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越南和云南搭界,沐天波距离比较近比较适合接这活,但考虑如今云南境内不太平且旁边还有个张献忠,沐天波根本无暇也没那个实力去做贸易了,更不用说云南山多,走陆地太慢了!
但郑芝龙不一样啊,人家就是干贸易起家的,且手下要水兵有水兵要船有船,枪炮齐全走水路又快,打架又猛,真的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最最重要的一个则是,郑芝龙最近比较闲啊!
他在福建现在也没事干啊,正好常宇给了他这个差事,在合法的前提干老本行还能赚银子,这他么的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郑芝龙一怔之后,那嘴就裂开了,他才不在乎也不想知道这大太监怎么突然打起安南的主意了,按理说这宗主国对藩属国下手,传出去有辱国体啊。
管他呢!郑芝龙才不去想那么多,他已经开始在心里头谋划这买卖的一些细节了,但常延龄却皱了眉头,他总觉得这样不好,若无说的过去的理由就这么来,传出去影响极坏啊。
理由?
随随便便都能拿出几百条理由!常宇端起茶杯:“安南国内现在也在大乱斗呢,甚至都不需要理由,只需要这个契机便可”。
郑芝龙眼睛一亮:“大人的意思可是说,谁给的多,咱扶持谁?”
常宇嘿嘿一笑:“也可以说都要,都扶持,让他们狗咬狗”。
高杰忍不住喝彩,常延龄低头苦笑,太腹黑了,太腹黑了,自己这种太正直的人,实在不适合玩政治。
徐州城内热闹非凡,老百姓都在翘首以盼两家豪门的喜事,看个热闹讨些喜糖和喜钱,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新郎官这会儿正在和几个大佬在谋划万里之外的安南国。
同样,常宇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北京城里也如煮沸了的开水,东厂当初信誓旦旦捉住的闯贼竟是个假的,假的,假的!可笑自己当时是那么的相信。
太监就是太监啊,就喜欢好大喜功,就喜欢谎报军功……舆论开始沸腾,东厂又被推倒风口浪尖,常宇又开始挨骂了,骗老百姓不说还骗朝臣,听说连皇帝也骗了。
这个大骗子!
若不是李自成的和谈檄文出来,还不知道被他蒙在鼓里多久呢。
不过很快另一个声音就传了出来,你们这些屁民知道个屌啊,其实东厂和朝廷早知道那是李自成的替身,之所以瞒天过海昭告天下实则是为了乱贼人军心,从而趁虚而入,不然你们以为官兵如何在断断时间内,粮草和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打过黄河收复那几座城池的!
原来是这样啊……
舆论风头渐渐分成了两股,有人粉转路甚至黑粉,有人依然铁粉有人路转粉。
这一切,常宇并不知晓,且就算知道了也不当回事。
且说常宇这一桩喜事搅动了整个徐州城,百姓们蜂拥至两家门外看热闹讨喜,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而两家也都各自忙得热火朝天。
当然了,常宇几人除外。
婚娶之事自有李慕仙给张罗,而堂上他们几个却在交头接耳谋划一件事,几人时而蹙眉时而露出笑意,不知不觉天已晌午,匆匆吃了午饭又继续商讨,在这期间,数道密令已通过番子们送出了徐州城外了。
随着李慕仙一声吉时到,常宇换了喜服戴着大红花翻身上马去往城东迎亲,八抬大轿前后敲锣打鼓好不热闹,百姓们一路跟随看着热闹道着喜,常宇不时拱手回礼道谢,身边家丁便一路撒喜糖喜钱,引得的男女老少们疯抢一团,果真是豪门啊,撒钱都是一吊子一吊子往外甩。
城东章府门前也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章来水两口子忙着在府上招待客人,闺房内章碧云头上顶着红盖头,呆不了一会儿就想掀开,总是被婢女小婵给止住:“小姐,这盖头啊不能自个掀开,得新郎官给掀……”
“来了么,怎么还不来啊”章碧云不时嘀咕着,小婵听了就打趣她:“别人出嫁都是哭的梨花带雨,小姐倒好,着急着过门呢”。
“来了,来了,姑爷来了……”外边的一个丫鬟一脸喜色跑进来:“小姐,姑爷来了!”
哎呀,可来了,小婵高兴的蹦起来:“可见到姑爷了,到哪了?”
“见到了,骑着高头大马可威风了”那丫鬟咧着嘴笑:“到路口了,你听……”
“小婵,我,我想解手……”章碧云听到常宇来了,竟突然紧张到尿急了。
章府门前,管家和一众家丁躬身相候,旁边更多的是人山人海的看热闹的百姓,常宇从马上跃下引来的周围一片喝彩,果真是将门世家,果真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啊……
各种赞誉之词不绝,常宇很受用,嘴角风扬跟着李慕仙进了府门,上了大堂,听从李慕仙的指示把各种规矩礼节做了个全套,过程繁琐不一一细表。
傍晚时,新娘上了轿子,章母哭的撕心裂肺,这个时候的章碧云也早已梨花带雨,锣鼓声中起了轿,常宇骑马在前一路吹吹打打回了总兵府旁的常府,婚礼这才算正式开始。
前文也说过,古代人结婚都是从傍晚开始,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吃喜酒闹洞房的……
常府来喝喜酒的人不少也不多,除了高杰这边的人脉,为了不显得冷清而且不让人怀疑,屠元这边二十个手下也以常宇军中同僚身份参加的喜宴。
院子里摆了十几桌坐的满满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大堂里则开了两桌,一桌是衙门的人,高杰负责作陪,另一桌则是自己人,常延龄坐主位,常宇和郑芝龙在侧,席间也尽是热闹,衙门的人接二连三的过来敬酒,但多是敬常延龄的。
常宇不喜酒也不善饮,奈何今儿是自己大喜之日,躲不开逃不掉,那就豁出去了,端着酒杯挨桌敬酒,那些宾客不管认识他的还是不认识他的都把他当成新郎官常耀宗,至于那个大太监常宇,没人识的。
酒过三巡天旋地转,常宇已感不支,便给旁边的郑芝龙使了个眼色,这个酒坛子立时领会,但凡来敬酒的都被他挡下,很多人都不识的他,以为只是个随扈加上喝高了就觉得他有些烦,明明敬新郎官的你挡个毛线啊,便有不悦,这个时候高杰和邢夫人就会出面挡酒,敬酒的人就不敢过分了,徐州王,他们惹不起!
夜深,席散,宾客略带遗憾的走了,因为他们没闹洞房,不是不想闹,而是被邢夫人给“劝”走了,开什么玩笑,闹当朝大太监的洞房,不知死活啊!
待宾客尽散,邢夫人着人煮了醒酒汤端来给常宇:“喝成这般模样,好叫那新娘子担忧”,
“有啥可担忧的,酒后三分劲”高杰嘿嘿一笑,众人也跟着笑,邢夫人笑骂着给高杰一脚,然后道:“天也不早了,都早些歇息吧,莫误了我这兄弟的洞房花烛夜”。
众人纷纷应了,便要离去,却被常宇叫住:“难得喝了这般痛快,说会话儿醒醒酒”。
“兄弟要说什么,可是要叫哥哥教你几招”高杰早喝多了,满嘴胡来,邢夫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将他拖走:“你们说吧,这厮愈发不像话了,兄弟你别着恼,嫂子回去收拾他”说着便将高杰拖走了,邢夫人是人精,他自然听的出来,常宇要留常延龄说话的,而不是醉鬼高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