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失职,请掌柜的责罚”蒋发几人也来请罪,他们可都是随侍的高手,其中蒋发耳力最好,素净经验最足,然则那人潜入常宇房中,他们竟毫无知觉。
常宇轻摇头对蒋发摆了摆手:“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说的是心里话,虽然他不是个目空一切的人,但自从穿越后他这个时代有记载的当世高人都网罗门下,自以为可以横着走了,然则却忽略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并非所有高手都有史料记载,有的人因机缘巧合得意名扬天下,比如石敬岩的武技丝毫不逊色王征南,但论后世名气远不及后者,这是因为王征南有个黄宗羲这个明人做史,但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是默默无闻,可默默无闻并不能掩盖他是高手事实。
就比如年前他心血来潮渡黄河西去闯龙潭虎穴时就曾经遇到一个拦截的贼军,抛却论武技不谈,但杀人术却令人恐怖至极,而像这种高手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谁知道还有多少。
而更有力的证明就是素净和青衣,这两人在史料里是没有任何记载的,可她俩的本事都足以横行天下,还有那个几乎可以说是修仙的老道了。
自穿越之后常宇数番遇刺,而今天这次是最为凶险的,甚至连他本能的预警功能都没没来得及激发那人就已经出现了,而刺客要不是为了弄清厉行天的下落直接动手的话,他此时可能非死即伤了。
反派死于话多,永恒不变的梗。
虽然这次反派没死,但却错失极好的机会,若被李自成得知定然会遗憾暴怒!
此番虽惊险但却也验证了常宇之前的推测,厉行天确实隶属一个特殊组织,名号地仙,且地位应该不低。
“地仙,陆地神仙”常宇站在窗口看着外边乱哄哄一片,面无表情长呼了一口气,他轻身术和飞刀术出神入化,称之陆地神仙倒也不过。
“既有地仙,是不是还有天仙什么的呢?”郑芝龙轻声道。
“天仙俺倒是见过,莲心就是天仙一样的人”屠元来了一句,常宇笑骂:“你这厮,这当口竟有心说笑”
原本压抑的气氛也因为屠元这句话变得轻松些了。
“知你不凡,却还是出乎本督意料”常宇的目光看向站在角落里的谷有马,事发突然他是第一个听到动静赶到现场的。
“督公谬赞了,小的当时恰巧起夜,听到了动静罢了!”谷有马很谦虚的说道。
一场突如起来的变故让整个渡口吵的天翻地覆,贼人为了掩护撤退制造混乱在各处放了火,引燃了许多民房,特别是常宇住的这家客栈,院子里的大通铺,马棚都是草木结构,墙角更是囤积许多柴禾,全是易燃物,火借风势一发不可收拾,即便伙计和商旅全力灭火依然被烧了个大半,损失可谓惨重,店东家拍腿哀嚎不已。
常宇看在眼里杀心顿起,这股黑恶组织必须铲除,随即密令东厂番子全力查探,他们内部既然以地仙什么的称呼,必有宗教因素在内,搞不好又和白莲教或者明教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此事因咱们而起,这损失便由咱们赔了”常宇让屠元取了些银子给那店东家,对方转悲为喜千恩万谢。
经此一番折腾,众人皆无睡意也不敢再睡,深怕对方卷土从来,可常宇却困意上了头,和衣上床睡了,头枕青雀,手握强弩。
一夜再无事端,不知不觉天色大亮,屠元等人才渐渐松了一口气,留蒋发一种高手在客栈自个带着几个手下在渡口穿街走巷企图能寻查到些线索,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倒是郑芝龙和他的随从谷有马在客栈的火灾现场发现了不少线索,比如贼人纵火用的是特制的爆火雷,这需要相当要求的专业技能。
若不是从火器营流出,便是制作的人曾在火器营上过班,当然也不排除个体户。郑芝龙是这么推测的,但是想从这着手找线索确非常不容易,毕竟这个战乱年头,贼一会变成兵,兵一会变成贼的,无从下手。
直至日上三竿,常宇才醒来,洗漱之后草草吃了早饭后,便动身渡黄河,渡河码头上的商旅还在因为昨晚大火之事议论纷纷,而当事人已悄悄走了。
渡黄河之后天已近晌午,不过几十里外便是济南城,没必要在途中打尖待到城里头好生大快朵颐一番,心有所念走的也就快了些。
昨晚虽是生死一线,但常宇早恢复正常,对于一个在沙场上都能杀的几进几出的他来说,那都是小场面,随即抛出脑后,一路扬鞭纵马不亦乐乎,却让屠元等人提心吊胆不已,原先不知道那伙人在周边倒也罢了,现在知道了你还那么得瑟,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好在一路倒也没出什么变故,毕竟有了昨日的警示,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对方有多大的胆子敢再动手,何况他们现在一门心思想弄明白厉行天的下落。
其实常宇也在纳闷,厉行天自杀那个夜里动静闹的不小,当时庙里也有些乞丐看到,这伙人竟没打探出来,莫非是他们错过了哪个关节?比如他们在城里头没打听到那夜的事,还是说那些乞丐不远惹事没声张,又或者这批人手是先跟着来的,打探的人还没追上来,因为根据郑芝龙推断,昨夜最多也就来了五六人。
一行人快马加鞭,晌午时便到了济南城外,远远就瞧见了北城楼:“大济南,俺又回来了”常宇振臂高呼,郑芝龙暗笑,这小太监还是一身孩子习性。
屠元却皱了眉,朝不远处指了指,常宇顺势望去也是眉头一挑,济南城外车水马龙热闹的很,有进城出城的百姓,有来往的商旅,三教九流进进出出,但有那么一伙人特别引人注目。
官兵。
有三四十个官兵在城门附近一块空地或站或躺,一脸疲惫无所事事,麻木的看着过往行人。
济南这种府城自是有官兵驻防的,即便原本的济南王刘泽清已归西其麾下兵马也被调往黄河前线,山东总兵官空缺,但日常尚余千余官兵留守城池。
只是守兵应在城中,怎么还溜达出来晒太阳了,而且一下就是几十个,难不成是一伙**闲来无事出城闲溜达了,但瞧他们形貌狼狈神色疲惫,又不像出城踏青遛弯的也不像本地守兵。
常宇本欲前往问询,屠元担心是贼人装扮硬生生的拦住他,然后带着几个手下就奔了过去,若说和江湖人厮杀他是不行,可战场混战他一个单挑上百人也不惧。
不多会屠元就回来了,告诉一个很令人意外的答案,这数十官兵竟然一支被打散的京营溃兵!
这让常宇有些讶然,不是说王家彦率京营上万兵马在山东河北一带剿匪所想披靡无往不利么,怎么眼前还有一支打散的溃兵,常宇疑惑不已便亲自去问了。
那支溃兵因为刚才得知屠元东厂卫的身份,见数十骑奔来赶紧收起刚才的懒散,满脸的恭敬,常宇没报身份也没耍东厂威风,简单问了一会儿这才了然。
前阵子李自成从京城逃脱,东厂和锦衣卫紧追不舍,其为了自保在山东和河北境内绕圈子暴雷,煽风点火挑十几数十处乱民造反,王家彦奉命率京营兵马剿匪,分兵各处追击围剿,而这支队伍原本有五百余,奉令追击一股数十贼人,从东阿县沿着黄河一路东北方向追了百里地到了济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