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是。”
“阿猫阿狗也想跟着走,当我‘大阴’是收破烂的?必须自己有价值,才能值这个价。”
李乡长叉着腰,然后眼皮也没有抬,“跟他们说了吗?说羿阳君那里粮食更便宜,只有我们一半?”
“说了,‘东芦市’人少,正和友朋一起前往盐城。”
“好!”
听到这个消息,李乡长很满意。
他甚至不无恶意地想着,就羿阳君这个小家子气的老鳖孙,要是知道“东芦市”有粮食,而且很有可能这些粮食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他会怎么干呢?
无能狂怒的老废物除了把刀砍向更弱者,还会有什么别的作为呢?
甚至当“东芦市”的人到了盐城城外,就会有“吴甲”“健旅”招呼他们。当然一时半会儿还是会查问一番的,但只要“东芦市”这一带的土鳖说是来采购粮食的,必定激怒已经抓狂的公子玄还有他的狗儿们。
这种心机婊一样的套路,李乡长做工头那会儿见得多了。
有一次李乡长包的工地在一个电子产业园,然后甲方没钱,拿娱乐会所的会员卡抵钱。
李乡长一身正气品性纯良,怎么可能要?不过一起合作承包的同行要了。这同行曾经在吃烧烤的时候瞅过李解,于是同行去高档娱乐会所消费的时候,他当时就报了个警。
同行下场跟他买大象的后果差不多,只是要更惨一点,毕竟捞人得掏钱不是?
李乡长当年从来不问“你瞅啥”,因为纺织学院的某个系主任说了,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老子的低调,不是你们装逼的资本……
这一回,轮到“东芦市”的土鳖们前往盐城高档娱乐会所找公子巴点个钟了,至于是看场子的还是丨警丨察教育“东芦市”的土鳖们,李乡长其实也不怎么在意。
毕竟现在他还是有点惭愧的,但一想到“东芦市”诸部被盐城方面打击之后,就会经济崩溃物价暴跌流离失所,他就开心的不行。
人只有落水之后,才知道救命稻草是何等的珍贵。
当然了,李乡长暂时手头只有麦秆,还是从公子玄那里偷来的。
“首李,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沙哼现在说话越来越溜,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适应李乡长的说话方式。
“沙东!”
“属下在!”
“除你本队‘鳄人’,另带两队‘鳄人’,还有一半‘勇夫’返乡。”
顿了顿,李解又道,“‘勇夫’择选临近白沙村的。”
“是,首李!”
留下的“勇夫”都是原先“偏远地区”的野人,随着白沙村的扩张,其中亲近白沙又有上进心的,就迁徙到了白沙村附近,并且进入了“勇夫”序列。
“黑蛟沙”也是其中之一,对于李解的印象,他们比谁都深刻。
因为“黑蛟沙”的英雄之后三黑,被李乡长一锤子就敲死了。
残暴场面依然历历在目,而且杀死三黑之后,李解还在大树之下刻字留名。
如今那个地方,换成了一块石碑,是沙旦的弟弟沙雕带人立在那里的。
“沙哼。”
“在!”
“这次命你随护左右。”
“谢首李!”
听到老大的命令,沙哼大喜过望。随护左右,就是紧跟着老大砍人。这说明是又要动手了,虽然不知道对谁,可能是对羿阳君,可能是对“东芦市”,但肯定是要动手。
沙东虽然眼神流露出了羡慕,但也很清醒,这一次他带队的“鳄人”需要休息。再者,几百号“鳄人”吃吃喝喝不是小数目,一来一回的干粮,不一定能够支撑到一次大规模的冲突。
所以要尽可能把粮食、箭矢、金属甲留下来给作战人员,这样虽然人员减半甚至更多,但对战斗意志是没有影响的。
大部分是先一起往南二十里左右才分开,等沙东带人朝着长江而去的时候,李乡长带着人就地驻扎,捕鱼的捕鱼,猎兽的猎兽,剩下的则是收集茅草和芦花。
有了茅草和芦花,冬天就好过的多。
阴乡还有一个特产,就是芦鞋,只要不是彻底浸湿,还是相当保暖的。
比不上棉鞋也比不上毛皮靴子,但是对于底层老弱病残来说,有了芦鞋甚至是芦花夹衣,这个冬天基本就不会冻死。
就地驻扎三天,通过各种诱捕工具,抓获了大概是最后一批南下的大雁,还有一些躲藏地穴的貘兽。至于水豚,直接杀光取皮,这是很好的保暖皮毛,价格在姑苏仅次于虎皮鹿皮狐皮这种。
“鳄人”和“勇夫”都很奇怪为什么就地驻扎,直到第四天,“东芦市”传来了消息,有些北面的部族,似乎被盐城的“吴甲”扫荡了。
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李解顿时大喜,连忙道:“仲哈!”
“在!”
正在给一直水豚剥皮的沙哼一愣,连忙将手中的刀子擦了擦收起来,到了李解跟前,“首李!”
“命你和季北,前往‘东芦市’以北打探盐城军消息。”
“是!”
沙哈听了大喜,连忙喊道,“北!北!随吾同行!”
第七十五章 偷袭
李解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清“吴甲”,这些士卒几乎是人人披甲,白甲是白犀牛皮,黑甲是黑犀牛皮,还有一种红甲,则是金属甲叶涂上了红色的颜料。
红甲可能是军官,除了金属甲叶哗啦啦作响之外,手中的剑也更长,同时头上戴有头盔,头盔上方还插着一根羽毛。
军官和军官的等级,似乎就是看甲叶的多少,还有羽毛的种类。
大概五十个左右的“吴甲”,还有一百个左右的“健旅”,从芦苇荡中看过去,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芦苇荡中的小船纹丝不动,身上覆盖着枯黄的芦苇和茅草,远远看去,跟周围的芦苇荡泽陂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些“吴甲”要是再细心一些,就会发现,这里原本随处可见的鹭鸶、田鹬之类,早就不见踪影。
或许以为是南下过冬,略带冰冷的空气,夹杂着类似沼泽地的泥沼臭味,让“吴甲”们有些烦躁。
连抢劫眼前这个聚落都不怎么专业,“健旅”充当着挑夫,还有一些盐城附近的“淮夷”充当力夫。被抢劫的一方本身就弱小,此时更不要说人数上还有劣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甲”把所有可以吃的粮食都带走。
妇孺的哭泣声时不时地传到芦苇荡,这些弱者的悲惨,并不能打动“鳄人”和“勇夫”,因为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一年前,有些“沙野”比这些妇孺还要惨一些。
尤其是那些遭受“黑蛟沙”各种勒索的“沙野”,很多直接人口减半,甚至捉两条鱼都要有一条上贡给“黑蛟沙”。
直到李解前来,才让他们改变了极其恶劣的生存环境,脱离了悲惨的生活。
因为是李解让他们脱离了悲惨的生活,所以这个过程,被称作“解脱”。
当然了,有“沙野”之人想说“解放”来着,李解不让,说是和“受命于天”有冲突,二者只能选其一,李乡长要“受命于天”,所以“解放”这事儿吧,就算是揭过。
聚落大多靠近水源,芦苇荡东一块西一块地包裹着聚落,队伍进入这样的地形,很难保证完好的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