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汤美味众人一碗接一碗,少则两三碗,多的真喝到五六碗,将老板的一只羊提前给卖光了,开心的嘴巴咧多大,又将买来的鸡蛋给煮了,常宇却没分给别人这是专门给青衣准备的干粮。
吃饱喝足,正要离开时,店里头有来客人了,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对门口一帮贼军视若无睹:“掌柜的,来碗汤”。
“不好意思客官,没了,都被军爷们喝完了!”
哦,那人听了皱眉,嘴角一抽:“饭桶啊,吃那么多!”
“哎,你他么说谁饭桶呢”王辅臣上前一步指着那人鼻子骂,常宇也没喝住他,因为他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啊,普通人遇到当兵的都避而远之,他不光不避还骂骂咧咧的,莫非是……
“俺又没说你,你干嘛这般激动”那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众人才看到他身后还背着一把刀,尺寸挺大像铡刀!王辅臣探手就想去拽他,那人好像后边长了眼,转身避开:“你若如何,你虽为是兵,但俺不偷不抢没犯王法”。
“你tm……”王辅臣拔刀想要吓唬他,常宇走过来止住他,然后问那人:“你是何人?”
“关中刀客,坐不改姓站不改名阮啸天!”那人一脸傲然。
艹,江湖人,常宇心里暗骂一句:“管你啸天还是惊天,跑江湖的这么横死的快!”
那人冷笑:“凡事不过一个理字,俺不犯王法你们便奈何不得俺,至于江湖同道要杀要剐那各看本事了”。
哎呦我去,这怕是碰到个奇葩吧,这种人闯江湖还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常宇忍不住想笑:“你在关中很有名么?”
“还行,关中的黑白两道都会给些面子”那人看了常宇一眼又瞅了身边陈所乐几人:“你们都是有武功的,早前也是江湖人吧”。
常宇点点头:“瞧你倒像是有些本事的,为何不投了义军共商大事”。
阮啸天哈哈一笑,面带不屑:“虽都是江湖人,却非一路人”。
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哪冒出来的短命鬼”王辅臣忍不骂道,况韧叹口气:“你懂个p这是真正的江湖客,和那个小李飞刀陆小凤差不多的,是吧掌柜的”。
常宇嗯了一声。
喝了羊汤身上暖和了许多,却又困的睁不开眼,奈何此时又不能睡,只能暂时硬熬着,众人在街上买了些吃食便赶紧往东走了,刚行不足二里地迎面便碰到十余贼人,不过都没骑马。
而且这十来人还抢了王辅臣的台词,没等他先发制人对方距离老远就开始盘问他们了。
王辅臣很生气,从乌木善手里抢过那铁牌子直接就扔了过去:“老子蒲城后营制将军麾下冯哲子,可他么的认识老子,可有老子未谋面的表弟!”
那些人莫名其妙捡起牌子看了,又见他们一众人气势汹汹,不敢多问什么,恭敬将牌子递回来便走了。那些人前脚刚走,况韧的马鞭就抽了过来,对王辅臣喝骂:“你可是寻死!”
王辅臣莫名其妙:“况老大……俺,做错了什么?”
“你阴沟翻船一次差点让吾等丢了性命还嫌不够,想要来第二次么!”况韧怒喝:“那冯哲子显然是个头目,虽不可能又冒出个表弟来,但谁敢保证碰不到他的熟人!”
王辅臣顿感冷汗直冒,对常宇拱手道:“掌柜的,俺该死!”
常宇淡淡道:“若你真到该死的时候,他用的就不是鞭子了”。王辅臣闻言胆寒连称是,更不提惠老头一伙人了,心里又开始打鼓了,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愈发感觉不像干盗墓的了,而且不是说那大墓在渭水之畔么,可这距离渭水还有好几十里地怎么就不往南走而掉头往东走了。
于是便见心里疑问说出来,常宇淡淡道:“大墓在北洛河和渭水交汇处”。
惠老头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一听就皱了眉头:“那岂不是临近黄河了!”
常宇不否认,点了点头。
“据说现在那边两军对峙呢,可谓兵荒马乱,咱们过去……”惠老头愈发觉得不对劲了,常宇勒住马转头看着他道:“你若觉得危险现在便可回去,银子我也不会要回来,就当诸位陪我们这一程的辛苦费。”
呃……惠老头一听这话更纠结了,低声和身边几人说了会,然后一咬牙:“富贵险中求,俺们跟掌柜的干定这笔买卖了”。
就这样时紧时缓,不知不觉天已近晌午,途中又遇过几股贼军探马,大小不已,但都被他们给忽悠过去了,而且愈发像那么回事了,用常宇总结的内核就是,只要表现的嚣张,骄横,暴躁,对方几乎都是走个过场不敢多问,甚至有时反被他们盘缠,而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对方见他们人多势众气焰又嚣张,首先就不会想到是官兵的细作会敢这么明目张胆,也从未见过那么多细作一起出动。何况他们凶神恶煞般,感觉一句话不合就要动手砍人,谁也不想惹麻烦。
暂时能应付贼军盘查,可又遇到一个棘手的事,众人实在是撑不住了,一个字,困!三个字,想睡觉!
别说常宇这几人那么多天都在亡命天涯中,便是惠老头那波人都叫苦不迭。
四下瞧了附近是有村子,但前去借宿众觉得不踏实,毕竟没有一户人家可以睡下二十人,分开的话……不稳定因素太多了,所以还得是在野外。
然则这关中平原实在平啊,少山少水的实在难寻道那种特别隐秘所在。
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一个村子的南边发现一处土岗长满了茅草芦苇,众人驱马近前取刀割草铺地,又捡了些木柴准备生火取暖,然后安排轮值。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众人割草捡柴时要生火时,突然从北边冒出四五个人,两伙人顿时都呆住了,很显然对方都没想到这里有人!
对方五个人灰头土脸满脸疲惫一看就是同行,王辅臣刚想一声吼吓走他们,人家却先开口了:“你们什么人?”说着还拔刀警戒!
瞎啊!王辅臣又将铁牌子扔了过去,对方捡起来看了一眼:“嘿,孩儿营的兄弟啊,怎么在这……作甚呢?”
“追细作一天一夜没睡了,准备打个地铺……哎,你们什么人啊,盘问起老子来了”王辅臣骂道,对方嘿了一声:“俺们大荔那边过来的,奉令在周边巡视也是累的慌,准备在这窝一会呢”
大荔是同州的治所,和对岸蒲州隔河相望!官兵若是正面进攻,第一个首当其冲的就是大荔。
“相逢便是缘,那一起取个暖吧”王辅臣邀那几人来烤火,不经意的看了常宇一眼,意思是直接在这给做了?
常宇也是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同时扫了况韧几人一眼,团队之间的默契一个眼神大家都懂了,就连青衣都了然于心,也就惠老头那波人继续保持很傻很天真,捡柴割草忙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