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姬际可和郝摇旗也附和着。
常宇白眼一翻:“本督发现汝等现在个个都不知足了,四十万的好处李道长还嫌少,且不说他还从沐天波那忽悠不少私钱,便是你们几个,还想要多大军功,在云南称王么?”
“那俺可不敢,但确实这次没啥军功啊”屠元一脸认真。
没啥军功?常宇一脸夸张道:“解昆明之困一举杀退万氏上万兵马,分兵元谋,蒙自,阿迷州,将两股叛军逐个击破平定云南之乱,这还叫没啥军功?咋滴,你们还想让云南的所有土司都叛乱,然后来个云南铁锅大乱炖,将那些土司都给宰了才叫有军功?”
听常宇这么一说,屠元几人挠了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啊,不过姬际可问了:“照督公这么一说,这云南之乱都是俺们给平的了,好像没沐王府啥事了”。
“不然呢”常宇眉头一挑:“他干啥了?抗旨不从然后引火烧身,险些将昆明城都丢了从而引发整个云南甚至整个大明之乱,没重罚他都已是手下留情了,他有毛的功了,吾必奎那边是屠元去打的,阿迷州是你打的,蒙自是郝摇旗打的,他干啥了?”
众人轰然大笑,却对常宇感激万分,小太监既然这么说了,回头在朝廷那边就会这般表功,所以平定云南之乱的功劳都会记在他们头上了,也不枉辛苦来走这一遭,至于沐天波那边,他当然也是出些力气的,但将功赎罪也就没啥功了,且常宇只摘掉他总兵军衔,吴兆元几个停职查看,这本身就是一种恩惠了。
常宇从来不会亏欠身边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这些将士,有钱要分,有功劳也要记。这也是他麾下一种将士为何对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原因。
这一趟云南之行,虽吃尽了奔波之苦,但收获也是喜人的。
银子赚了,军功捞着了,问题也解决了,美酒佳肴都吃了,美人……
这不郝摇旗就问了:“督公大人,来时您说这边山清水秀还有美丽的小娘们,哦不小姐姐,怎么……”话没说完就被常宇怒喷:“酒罐子你别不要脸,沐王府里少招待你了么,还有你在昆明城里头那个什么听丽轩的事别当老子不知道,老子可不信你去了只是听没干别的”。
郝摇旗一脸尴尬傻笑,像沐王府这种豪门自家就养着歌妓来招待贵客,他们几个自然也再招待之中,不只是郝摇旗,看屠元和姬际可,甚至况韧那几个货的笑容那么猥琐就知道都有份。
“无耻”不远处素净听到他们将话题扯到这里低声骂了句,然后狠狠瞪了旁边的宋洛书一眼,而青衣对这些不懂也不闻不问,宋洛书被青衣瞪的慕名奇妙:“我是有家室的人”。
“切,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有没有家室都一样”素净说着又瞪像陈王庭,乔三秀,蒋发他们,三人脸色微红,装作没听见没看见,目光看向李慕仙。
“你们瞅贫道作甚,贫道是出家人,不近女色……”
呸!几乎同一时间,十余人的吐沫星子差点把李慕仙给淹死了。
“哎,哎,你们莫要给贫道泼污水,不信且去问那沐国公,贫道可曾……”李慕仙还在挣扎,郝摇旗一撇嘴:“道长就别扯那些没用的了,且说你从沐国公那骗了多少银子”。
“什么叫骗,贫道这是靠本事赚的银子,贫道帮他看相,卜卦,堪舆,这都是大学问,学问是要收银子的……”李慕仙嚷嚷着,众人不依不饶起哄,但他就不说,直到常宇开口:“便说出来让他们这帮莽夫瞧瞧学问的价钱”。
然后,李慕仙就伸出一个指头。
一百两?
一千两?
不可能是一万吧?
众人猜测,可李慕仙只是笑而不语。
哎,道门不幸啊!青衣摇头。
常宇一行循北而上,沿途无尽崇山峻岭一条山道延绵其中,偶然可见几处村寨嵌在远处山坡可望不可及,将士凯旋一路欢声笑语赶路,时而骑行时而下马,遇水则饮,日暮则休,反正也不急着赶路,毕竟就是再怎么跑也不可能回京过年了。
两日后,队伍抵达会川卫,而杨畏知也才刚抵达此地不久正忙着巩固城防,在各处设立哨所事宜,他是一个非常尽职且又务实的官员,难能可贵的是对朝廷对沐王府也忠心耿耿,而且还有一定的军事才能,有他在次坐镇常宇非常放心,只要有他在,即便张献忠想入境云南也绝非容易之事。
在这个时期,既忠心又实干且还有才能的人都是难能可贵的,对这种人常宇一旦发现必为重用,所以前边刚摘了沐天波的云南总兵官下一秒就戴在了杨畏知的头上,还让他防守云川边界。
这让杨畏知受宠若惊,心里头却也有些不踏实,毕竟这总兵官是沐家世袭的啊,任何人戴着都不舒坦,而且防守边界责任重大,他担心有什么纰漏对不起小太监的一番苦心,所以心里头总有些患得患失。
其实常宇能想象到他的精神压力,这不就来给他精神辅导了。
得知常宇到来,杨畏知有些意外,但却很欢喜,他对这个小太监的印象不错,也听过其有关传闻,本也同大多数人一样持怀疑态度,但见到真人那时起,他就知道,此子绝非泛泛之辈,绝非印象中的那些权监一样。
果然,数日之内,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将吾必奎和沙定洲两股叛军轻松平定,管中窥豹便知这太监一身本事,加上常宇对他青睐有加,于是好感更甚,心里头也清楚,自己早已经身不由己的成为了东厂系的一员了。
实干的人都没有那么多的虚套和形式主义,常宇到了会川卫后连坐下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便立刻同杨畏知上城上山勘察地形,检查防务,巡查军营犒劳将士,然后未雨绸缪同杨畏知等将领商议制定了各种应对突发事件的策略,直至天黑两人才回衙门点灯熬油喝杯茶,说些闲话。
“有一事白日尚未来的及同督公大人说,昨日城中有风声说是张献忠那边要出兵入境,下官追查后得知这消息来自一些走单帮的商贾,是真是假尚且不知,但下官已潜人去查真伪”。杨畏知忽然想起一事,赶紧说道。
常宇听了轻笑:“此乃万氏定的拖延之计尔,可笑的是这风声尚未到,她已然人头落了地”见杨畏知有些迷糊,常宇便详细说了,万氏曾将他的计划说与吾必奎和周鼎,吾必奎虽死了,但周鼎活蹦乱跳且他是沐王府的人,所以回来后将所有事都说了,以至于常宇此时听闻这风声丝毫不慌。
“但却也不可大意,万氏毕竟已遣人去见张献忠了,保不齐那边出什么幺蛾子,杨总兵当须时刻保持警惕”常宇叮嘱道,杨畏知连忙称是,又问:“张献忠见了万氏遣去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献贼自然会心动,但也不会轻信,必先遣人入境落实,若万氏尚在,保不齐张献忠真的发兵来了,但此时万氏已死,又见边界防守严密,加上四川此时境内也不安稳,他不会冒然侵入的……”
常宇这话等于给杨畏知打了定心针,两人聊到深夜方才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