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微微点头:“你来做,朕相信你的分寸!”
“臣,领旨”常宇叩首。崇祯帝嗯了一声,望着远处:“朕想不通,那李成栋为何要在此时作乱此举无疑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呀”。
“待臣回去调查个水落石出”常宇道。
崇祯帝哼了一声,又突然道:“你可知道吴三桂如何最最后时刻翻的盘?”
“臣,洗耳恭听”说实话常宇一直想不通,吴三桂动用了什么底牌,竟然让崇祯帝松了口。
“他把李倧的三个儿子救出来且带回京城了,你身为东厂提督竟还不知此事”崇祯帝冷哼一声。
常宇眉头一挑,一时没反应过来,李倧?随即惊骇不已:“朝鲜王李倧?”
李倧就是朝鲜的仁祖,崇祯十年丙子胡乱,皇太极亲率大军第二次攻打朝鲜,让其臣服城了藩属国切断与宗主国大明的关系,并将其三个儿子,昭显世子李溰,凤林大君李淏,还有麟坪大君李濬掠到沈阳为人质。
历史上,多尔衮率大军入关时,三个朝鲜王子也曾随军,待入主北京城后才释放其回国。
而这次多尔衮也将三人带了出来,只是在宁远大战时,清军大营被李岩后边冲击,三个王子慌不择路的逃命,与清军主力走散也或许其故意要逃走,反正躲了山中半月之久,后被明军探马搜捕到,那时常宇已回京南下救火去了。
吴三桂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并未将此事通报朝廷,只是将三个王子在宁远总兵府里好酒好菜的伺候着,直到奉旨入京时便让三人装扮城亲卫模样一起入京,竟还骗过了东厂和锦衣卫的耳目。
后来吴三桂不知道从哪听到了风声,自己这趟入京虽无忧,但也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其便把朝鲜三王子的底牌翻了出来,言之为了安全起见才如此隐秘将其护送入京。
朝鲜是大明属国,向来忠心耿耿,而且大明也为保护小老弟受欺负出了不少力,只是这十余年老头子体弱多病自顾不暇,也管不了他被别人欺负了。
可是朝鲜一直很感恩,即便被清朝逼着认干爹,还是对这个老干爹念念不忘,私下暗通曲款。
说实话大明巅峰期藩属国真的很多,但忠心者无出朝鲜之右,只凭一点便可见其忠心,大明亡国后,朝鲜依旧沿用大明年号两百余年,直到1909年,虽在官方文书上不得不用清朝年号,可在皇家祭祀和私人文书用的全部是崇祯年号,一直用到崇祯二百六十五年,除此之外,其坚决反对剃鞑子头,沿用明朝衣冠!
其实大明也一直惦记这这个干儿子小老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如今吴三桂将三个王子救了下来,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于是乎,原本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吴三桂,最终得以位列柱国。
常宇这才恍悟,崇祯帝在点将台对吴三桂说的那句话。
“皇上可见过那三子?又作何安排,送回朝鲜?”常宇好大会才缓过劲。
崇祯摇摇头:“尚未来得及见,至于作何安排都为时尚早,不过你可想替朕见一下,如今被秘密安排在会同馆”。
会同馆是专门安排外宾和使节的地方,也就是鸿胪寺,只是明朝的鸿胪寺只负责专司朝依班位,这种接待事则由会同馆负责,说白了就是后世的国宾馆。
“那地方过于混乱,不如请来东厂衙门住几天?”常宇挑了挑眉,崇祯帝嘿嘿一笑:“你那地方也不太适合,还是换个比较妥当的地方吧”。
“臣,会安排妥当的”常宇赶紧道,崇祯帝嗯了一声:“手头这些事赶紧处理了,然后歇几天就出远门吧”。
“臣,遵旨”常宇暗叹,能者多劳,人帅吊遭罪,也没啥可埋怨的。
“你觉得太子的大婚何时操办为宜?”崇祯帝突然问了句,让常宇有些莫名其妙:“臣,不会看天象也不会算日子,这个宫里头总该……”
“朕问的是你的意见,其实太子的婚事去年底就该操办的了,只因国事危急一直拖到如今,太子也不小了,该早点成家,早点稳当……”
常宇顿时一头汗,尼玛才十五六,就不小了!
“不若选个举国欢庆的日子操办如何,那时锦上添花,喜上加喜岂不更妙”!常宇心地叹息,朱慈烺啊,朱慈烺啊,我可是帮你说话了哦,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举国欢庆?”崇祯帝一怔,随即恍悟,忍不住大笑了:“只是这举国欢庆的日子,你会不会让朕等太久?可别把太子都给熬白头了”
“若让臣放开手了干,快则年底,慢则一年半,臣定让举国欢庆”常宇一脸郑重道。
崇祯帝闻言,盯着常宇久久:“朕可以给你最大的权限,但是你确定一年半便可让四海升平,你可知道这十余年来多少人前赴后继还……”
“皇上,臣只用半年便让北五省战乱尽平,包括关外三年内无战事,除了咱们主动去打,给臣点时间,给臣点权限,还您个太平大明!”
“好!”崇祯帝激动不已,重重拍了车窗:“若到那日,你要什么只要朕有的绝不吝啬!”
“臣,只要大明清明威震四海,别无所求”常宇平静又真诚道,崇祯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长长叹口气:“朕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了”。
常宇天赋异禀,精力远比正常人旺盛,甚至可以数夜不眠,但他也有一个缺点,觉可以不睡,但饭不能不吃,而且一顿不吃饿得慌。
从军营回城将皇帝送入皇宫已是午后未时将过,饿他心发慌,急匆匆回到外东厂衙门,方三已为他做了一桌丰富的饭菜。
为什么是一桌,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吃饭,还有三个客人。
高杰,刘泽清,刘良佐。
三人不是第一次来东厂衙门做客了,可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太监,三人一点食欲都没有,几无下筷子,倒是酒喝了不少。
“差点以为厂公大人要在诏狱里招待吾等呢”刘泽清苦笑摇头:“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好好待在济南待着啥事没有,兵部一纸调令吾等北上勤王,不辞辛苦千里追贼,厂公一句话吾等又是千里来援,可自从到了地头就没一丁点好事,其他吾等也认了,李成栋作乱之事与吾等无关啊!”
刘良佐在旁附和着:“当真是无妄之灾!”
唯高杰黑着脸不说话。
常宇瞧了三人一眼:“下诏狱那都是对那些不赦之徒,三位总兵大人无罪之身没那个优待,这里没别人,咱就说点掏心窝子话,李成栋到底怎么回事?高杰你身为他顶头上司,此事注定沾了一屁股屎,你是自己擦还是让本督给你擦?”
“卑职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高杰叫苦:“偏偏又全给杀了,不留一个活口死无对证……”