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爱怼常宇的素净竟然微微点了点头,她相信这种感觉,像他们这种人都相信玄之又玄的感觉。
常宇回头望着远处的北京城,既然他不在军营,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还没出城,要么出了城去往他处,若其还在城中那是插翅难飞了,可若是出城了,他会去往何处,嗯,他在城外别处一定还有据点,但这么短时间他又能逃出多远呢?
于是常宇立刻令东厂五营在京城四周方圆二十里内地毯式搜捕,每一个村每一户都不要放过,又让番子入城传令春祥,抓紧审问那些细作,尽快让他们招出城外据点。
城里头翻了天,大批锦衣卫,东厂番子,兵马司及经营将士甚至三教九流联手在城内地毯式搜捕,动静太大甚至惊动了皇城里的崇祯帝,便派人去问吴孟明,得知是常宇下令搜捕贼人。
搜捕什么贼人这么大动静,崇祯帝虽知道常宇做事不动则以一动都是惊人的玩意,可听到说要搜捕李自成时,当时就坐不住了,惊诧的下巴都快掉了,搜捕闯贼,这不是戏言吧,闯贼怎么会在京城……
在确定真的是在搜捕李自成时,崇祯帝一下就亢奋起来,激动到不能自已,在乾清宫里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若真擒了那闯贼,朕要给常宇封大官,封王封侯……”
“皇爷,这话不能乱说,君无戏言,这话若传出去……”王承恩低声劝着,崇祯帝吹胡子瞪眼:“传出去又能如何,传出去朕就真封了常宇,都说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他虽不是开国之臣却也守国有功,以其之功便是封王封侯又有何不妥……这闯贼怎么会突然闯进京城来的呢?”
咳咳咳,王承恩不敢接崇祯帝前头的话,见他岔开话题正好接了后句:“老话说贼胆包天,这闯贼名头里有个闯字更是无法无天,正好这段时间谈和或许他……也或许是被常公公连番羞辱,想找回场子吧,常公公可是经常没事往他的地盘跑……”
“什么他的地盘,都是大明的天下”崇祯帝怒斥,王承恩赶紧自扇嘴巴:“老奴口误……”
“罢了罢了”崇祯不耐烦的挥挥手又忍不住笑道:“若论胆量常宇比他还大,也贼的很……”
还是一无所获。
东厂衙门里,常宇听到各路汇报后,眉头紧皱,长叹一声:“不愧是本督的对手!”
这是对李自成的肯定,胆大心细机警又缜密。
看来终于还是被他逃出城外去了,不过这么短时间他逃不了多远,外边有数千人在大搜捕,所以还有机会的。
宋献策被带到东厂衙门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李慕仙,两人从酒馆喝足后又去茶馆继续畅聊,随后被东厂番子找到给带了回来,对此两人都是疑惑的很,小太监怎么突然不避讳的在衙门里见他了。
“今儿只论公事,本督钦佩阁下为人,就想听句实话”东厂衙门里,常宇开门见山说道,宋献策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还是应了:“但问无妨”。
“李闯是不是入京了?”常宇盯着宋献策冷冷问道,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啥玩意,李闯入京了”旁边的李慕仙一下跳了起来,赶紧去问旁边的王征南。
噗嗤,宋献策笑了:“督公莫不是说笑”。
“你看本督像是说笑么?本督不在乎他现在在哪,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入京了,或者说来过?”
“督公大人若不是说笑,那便是发了癔症了”宋献策苦笑摇头:“这节骨眼闯王岂能擅离西安,这龙潭虎穴闯王岂能以身犯险”。
很显然宋献策是不打算承认了,你都说咱们只论公事不谈私交,毕竟我现在还是李自成的人要为李自成效忠。
常宇也想到了这个细节:“宋先生,实不相瞒李闯已然逃出生天,咱家只不过想印证一下推测罢了”由本督改称咱家,意思很明显,不论公事谈私交。
“不在”宋献策轻轻摇头:“天子脚下他没那么大胆”。
宋献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说不在,既没出卖李自成也没骗常宇。
李自成现在确实不在京城。
但常宇也是极度聪明的人,一点就通。
宋献策只说不在,只能说现在不在不代表他没来过。这老小子实在的狡猾。
“李闯来过,贫道曾见到他!”就在这时李慕仙一声叹息,让常宇侧目挑眉:“道长见过李闯?”。
李慕仙微微点头看向宋献策:“那撞到贫道的人便是李闯吧”。
宋献策苦笑摇头:“若吾否定,道长自是不信,吾又何必分辨,道长说是便是了”。
是的,李慕仙点头:“无论汝否认与否,贫道都认定那人便是李闯”随即便将那事说与常宇听了,一听描述那人相貌,常宇顿时了然,必是闯贼了,现在可以确定他尼玛果然来了!
宋献策被送回客栈,常宇要求他三日内不得离城。
宋献策刚走,春祥就来了,他一共抓了十三人人,但这些细作要么是外围要么是单线联系,他们根本不知道城外据点甚至都不知道李自成入京了。
“上大刑,就不信问不出点有用的”李慕仙道。
“还用你说,都打死七个了”春祥哼了一声,常宇摇了摇手指:“春祥你带人出城亲自坐镇,扩大搜捕范围,挖地三尺也要将李闯给擒了”。
随后春祥出城常宇入宫,皇城里的崇祯帝早就迫不及待了:“可擒了那獠?”
常宇摇头,崇祯帝一脸失望:“逃了?”
“逃出城了,但还有机会”常宇何尝不是遗憾万分,在公主馆时若早和素净探讨分析早点问朱芷娥,或许机会就大一些,可话说回来那时候谁也想不到李自成身上啊,而且很多事他也用不着亲力亲为,都是手下人在办,比如最先听朱芷娥描述李自成样貌的是陈家兄弟,可奈何二人没见过李闯也不会往那方向去想。
“此獠倒是极大胆量,竟敢闯京”崇祯帝听了常宇的详述之后,忍不住叹口气:“可若让其就此逃了,实不甘心”。
“倒也非其胆大,实则洞悉了人心,出人意料罢了”常宇见崇祯帝一脸失落,便安抚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天命,崇祯帝叹口气:“数千人围捕若还不得,便是此獠命不该绝了”。
“皇上且放心,即便他此番逃出生天,不死但也要脱层皮”。
“哦,莫非你还留了后手?”崇祯帝一怔,常宇冷笑道:“臣已遣人快马传令李岩,立刻发兵进攻对岸的朝邑县,并在加强黄河防线的巡查力度,李闯便是从京城逃出去,想过河也不是那般容易了”。
“额……此举是否太过激进……”崇祯一惊:“阻拦闯贼朕还能理解,发兵进攻却是为何?咱们此时准备尚不足……”
“此举有三,一逼迫谈和进度,让床贼速速表态,闯贼既然一直在京城,这几日当早已做了决定,之所以不说只是为了拖着咱们,二则是试探贼军防守实力,至于三,则是以此番进攻对贼军进行心理震慑!总之一句话,谈判桌上的筹码是靠战场上打出来的“。
崇祯帝点点头:”打仗你最在行,但朕现在只想着擒了那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