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朝渡口走去回头张望那汉子见他还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心下觉得好玩,这人脾气虽爆但也谈不上是个恶人,便大呼道:“兀那汉子,回头若是饿肚子了,便去京城找我黑白无常……”
话还没说完,那汉子弯腰拾了土块扔了过来:“找你个吊毛!”
常宇大怒:“叫我靓仔!”
蒋发相当无语,堂堂东厂大督主和一个江湖浪子骂街,伸手将他拽走了。
常宇还欲回骂几句过过嘴瘾,却突然听身边传来惊呼声,侧头望去,便见一个佩剑绿衣女子牵马而过,引得渡口上的人群纷纷侧目。
毕竟这行头一看就是江湖侠女的装扮啊。
常宇也是眼前一亮,踮起脚尖瞧了个仔细,那绿衣女子样貌还算清秀,只是肤色略黑神情也有些疲倦,再看她牵马的手也略显粗糙,这绝对是练武的手。
“嘿,蒋把式,这不就是江湖游侠么,还是女侠!”常宇顿时来了兴趣。
哪知蒋发淡淡说了句:“能在江湖独行的男人都少见,若是独行的女子,嘿嘿,少爷可记得府上有个宋洛玉,还记得素净师父么”。
常宇顿时一头冷汗。
好家伙。
蒋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正常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哪个会独身跑江湖的,而且能跑江湖还独身跑江湖的,能是善茬么。
可倒是长个人畜无害的脸蛋,常宇嘀咕着,可转念一想,素净和宋洛玉也都是美人儿呀。
可是难得碰到个江湖游侠还是个女侠,以常宇的尿性当然不会放过啊结交的机会啊,于是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喂,女侠,女侠”。
那牵马绿衣女子闻声看了过来见是一个佩刀少年,有看了他身后牵马的瘦小中年人,心里有些疑惑,游历的世家公子哥?
“何事”女子挑眉问道。
“在下京城常东来,仗剑江湖途径于此,偶见女侠为女侠风采所倾,想结伴而行”。常宇一本正经拱手道,身后蒋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当是撩妹呢。
那女子听了又气又觉得好笑,萍水相逢的谁他么的要和你结伴而行,若非瞧常宇年轻人一脸正色,早把他当成登徒子给削了。
“好大的口气,还仗剑江湖,你的剑呢?”女子冷笑,心道,果真是刚入江湖的公子哥,估摸听游侠传听多了。
常宇拍了拍腰间的青雀宝刀:“那就仗刀江湖吧”。
那女子被他逗的淡淡一笑:“听你是北地口音那就是北京城来的了,为何跑到这儿来了,还有你又不知我要去何处,便要结伴而行?”
“仗剑江湖不就是要各处游历么,我便是从北京城游历至此,至于女侠要去哪儿我当然不知道,但总归是要过河的,咱们就一块儿过河呗”常宇轻笑道,一脸人畜无害,女子对让放下戒心,又听他一口一个女侠叫的,忍不住脸上有了笑意:“你当着这江湖是玩呢”说着看了一眼蒋发:“也难怪你跑那么远还能活蹦乱跳,你那仆从倒是个高手,否则以你独行江湖的话,早被人扔进河里喂鱼了”。
显然在她看来,常宇这种就是游历江湖的雏,全靠身后有高人保护。
心里头就坐定了,这是个大户的公子哥,一时来了兴趣跑江湖玩来着了。
高手?常宇回头看了一眼蒋发:“你说他?且,他这样的高手我可以打十个”。
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鄙夷,懒得再搭理他,便道:“我喜独行,莫要烦我”,说着牵着马去了河边渡口同那摆渡的船工在讨价还价。
“她是高手么”常宇盯着那绿衣女子身影低声问蒋发。
蒋发摇头:“看不出深浅”常宇一撇嘴:“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个高手,蒋把式你这眼力不行啊”蒋发笑了笑:“我若是高手她岂能看的出来,能被看出来的还是高手么,而且他连少爷是高手都没看出来”。
“哦,原来是随口诈唬我呢”常宇哼哼着:“京城第一高手都没看出来,跑江湖的果然奸诈的很啊”。
“京城第一高手不是吴中么?”蒋发轻笑,常宇呸了一口:“他算个吊毛,早晚收拾他服服帖帖的……”正说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力道很大将他撞了趔趄差点摔倒有些狼狈。
常宇大怒,便要骂谁这么不长眼,便见一个人影从身边冲了过去直奔河边那绿衣女子:“兀那小娘子,可否结伴而行”。
竟是刚才那破刀侠。
常宇瞠目结舌
普信男啊!
老子年轻英俊潇洒又多金都被拒绝了,你这吊毛过去岂不是……
岂,岂有此理!让常宇大跌眼镜的是,那女子和破刀侠说了几句话后竟然一起登船渡河走了!
这,这……常宇看向蒋发,饶是见多识广的蒋发也是一脸蒙逼,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这老小子可能要倒大霉了!”
常宇听出了意思,刚才蒋发都说了,独行江湖的女子都不是善茬,破刀侠被当羊牯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常宇摸摸下巴,看着洛河河面那条船缓缓朝对岸飘去:“有点意思”
蒋发知道他心思:“少爷,莫误了正事”。
“误不了”常宇笑着朝河边走去,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定眼一瞧竟是踩到一堆马粪
草泥马呀……
对岸,绿衣女子牵马上了岸:“二哥,东宗宗主被鹰犬给抓了去,兄弟们拼劲力气想要营救,奈何那边遍布鹰犬,几次无力,东宗恐怕……”
那乞儿一般的江湖汉子脸色凝重:“听闻了,实在令人意外,以东宗的手段竟然还能落了套,那狗……着实阴险的很”。
“二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绿衣女子又问。
汉子摇头:“那厮前段时间在西边,可突然消失了,西宗派了十几股人都没发现,着实令人莫不着头脑,那厮莫不成真的能上天入地?”
“我可不信这世上有神仙,那厮要么还在老窝按兵不动,要么便已随大军走了”绿衣女说着又忍不住皱眉:“只是想不明白,不都和了么,为何还要……”
汉子瞪了他一眼:“上头想的远比咱们多,听令便是”说着又是一哼:“和又怎么了,难道京城那边就收了杀心?”
绿衣女子叹口气,回头望了一眼河面,正好瞧见船上那少年朝他挥手,忍不住皱了眉头,汉子瞧见了,嘴角一撇:“纨绔子弟吃饱了没事干,学人家来行侠仗义,不知江湖险恶,一个傻愣子”。
“不过倒也有些意思”绿衣女子笑了笑,翻身上了马。
“若不是看他身后那人有些本事,本欲从他身上弄些银子花花”汉子冷笑。
二哥莫非真瞧出他那仆从还真是个高手了,女子有些好奇道。
汉子嘿了一声,瞧不出来,但敢一人护主游历岂能是善茬,且那随从处事不惊便可知不凡。绿衣女子哦了一声,倒也不假,回头又瞧了一眼,那公子哥体格健壮倒也非绣花枕头,想必出身不是一般大户。
汉子一脸不屑,王侯将相又如何:“还不是该杀的杀该抢的抢”。
“得了吧,今日不同往日”绿衣女子催促他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