖,得好些个人舔一圈,才能轮到自己舔。
很恶心,但是甜味能让人兴奋,打仗的时候,怎么地也能保持更好的战斗状态。
要是能多来几块,陈奎觉得那是真的好。
最好一个大队每人来一包,那天下哪里不可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